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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冰古燒加的花魁之夜


  接獲內線消息,今天的兔女郎俱樂部要辦花魁之夜,所以冰古早在一星期前把今夜給包場了。
  「K.F先生,歡迎您的光臨,感謝您對於我們俱樂部的『照顧』,今夜的Galore Galo將只為了您而開放。」
  迎接客人的是Galore Galo的招牌之一‧犬加。他一反平時的兔女郎裝扮,今夜身著華麗和服、戴著梳好立兵庫的髮飾、手裡還拿著一根長菸斗,上妝後的秀氣臉龐帶出一絲陰柔的成熟感。
  因為犬加的打扮,讓冰古才剛進門便感受到濃厚的東洋風格,不過他並沒有成為犬加美貌下的俘虜,因為他的目標是另一位。
  「他沒有逃跑吧。」
  「呵呵,客人您真愛說笑。」聽到預料之中的發言,犬加舉起一邊袖子、遮住自己曖昧不明的微笑。「我們還是有職業道德的,又不是跟平時一樣的狩獵小兔子,今夜的我們是花魁,還請K.F先生好好享受。」
  「……」
  男人沒有做出反駁,只有用眼神傳達帶路。
  在前往大廳途中,男人難免想像了一下,那孩子是否也跟他的弟弟一樣?穿著華麗和服、戴著華麗頭飾,因為厚重布料讓他少了平時的豪放粗野、只能小碎步走過來拉他入座。等下或許會表演才藝,他喝著酒、將佳人攬入懷中、一夜未眠。
  「到了,愛縱火的傢伙就在裡面。還是老樣子提醒一下,本處是紳士們的社交場所,請不要隨意觸碰兔女郎喔。」
  犬加為冰古打開宴客廳的大門。
  色彩奪目的燈光下,一比一原型尺寸的纏揮舞出雪白花片,操控這二十公斤重的纏、花魁露出自信的笑容,熟練地將那些白色帶子旋轉出個美麗弧度。他修長雙腿在撕裂的裙擺下無阻礙地大步躍動著,一旁的犬加手一揮、數十個禮炮齊聲炸出彩帶與亮片,他一個箭步踩上沙發、大聲宣佈:

  「歡迎來到牛郎之夜!」

  「……蛤?」
  不是花魁之夜嗎?

  犬加已經從冰古的眼神中讀出疑問,所以實話實說。
  「其實不瞞您說,這次包場光是治裝費就花掉太多錢了,剩下的經費不夠裝潢成吉原的佈景,只好弄成牛郎店模式了。都怪愛縱火的堅持一定要有纏,不然才不會搞到這般四不像。」
  「吵死了!當初走狗你不也和小弟一樣贊成一定要有纏的嗎!現在居然全都怪到我頭上來了!總之就是這樣啦,K.F先生,如果你對我的決定不滿意的話,可以讓你退包場費用喔。」
  「……不,這樣就夠了。」
  對冰古來說,無論是花魁COSPLAY還是牛郎風格他都無所謂,只要他的Galo能陪伴他一整夜就足夠了。不過說到花魁嘛……
  冰古坐到KING SIZE尺寸的沙發上後,再一次重新打量燒加的打扮。
  他沒有像犬加戴著中規中矩的笨重假髮、只是將自己的長髮隨意盤起,和服雖然華麗、裙襬間卻有一道明顯撕扯過的裂口,燒加大辣辣坐下來後,其中一條腿就直接曝露在外頭。
  「與其說是『花魁』還比較像『禿』呢。」
  「抱歉喔,我就是這麼粗魯,如果你對『禿』不滿意,我們這裡還有一位比較專業的花魁喔。」
  「不用,我只要有你坐在我身旁就足夠了。」
  男人的柔情細語並沒有打動花魁的心,他就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副野蠻樣,好讓對方因此打退堂鼓,結果這傢伙根本連眉間皺都沒皺一下。
  燒加沒避諱在這位客人面前表現出露骨的不耐,他決定用更加現實的方法逼退對方。
  「嘖,那就開始今夜的包場活動吧!K.F先生想點些什麼?先說我們這邊可沒有便宜貨喔!」

