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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命運】

本來自己想寫的少女心義勇x直男炭。
但發現整個歪掉(;´༎ຶД༎ຶ`)8000+
蔦子姊姊被我描寫的很怪OOC真的很抱歉(;´༎ຶД༎ຶ`)


富岡義勇一直覺得,命運這件事大概是會有聲音的。

像是地鐵進站前一瞬的風,像是櫻花掉落時微不可察的氣流。

他不確定為什麼會這樣想,也許是姊姊的關係。

從小,蔦子總會抱著少女漫畫,邊咬著筆邊對他說:

「你知道嗎,命運的那個人,會在花瓣掉下的瞬間出現哦。」

他那時不懂,只是記下那句話。

然後長大後,花瓣落下的每一個春天裡,他都會下意識地抬頭看一眼。

今天也一樣。

他走在街角的小公園裡,外套的口袋裡裝著剛買的麵包,風有點冷。

櫻花還沒全開,只開了一半,路間有孩子在跑。

就在那時,一個穿著圍裙、手裡抱著一疊紙袋的少年從對面衝出來。

紙袋破了,麵包滾了一地。

義勇下意識伸手去接,結果自己手裡的麵包也掉了。

兩個人同時蹲下。

頭髮擦過一瞬,空氣靜止。

有著一頭栗紅色頭髮的少年抬起頭,笑得像是陽光被揉開——

「啊,不好意思!害你的麵包也掉了!」

那一刻,義勇聽見了聲音。

不是風,不是車聲。

而是——某種微小卻確實的「命運感」在心裡敲了三下。

雖然是紙袋破掉的聲音。

但富岡義勇覺得那大概就是命運的聲音。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的笑容,對方的眼睛彎成月牙。

那笑容裡沒有參雜任何情緒只有單純的「不好意思」和「笑意」。

「沒事。」

「可是是我撞到你的!」

「沒關係,我的麵包……嗯,掉得比較慢。」

少年抬頭:「掉得比較慢?」

「……意思是,它應該比較乾淨。」

兩人就這樣僵在公園中央,彼此手裡各拿一條不太完整的法國麵包。

風又吹過來,花瓣掉了一片,剛好落在炭治郎的頭髮上。

義勇盯著那片花瓣,心想——

「完了,這劇情好像在哪本漫畫裡看過。」

他腦內開始自動播放姊姊的聲音:

