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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

✑ 短打，保證 ooc、絕對ooc，私設眾多。可以當作Shed那篇的後續。難以發生的部分敬請見諒，同時亦請不願閱讀者自行離開。

✑ bgm：人生的旋轉木馬 Merry-Go-Round of Life

✑ 「你想熄燈，那就熄吧。我願認識你的黑暗，愛上你的黑暗。」——泰戈爾《漂鳥集》

　　

　　

　　小秋。

　　當他們真真正正踩在落葉堆上的時侯，張志遠突然說。小秋。他親切地說，像在喚一個熟人或玩具熊的名字，林季子的腳停下來，像葉被地叫住後就再挪不開腳步，他看著葉可能想回去的、低低的樹梢。

　　「你叫我什麼？」

　　「我沒有叫你。」

　　「那你剛剛說的...... 」

　　「什麼？噢，你說小秋？」

　　張志遠看著樹梢，「這是春季僅限幾日的秋天啊，所以我叫它小秋。好聽吧，小秋。」

　　張志遠說起他記憶裡的小秋。在三月，港都，應該是三月吧？我記得好像是月底，月底...... 講到小秋，他的目光也跟著小秋，小秋和現在一樣，有一些初春時風鈴木炸裂的粉花，林季子有一點看不清了。粉花跳動在枝條直到聽見地傳來的聲聲呼喚，呼喚傳來時花露出寂寞但興奮的表情，它們低低地垂下來。午後的陽光偶爾也會有同樣冷卻快樂的表情，當發現蓋上的不再是肌膚而是漸長的衣袖，它們摸摸衣袖像撫摸與樹無緣的葉片，葉冷冷地倒在地上，死了。林季子就這麼看著，然後像現在一樣，走過去。秋孤獨地走過去。

　　眼前有無數個黑白在滾動。琴鍵，或者，秋冬時人逐漸秋冬的衣物，除了秋葉的顏色以外就是無趣的黑白。秋天，每當秋天，他的秋總過得像正滾動著連音卻想著該如何追上那些來自地底的、此起彼落的呼喚聲。他按得愈來愈大力，其實按得重不重從不是必要，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他的琴彈得愈來愈重，愈大力，就愈小秋。小秋脫離了音滑順的軌道，跌倒，在曲子裡重重地跌倒。顫抖的手像琴鍵一樣從一指攀向另一指，他挫折地攀上身側的手帶有一種追不上以致於喘不過氣的孤獨。

　　「為什麼是『小』？」

　　林季子冷冷地順一口氣。

　　「嗯？」

　　「小秋。」

　　「哦，小秋。」張志遠把他的手拉過來握緊，「因為年夜的前一晚叫作小年夜啊，所以我想還沒進入秋天的秋，可能可以叫作小秋吧。」

　　他按了按那些喘得彷彿到秋就要氣絕的手指。

　　「你不喜歡嗎？」他看了看林季子好冷的眼睛，「我說小秋。」

　　「沒有不喜歡，只是覺得......覺得太好。」

　　「太好？」

　　「雖然是秋，但在春天裡，很快又會暖起來。」林季子敲了敲對方的手指，「這樣太好，好到讓人以為那些枯萎的都能再活過來。」

　　「你看過哪些枯萎的東西能活過來？」張志遠翻了個白眼，「就算活不過來，也能長出新的，春天不就是一直長新的東西嗎？」

　　他把林季虛弱的頭髮撥亂，「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好，好永遠都不嫌多。不過最好是愈來愈好，好到你不要再胡思亂想。」

　　「已經很好了。」林季子眨眨眼，「在春天裡就已經足夠幸福。」

　　「那就別再想那些死的活的，小秋多好啊，春天裡我最喜歡小秋。」

　　「最喜歡嗎...... 」林季子說，「那我大概也喜歡吧。」

　　喜歡。

　　喜歡小秋。

　　小秋很快地暖起來。小秋喜歡春天，小秋因春的體溫而很快地暖起來。他握緊春季的手，風鈴木花斜斜地吊在枝頭，粉色的花瓣冷冷地探，冷冷地，在空氣裡炸開。小秋裡的一小枚柔軟的春在它冷冷的懷抱裡冷冷地炸開。

　　「會暖起來的。」

　　春風冷冷地吻，吻林季的骨頭，連小秋的一起吻上。喜歡，他說。有一點喘不過氣但他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我喜歡小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