  「我想點你。」
  「啊哈哈哈哈,我可不是商品喔。」燒加露出公式微笑。

  「嗯,你是無價之寶。」
  「啊哈哈哈哈,K.F先生的耳力大概不行了,我們可以提供菜單給你喔。」燒加的笑容開始僵硬。

  「我可以外帶你嗎。」
  「啊哈哈哈哈,本店的規矩你都在放屁是嗎。」燒加的嘴角開始抽搐。

  「既然今天是花魁之夜,不是就該提供性…」
  「好!我決定了!服務生!K.F先生要訂一打冬佩利!」粗魯的花魁直接用大嗓門蓋過那兒童不宜聽到的語句,吼完之後,重新整理好的笑容堆回到臉上。「抱歉啊,K.F先生,本俱樂部僅提供酒水和餐點,我就擅自主張先點單了,您應該沒有意見吧?」
  「……怎麼會,只要是Galo為我點的酒,我全部都會喝下去的。」
  冰古露出寵溺的溫柔微笑,看在不知情人的眼裡,都覺得冰凍警備隊的統帥真是一位溫文儒雅的紳士。
  只有待在他身旁的兔子知道,戴著假面具的他脫去潔白服飾後就是個衣冠禽獸!看他把這變態灌醉、將身上的錢財全部榨乾後就踢出店門!
  「服務生!快拿酒杯來!客人要架香檳塔!」
  堆疊成如金字塔般的腳架杯被用小推車給送了過來。
  燒加也沒在客氣,一隻腳踩上桌子、將早已開瓶的冬佩利豪邁從酒杯頂端倒了下去。
  在旁人幫忙歡呼炒熱氣氛中,冰古只是微微抬頭,在閃耀燈光下看著大量金黃液體傾瀉而下、向外四濺在花魁露出的長腿上,壓抑住心中想要舔去美人腿上酒精飲料的衝動,跟著燒加帶領眾人一同舉杯。

  ──嗯,敬這美麗風景。

  當沙發後面堆起醉倒小弟們的屍山,燒加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不對啊,這傢伙有這麼會喝酒嗎?
  就算沒喝到千杯,他也確定對方至少有喝到百杯了,居然完全沒有要醉倒的跡象。先前還看到對方的臉頰似乎開始發紅,他以為已經差不多了,自己也假裝喝得越來越起勁,結果現在對方還穩穩坐在那邊啊!
  當他回過神來,桌上的冬佩利空瓶已經不知被收走多少次,之前跟著一起狂歡的小弟服務生們各個醉倒不起,只剩下他們兩人維持坐姿。但他現在的情況也很不妙,酒精在他體內緩緩燃燒,那熱度將他的腦袋燒得開始神志不清,看著冰古飲下杯中液體、喉結微微鼓動,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
  「……話說回來,今天好像沒看到你最小的弟弟?」
  「蛤?當然是叫他排休今天別來啊!我家加洛那麼可愛,如果扮成花魁也絕對超級可愛的!嗝,怎麼可以隨便讓你們碰啊!」
  把手裡酒杯中的冬佩利全部一飲而盡後,將空杯用力放在桌上。
  他莫名不爽,就連自己也解釋不清,心中為何會忽然燃起這股無名怒火。
  「我願意觸碰的花兒,就只有你。」
  男人伸手想去觸碰花魁的髮絲,卻被用力打掉。
  「呵,甜言蜜語…省著點吧。」
  拍掉對方手時的力道產生了反作用力,花魁終於支撐不住、漸漸傾倒在沙發上。
  逐漸模糊的意識裡,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在問他:
  「可以擁抱你嗎。」
  「唔、當然!不可以──!要…見過…三次……才…行……」
  他忽然伸出手、想把那可憎的面孔給推開,無奈在酒精幾乎取代水分充滿在他全身中,推出去的手僅僅觸碰到對方的臉頰後就軟綿綿滑下。
  「……我們早就見超過三次了吧。」
  這孩子終於安分地倒在他懷中。
  男人憐愛地撫摸安靜下來的人兒,癱軟的身子只能倚靠著他、就算聞著味道也不會有任何的抗拒,他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男人將花魁公主抱起,準備離開這充滿酒氣的地方。

  「等等。」犬加擋在門口,他雙手環胸、手裡依然還拿著那根長菸斗。「本處是紳士們的社交場所,對兔女郎出手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喔,K.F先生。」
  「……今夜不是兔女郎,而是花魁吧。」
  「既然是花魁那就更貴了,你能開出多少價碼呢?K.F先生。」
  「……Galore Galo之後冬佩利的進貨,以及所有員工的薪資,全部都由我來支付。」
  「!」這答案遠遠超出犬加的預想,驚訝表情維持不到一分鐘,馬上又恢復平時的從容微笑。「唉呀,居然這麼大手筆,K.F先生都可以是我們的股東了。」
  「當股東嗎……也好。」冰古的視線放在懷中的燒加身上。「紳士只能看著,得不到想要的。同樣都是花錢,還不如一次花到位比較值得。」
  只要能讓他得到這隻兔子,他在所不惜。

  「這就算成交了吧。」
  「……等等。K.F先生都來這麼多次了還不懂店內規矩嗎?」
  犬加的聲音再一次從身後響起。
  男人這次轉過身來,睜開的鮮紅眼睛充滿戾氣──然後,他接住迎面而來的鑰匙。

  「我們最隱密的包廂在右手邊走到底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