「義勇,當花瓣落下時,你要伸手替對方拿下來。那會讓心跳聲疊在一起。」

於是他伸出手。

但少年比他快一步,自己就拍了拍頭:「啊,有花瓣啊?真漂亮。」

義勇手停在半空中。

少年笑著又說:「您也要撿嗎?還有一片在您頭上喔。」

義勇:「……哦。」

他這輩子第一次意識到,少女漫畫裡的命運,可能有點不按劇本。

回家之後,富岡義勇盯著流理台上那條麵包。

它原本應該成為晚餐的一部分,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場命運相會的證據。

他一邊洗手,一邊回想起那個笑起來像太陽的紅髮少年。

——他說「真漂亮」。

——他說「您也要撿嗎?還有一片在您頭上喔。」

義勇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危險。

因為他居然開始在想:「是不是命運通常都會這樣不按常理?」

就在他陷入對「命運」的胡思亂想時,姊姊蔦子走了過來。

「義勇——你回來啦?今天的臉色看起來不一樣喔。」

義勇:「有嗎。」

蔦子:「有。是那種……被春風吹過的臉色。」

義勇:「那可能是因為我剛在外面吹到風。」

蔦子沒理他,直接用一種偵探般的眼神盯著他。

「你,是不是遇到誰了?」

義勇:「誰?」

「一個會讓你在腦子裡配上BGM的對象。」

義勇沉默三秒。

蔦子:「看吧!你有!」

他試圖鎮定:「只是撿麵包。」

「撿麵包?那可是少女漫畫裡第三浪漫的邂逅類型耶!」

「……那前兩種是?」

「一起撐傘,還有在書店同時伸手拿最後一本書!」

蔦子越講越興奮,義勇的表情則越來越像那條比較乾淨的麵包。

他覺得自己不該告訴她那少年還笑著替他拿掉花瓣。

因為那會讓這個家今晚的飯桌上出現一句——

「弟弟戀愛了!」

第二天早晨,富岡義勇出門得比平常早。

他沒承認是為了那個「頭上有花瓣的少年」只是「剛好想吃到昨天沒吃到的麵包。」

那家店就在昨天那座小公園旁。

理論上,命運不會重複安排同一場戲——

但他姊姊昨天拍著桌子說:「義勇,命運才不講道理呢,它最喜歡重播第二集!」

於是他現在走在通往那裡的路上。

風還是涼的,花還是半開的,他心裡卻有種不該有的期待。

結果,他真的又遇到了。

少年正蹲在公園門口,正在幫一隻貓從灌木叢裡解圍。

那畫面乾淨得像春天早晨的動畫開頭。

義勇愣在原地。

內心有兩個聲音:

一個說「快過去幫忙」,

另一個說「這一定是命運第二集開播了」。

最後他選擇走過去。

「……又見面了。」

少年抬頭,愣了一下:「啊!是昨天的……麵包先生!」

義勇:「……我叫富岡義勇。」

「哦~富岡先生!我是竃門炭治郎。」少年笑得真誠,「真是太巧了!」

義勇想說「這不是巧,是命運」,但話到嘴邊變成了:「嗯。」

炭治郎抱著貓站起來:「你也喜歡貓咪嗎?」

「……還好。」

「那要不要摸摸看?牠剛剛被草叢卡住,有點怕生。」

義勇伸手,貓乖乖地縮在炭治郎懷裡,耳朵抖了兩下。

他的手指才剛要碰到柔軟的毛,那隻貓立刻對義勇哈氣,貓是沒碰到,但他碰到了炭治郎的指尖。

那一瞬間,他的腦袋自動響起姊姊的聲音——

「肌膚之親,是戀愛的第六階段!」

義勇立刻把手收回。

炭治郎一臉疑惑:「怎麼了?」

「……沒有。」

「那就好。富岡先生表情好嚴肅,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知道,義勇只是努力壓抑內心那句:

——「不,是命運進展太快了。」

後來,他們就這樣奇妙地熟起來了。

炭治郎是那家麵包店的兒子,義勇開始每天下班後「順路」去買。

有時是三明治,有時是菠蘿,有時是吐司。

其實他不太吃甜的,只是覺得那樣看起來很自然。

炭治郎一看到他就會笑:「富岡先生,今天也要老樣子嗎?」

那聲音乾淨、明亮、沒有任何特別的意味——

可義勇每次聽,都覺得那句話像是戀愛劇裡的暗號。

「今天也要老樣子嗎?」

他心想炭治郎的意思是我們今天也見面了嗎?

有時炭治郎會多塞一個剛出爐的麵包進紙袋。

「這是試做的,不收錢!富岡先生運氣很好,剛好出爐。」

義勇接過時會假裝鎮定:「……哦。」

心裡想的是:為什麼每次都只送我?怎麼每次都剛好出爐。

然後走到公園那條路時,他會慢慢地撕下一口麵包,看著風裡飛舞的花瓣,默默想著:

如果這是漫畫,大概會出現一格他在微笑的特寫吧。

有一天下午,他剛推開店門,炭治郎突然迎上來:

「富岡先生!」

語氣比平常更急。

義勇心臟漏跳一拍——

是不是要告白了?是不是命運要啟動最高潮了?

結果炭治郎說:「可以幫我看一下店嗎?我有點急!」

義勇:「……好。」

他的內心:原來命運有時候只是體力勞動。

他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店內的短暫收銀員後,終於等到炭治郎回來,而炭治郎回來還倒了杯茶給他。

「辛苦了!我今天多給你一個肉桂卷,這次真的是謝禮,不是試作品哦~」

義勇握著那杯茶,忍不住抬頭看著他。

光從玻璃灑進來,落在炭治郎的臉上。

他忽然明白,

命運也許真的存在——

只是不需要BGM,也不需要花瓣,

它就這樣安靜地,藏在「今天也要老樣子嗎」這句話裡。

那天傍晚,富岡義勇走到麵包店門口。

門是開著的,櫃台後卻沒有炭治郎。

他愣了好幾秒。

理性在說:「可能休假。」

內心想的是前幾天少女漫畫的旁白——

「命運的空位,是為了讓你親自踏進去。」

義勇深呼吸。然後走進店裡。

今天在櫃台的是個留著黑色長髮少女。

還有一個年紀更小、在後面補麵包的少年。

「啊,您好,是富岡先生吧?」少女笑著打招呼,「我哥哥今天不在呢!」

義勇:「……他請假?」

「嗯,他有點感冒。其實早上還硬要來,被我和竹雄趕回去休息。」

她說得自然,但義勇聽完後腦子全亂了。

感冒。

也就是發燒。

發燒就會流汗、喉嚨痛、可能沒胃口。

「他……嚴重嗎?」他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像普通顧客。

「還好啦,睡一覺應該就好。」

義勇點頭,卻沒走。

沈默太久,少女忍不住歪頭:「富岡先生,是有事要我轉告哥哥嗎?」

義勇:「……沒有。」

「那……要買什麼麵包呢?」

義勇:「老樣子。」

「哥哥不在也要老樣子嗎?」她笑著問。

他頓了頓。

「嗯。」

他想著的是因為我希望,等他回來時,一切都跟平常一樣。

少女遞上紙袋,紙袋上還貼了一張小小的便利貼:

「謝謝常客照顧——出自病號的妹妹。」

字跡可愛,卻讓他更在意那個「病號」兩個字。



回家的路上,他繞去了藥店和便利店,買了一包感冒藥和一瓶蜂蜜檸檬。

他站在麵包店門口一陣子。

最後走進去直接把袋子塞給不明所以的竹雄—裡面還有一張他自己寫的紙條

「藥記得吃,覺得藥苦可以喝。」

筆劃一樣穩,但最後那一點,不小心歪了。

像他今晚那顆亂掉的心。

隔天,富岡義勇照常走進那家麵包店。

只是這次,他的步伐比往常慢了一點,似乎在期待什麼。

「早安,富岡先生!」

熟悉的聲音從櫃台後傳來。

炭治郎回來了。

他穿著圍裙,臉色還有點蒼白,但笑起來一樣亮。

「昨天不好意思,突然請假。」

「……沒關係。」

「禰󠄀豆子跟你說我感冒嗎?」

「說了。」

炭治郎摸了摸後頸,有點不好意思地笑。

「結果一覺睡到傍晚,竹雄拿了一個袋子給我。」

他頓了頓,眼睛彎起來,「是富岡先生送的吧!」

義勇的腦子瞬間安靜了一秒。

接著又爆出連環內心獨白:

(他知道了?那張紙條被認出筆跡了?這樣會不會太奇怪?要裝作不是自己嗎?可是他已經笑成那樣了——)

「……只是順便。」他最後選擇一個模糊的說法。

「真的很謝謝你的藥!」炭治郎的笑意更深,「還幫我準備蜂蜜檸檬。」

義勇:「……嗯。」

炭治郎忽然傾身,把一個小紙袋放在櫃台上。

「這是剛出爐的肉桂蘋果麵包,今天第一個出爐的。富岡先生運氣很好,真的是命運呢!」

義勇愣了愣。

那句話聽起來太熟了。

他想起姊姊說過的話——

「當對方說出『命運』這兩個字時,戀愛通常就進入第八章。」

義勇:「……命運?」

炭治郎眨眨眼:「嗯?我開玩笑的啦!」

他笑得天真無害,「只是覺得很好玩,因為你每次來,真的都剛好遇上剛出爐的那批。」

義勇點頭。

「哦。」

但他接過那個紙袋時,指尖還是微微顫了下。

麵包很熱,包裝的縫隙裡滲出一股甜味。

那味道讓他覺得,世界也許真的有點甜。

那天傍晚,炭治郎關店的時候,富岡義勇剛好經過。

其實說是「剛好」,但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這麼準。

炭治郎看見他,揮了揮手。

「富岡先生!你來了呢~但店要關門囉。」

「……只是路過。」

「你每天都很剛好地路過呢。」

炭治郎笑得像在開玩笑,可那笑裡有一點點調皮。

他覺得眼前的炭治郎有點可愛,義勇心跳的厲害。

他正想找個話題時,炭治郎忽然說:

「我泡了紅茶,要不要一起喝?剛烤好的司康太多了,一個人吃不完。」

——那句話像是命運在按下快轉鍵。

義勇一愣,視線落在那個小紙袋上。

裡面透出奶油和果醬的香味。

他張了張口,聲音比平常更輕:「……可以。」

他們坐在店外的座位上。

風從街角吹過,夕陽剛好灑在半邊牆面上。

紅茶是炭治郎泡的,熱度剛好,不甜不澀。

「你平常下班都會來這裡嗎?」炭治郎問。

「偶爾。」

「那真的很巧,富岡先生幾乎每次都碰上我。」

義勇看著他。

炭治郎的語氣是輕鬆的,可那笑容裡有一點什麼東西——

就像他也察覺到了什麼。

他低聲回答:「也許是命運。」

炭治郎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哈哈,那命運應該很會挑時間呢。」

他咬下一口司康,指尖被奶油沾上。

義勇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就跟著那片光移動。

炭治郎抬頭:「富岡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

他想少女漫畫裡,這時候通常會出現『他看起來有點不一樣』的旁白。

他端起茶,掩飾自己的視線。

而炭治郎就那樣笑著,完全沒察覺他心裡的彎彎繞繞。

只是很自然地,又替他倒了半杯茶。

「小心燙喔。」

那一瞬間,義勇忽然覺得——

也許戀愛不會真的像漫畫那樣跌進懸崖式的命運,

有時只是靜靜地,從一杯茶、一句話開始發酵。

富岡義勇最近開始懷疑——

命運這件事,可能是會養成習慣的。

他現在每天都會在下班後自動往同一條街走,

走到那家麵包店的轉角,腳步就會慢下來。

不為什麼。

只是因為他知道,走到那裡,玻璃窗裡會映出一個帶著笑的紅髮少年。

「富岡先生,今天也要老樣子嗎?」

他每次都這樣說。

語氣總是一樣卻莫名讓人心跳漏半拍。

義勇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期待那句話。

他只是「剛好」每天都在相同的時間出現。

然後「剛好」每次都遇到炭治郎。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

某天晚上,姊姊蔦子坐在客廳裡看連續劇。

電視裡的男女主角正在吵架、又馬上和好。

義勇坐在旁邊,手裡拿著茶杯,表情一貫冷靜。

「義勇。」

「嗯?」

「你最近,是不是戀愛了?」

「……沒有。」

他回答得太快。

蔦子立刻露出那種「我才不信」的笑容。

「那我問你——你這一個月,有幾天不是帶麵包回家的?」

義勇愣了。

蔦子舉起手指一根一根數:「三十天裡二十六天。缺的那四天還剛好都是星期一,因為那家店公休。」

「只是那家的麵包口感比較好。」

「對啊~尤其是個叫炭治郎的少年笑容更好吧?」

義勇:「……妳怎麼知道?」

「因為我昨天路過,看見你在他面前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蔦子用湯匙攪著茶,語氣平淡得像在講天氣。

「我弟弟啊,一旦開始腦袋過熱,就會開始變笨。」

「我沒有。」

「你有。」她溫柔地笑了,「不過沒關係,這樣比較可愛。」

義勇一時不知道該反駁什麼。

蔦子繼續道:「那孩子看起來人很好,不如這樣,下次我幫你製造個機會?」

義勇立刻警覺:「不用。」

「哦?真的不用?那我就告訴他你每天都在家裡看著買回來的麵包發呆。」

「……妳看到了?」

「看到了。還看到你拿那張「贈品」手寫便利貼在想要不要收起來。」

義勇的耳尖微微紅了。

「別太害羞啦,戀愛這種事,不主動一點,命運可是會跑掉的!」

蔦子放下湯匙,像個戰略顧問一樣說:「我幫你想三個方案,聽聽看?」

義勇:「我拒──」

「第一,假裝不會做飯,去請教他怎麼烤麵包。」

「他知道我之前都會自己做飯。」

「那第二,裝作家裡貓生病,要問他哪裡能買到適合貓吃的無糖吐司。」

「他知道我們家沒養貓。」

「那最後一個!直接說——『我很喜歡你的麵包』。」

「那是指麵包。」

「但你的眼神不是。」

蔦子的語氣輕柔又犀利,讓義勇徹底無話可說。

隔天。

富岡義勇一如往常站在麵包店門口。

風裡有淡淡的奶油味,他還是走了進去。

「富岡先生!你好呀!」

炭治郎的聲音一如既往明亮。

他照舊點頭:「你好。」

「今天也要老樣子嗎?」

「……今天想換點別的。」

炭治郎眨了眨眼:「哦?想吃什麼?」

義勇腦海裡閃過蔦子的三個建議。

【假裝不會做飯】太假,

【貓】家裡沒養炭治郎知道

所以他選了第三個——

「我……喜歡你做的麵包。」

話一出口,他立刻意識到語氣太直白。

而炭治郎的臉,果然先愣了一秒,然後紅了一點。

「謝謝!那、那我會更努力的!」

炭治郎笑得開心,但語氣明顯有點亂。

義勇內心小劇場瞬間炸裂:

是不是太直接?他是不是會尷尬?我是不是該說其他的話題?

「那富岡先生下次要不要試試我新做的奶油鮭魚吐司,我昨天失敗了三次,終於成功了!」

「……好。」

「那就約好了!」

義勇拿著那袋麵包離開時,還在回味那句「約好了」。

那句話的重量讓他的步伐都變輕了。

回到家。

蔦子在客廳看書。

「任務完成?」她沒抬頭就問。

義勇沉默兩秒,低聲:「……他約我吃奶油鮭魚吐司。」

蔦子翻過一頁,微笑:「嗯,戀愛進展到吐司階段了。」

「這階段是什麼意思?」

「代表你們正式進入『彼此嘗試了解彼此口味』的章節。再這樣下去,大概第十章會牽手。」

義勇不太懂,但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糟。

他看著桌上那袋麵包,

輕輕地想:

──命運真的會有聲音。

只是這次,不是花瓣被風吹落下的聲音,也不是被貓咪哈氣的聲音,而是烤箱一聲的『叮』。

富岡義勇那天假日一早就出門,心裡默默提醒自己——今天是「新品奶油鮭魚吐司」的日子。

走到麵包店門口,風裡帶著剛烤好的奶香,他的心跳也跟著微微加快。

「富岡先生!你來啦!」炭治郎的笑容一如既往明亮,他手裡端著剛出爐的奶油鮭魚吐司。

義勇點點頭:「嗯。」

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心裡早已期待這一刻。

炭治郎把吐司放在櫃台上,笑著說:「上次說的新品,我特地挑了第一批給你!」

義勇的手微微一顫,接過吐司時努力鎮定。

「……謝謝。」

炭治郎眨了眨眼,調皮地問:「那,要不要一起嘗嘗?」

義勇愣了一下,腦中自動浮現蔦子說的話——

最像告白的那個,終於派上用場。

「……好。」他輕聲回答。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外頭的陽光灑進玻璃窗,落在兩人的吐司上,也落在炭治郎微笑的臉上。

「富岡先生,你平常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炭治郎問。

「……偏鹹。」義勇簡短回答,卻不自覺盯著炭治郎的動作看。

炭治郎笑了笑,把一小片吐司遞到他面前:「那你先試試這個!」

義勇接過,剛咬一口,鹹香混合奶油的味道在口中散開,他心裡微微一暖。

——不只是吐司的味道,還有炭治郎的笑。

「……不錯。」他簡單說,語氣裡卻帶著微妙的心跳感。

炭治郎的臉頰泛起一點紅:「嗯,我也覺得不錯。」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吃著吐司,偶爾對視,偶爾笑出聲,像是世界只剩下這家麵包店和剛出爐的新品。

義勇心裡想:

——命運的聲音,果然不是什麼花瓣落下,也不是什麼旁白,而是……這種,平淡卻讓人心跳的瞬間。

吃完第一輪吐司後,炭治郎把盤子整理好,輕輕擦拭桌面。

義勇看著他的手熟練地擺放餐具,心裡有點亂——又不是少女漫畫,他卻莫名想停留這畫面。

「富岡先生……還要不要再試一片?」炭治郎抬頭,眼裡帶著笑意。

義勇點點頭,慢慢伸手去拿下一片。

就在指尖碰到吐司的瞬間,他感覺到——炭治郎的手指微微碰到他的。

那一瞬間,義勇腦中短路。

——手指碰手指,這算哪一章的戀愛劇情?

炭治郎也愣了一下,臉頰微紅,但很快又笑了,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說:「…小心別燙到。」

義勇低聲「嗯」,卻覺得腦子發熱,手還微微顫抖。

吃下一口吐司,義勇抬眼看炭治郎,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

兩人的目光短暫交會,像有什麼無聲的信號在空氣中傳遞——

那是一種,說不出口但心裡明白的情緒。

炭治郎輕輕把吐司遞過來:「這一片我特別加了點胡椒,你應該會喜歡。」

義勇接過時,指尖再次輕碰——這次他不再抽回,而是下意識地停了一下,感受那股溫度。

——蔦子如果看見,肯定會得意地笑:「我的策略成功了!」

義勇心裡暗暗提醒自己:

——小心,不要太明顯,但也不要逃開。

這樣的距離,剛剛好。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吐司的香味與微熱的氣息混合,彷彿連時間都慢了下來。

義勇意識到,命運的聲音,可能就是這種——細微、安靜,卻能讓心臟加速的瞬間。

第二天早上,富岡義勇比平常提早十五分鐘出門。

外頭的空氣還帶著清晨的涼意,他走得很穩,手裡卻藏著一張小小的便利貼。

那是他昨晚寫給炭治郎的——

【謝謝你昨天的吐司,我真的很喜歡。】

寫完那句,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丟臉。

抵達店門口時,炭治郎正搬著一籃剛出爐的麵包,鼻頭上沾著些麵粉。

好可愛...他心裡只有這個念頭。

「富岡先生!早啊——今天怎麼這麼早?」

那笑容乾淨得像光,義勇的心臟又不爭氣地「咚」了一下。

「……順路。」他照舊簡短回答。

「那太巧了!我剛烤好新的吐司,還熱著呢!」炭治郎笑著把籃子放下,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

「昨天的那款改良版,這次應該更成功!」

義勇沉默幾秒,掏出那張便利貼。

「這個——」

「咦?」

炭治郎接過去,看了一眼,笑意立刻在眼底化開。

「富岡先生……你特地寫的嗎?」

「……嗯。」

「那我一定要再做更好吃的給你!」

炭治郎說得太自然,讓義勇一瞬間幾乎忘了怎麼呼吸。

他看著那少年笑著跑回後方,手上還有麵粉,陽光從窗邊灑下,那一幕讓他覺得:

或許命運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有人願意接下你那張笨拙的小紙條,笑著說「好」。

過沒多久,炭治郎端出一盤新品吐司。

「這次加了一點蜂蜜奶油,要一起吃嗎?」

義勇點點頭。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吐司的香氣在空氣中慢慢散開。

炭治郎試探地問:「富岡先生,你每天都來是不是很喜歡麵包呀?」

義勇抬眼,對上那雙乾淨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

「只有你做的才喜歡。」

那句話一出口,空氣微微一頓。

炭治郎愣了片刻,隨後紅著臉笑了:「那我會繼續做的。」

他笑得太真誠,義勇只能輕輕低頭,遮住耳尖的紅。

——他知道,這就是蔦子所說的「戀愛的甜」吧。

不是糖,也不是奶油,而是那種,只屬於兩個人之間、安靜又讓人心跳的溫度。

隔天早上。

蔦子還在打哈欠,就聽見樓下「喀」的一聲——玄關門關上的動靜。

她看了眼時鐘。早上六點四十五。

「……這個時間點,太可疑了吧。」

富岡義勇一向準時七點半出門,七點十五換鞋,七點半剛好走到巷口。

這是他多年如一日的穩定節奏。

結果今天?提前了整整四十五分鐘。

蔦子一邊泡咖啡一邊心裡盤算:

——他該不會又跑去那家麵包店吧?

——是為了剛出爐的吐司?

——還是那個叫炭治郎的少年?

她輕笑一聲,拿出手機,打開「弟弟的戀愛追蹤備忘錄」。

在「觀察紀錄」那一欄,她寫上:

【Day 27.主動提前出門,狀態良好,可能已開始第二階段曖昧交流。】

就在這時,玄關門再度響起。

義勇居然提早回來。

「……忘東西了?」蔦子問。

「……不是。」

「那你幹嘛回來?」

義勇把一個小紙袋放在桌上。

裡頭,是炭治郎包的吐司,外加一張小便利貼。

上面寫著:

【謝謝你的留言!這是今天早上新做的,希望你喜歡~】

蔦子盯著那張紙,然後再看向義勇那副試圖保持冷靜、但耳尖紅得發亮的表情。

她忍了又忍,還是笑出聲來。

「哎呀——這戀愛的進度也太順了吧?」

「沒有。」義勇一本正經。

「你確定?那這袋吐司上的笑臉貼紙是怎麼回事?」

義勇沉默兩秒,轉過頭。

「……那是包裝。」

「呵呵~包裝叫你‘加油’、‘早安’、‘祝你有個好天氣’喔?」

蔦子端起杯子,語氣輕快:「不錯嘛,從吃麵包到交換小紙條,這進度比連續劇還自然。照這速度,再來就會牽手囉?」

義勇低聲:「……我沒在演連續劇。」

「可是你活得比誰都像主角啊。」

蔦子看著他拿起那袋吐司,明明動作克制,卻還是露出極輕微的笑。

她心裡暗暗想著——

弟弟戀愛的模樣,大概就是這樣吧。

沒有劇烈的變化,卻在細微處變得溫柔、安靜,連空氣都甜了。

  

    後來,富岡義勇常常也會想起那場偶然的邂逅。

  那天他只是隨手推開一家麵包店的門,被甜味與笑聲迎了進去。

  命運的話,大概就是撞到炭治郎那個瞬間的開始。

  但真正讓所謂的命運持續下去的,是他每一次「順路」繞過那條街。

  他告訴自己只是路線剛好,後來卻發現,每次下班後的腳步都比平常慢了些,總是精準地在炭治郎打烊前走到門口。

  而炭治郎,也不是沒發現。

  他注意到義勇總在下班後出現,甚至偶爾會刻意多留一籃剛出爐的麵包,只為了「那位看起來不太擅長表達但會溫柔道謝的客人」。

  後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義勇才知道,自己那點小小的心思早被看穿。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炭治郎笑著回答:「因為義勇先生太準時啦。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大概不是命運,是我們兩個都在偷偷期待吧。」

 那天的陽光很好,麵包香也一如往常。

  他們牽著手並肩走過那個小公園時,義勇忽然覺得,命運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被人一點一滴地做出來的

  像是反覆揉麵、等待發酵,最後烤成一個有著溫度的未來。

  唯一的命運,是第一次的偶然遇見。

 之後的所有再遇,都是他們刻意為之的雙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