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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他之主沉得住气呢?自己本是心高气傲,入世以来,一切虚与委蛇,乃至伏低做小,皆是为了一人、为了自己与那人共同之志。为此一人,又有什么是他所不能为? 若要掌时,加上荼罗迷术……足够了。 “拿开你的刀,吾自己来。” 藐烽云终于开口,语气无波。他推开胸前刀尖,而后抬手先解去了金冠,外袍、中单、里衣逐次离身,散落一地。废武之身纤肌瘦骨,皎然如玉,今日新添的几道殷红分外明显,更催发了对面之人的兽[删除]性。 他被推倒在地,剧痛贯身,他扭转腰肢,竟是迎合之态,试图令痛楚稍减轻些。他不能昏厥,否则便无法维持封闭空间之阵,更遑论掌时。 周遭哄笑,不堪言语落在耳畔,是为催折他之意志,更是说给屋内的医者听。他竭力忽略身处大庭广众之下的事实,抬眼望着漆黑天宇,除却因痛楚而蹙眉,他并无其他表情。 “看看他会不会出来救你。”那军将狞笑着又说了一遍,浊气喷吐在他颊边。藐烽云强压下作呕之感,瞥了身上的人一眼,碧瞳空洞,仿佛视之如死物一般。那军将被激怒,掴了他一掌,他口角溢血,却依然全无回应,只将被掴得松开的牙关重新啮住薄唇,以免呻吟出声。 他微微偏头,目光飘向头顶之侧的小屋。小屋内间灯火忽明忽暗,昭示着房中之人心神激荡,难以控制气息,但屋门依旧紧闭。 他想愈者明白,他的沉默便是无声恳求。 不可中计。不要出来。 忽而他双眼微弯,竟现迷离笑意,随即黑色曼荼罗瓣在身侧飘散,风中隐约浮动花香,那军将似已怔住,目光中欲念更盛。 荼罗致幻,他更复配了其他药草,并以术法散播药性,可令人陷于恍惚,无暇他顾。此法本是他于武力不逮时脱身之用,他从未想过,此法有一日能用在今日之场合,令施暴之人沉湎欲望,忘却危机,从而换取他们的生机。 他亦未想过自己会陷于如斯处境。在他念想之中,他惟曾委身一人身下。 念想中的那人,有时是黑发的战神,有时是蓝发的医者,待他虽未有眼前这般折磨,但亦无平日冷然之下的温情。他想合该如此,自己几次三番设计欺瞒,虽皆是为对方,但又如何指望那人再对自己温柔。 掌死之智自知失了格局。忠忱恩义掺了思慕情爱,如同白璧染瑕,不提他之主是否会难恕他之逾距、甚至心生嫌恶,即使不会,又怎能再信他排布筹谋,为的是他之主能可撑起猂族之天的信念,是两人毕生所愿共见的美景,而非他狭隘私愿,怎能再愿采纳他的献策? 然而自己亦不过一介凡人,避不过七情俗念。只要他的天不知,又何妨。 念想中那人不复温柔,便只顾动作,鲜少安抚于他。直到他颤抖伸手,勾住那人的发,眼露乞求,那人才会俯下身,将清冷少言的唇—— 脑中幻境往往就此模糊。他依旧不敢祈念。 酷刑之中每一息都极为漫长,他已被摆弄着换了几个姿势,肌肤尽被地上碎石与军将身上铠甲磨破,身下更是惨不忍睹。创口、擦伤、淤青、指痕,青紫鲜红泼在他苍白身躯之上,宛然一幅凄艳图画。 他神志渐趋涣散,只觉周身火灼钻心痛楚都已不真切,唯余撑持阵法之念,捱得一息便是一息。 荼罗残瓣飘飞,零零散散飘到周遭军士面前。有人本能向后闪躲,本来他们或者幸灾乐祸,或者亦生欲念臆想,见眼前景象益发惨烈诡异,竟全都噤了声。 在这班追兵不觉之间,小屋中灯火已悄然安稳。 气息倏忽而动,藐烽云只闻一声惨叫,划破他朦胧意识。麻木身躯几无感觉,待他定睛看清身上之人已然不见,方意识到惨叫是那军将所发。同时万千水雾如箭,向四野激射,周遭军士顿时东倒西歪,哀叫一片。 他挣扎转头,方见蓝白裙摆凝聚成形。蓝衫医者挡在他与众军士之间,背朝着他,看不见神色,开口语气也竟似平淡: “滚。” 周遭水雾却藏不住医者之怒,如丝丝密网,扼在众军士喉头,令他们几乎站之不起。好不易他们纷纷连滚带爬起身,那军将却还倒在丈许远的地上,被旁边军士扶着,挣了几次方起得来,手脚瘫软,显见得功体已废。 玄魁不杀族人,但此军将若给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方落得废了功体,活着的下场是否更好些,他便不管了。 藐烽云身虽麻木,却觉得到挹天愈周身失控猂能已消,知他过了嗜血关口,毒患亦有缓解,便叫这些人回禘宫报信,也未必能奈他何,心绪一宽,再撑持不住,散了法阵,任由众军士逃去。 随即他但觉身体一轻,已被裹上衣衫打横抱起,一阵风过后,人已在小屋内间床上。 回神之时,他见挹天愈坐在床边看他,神情故作平静,眼中湛蓝却似已将破碎,令他心脏仿佛被攥紧似地蹙缩。 或许祇脉合族献命之时,玄魁敇天瞳中亦是这般颜色。他希望只不过如此,是玄魁为因他牺牲奉献的每一名族民皆如此,于他并无特殊,不为治玹天,不为藐烽云。 他必须印证此点,亦须自我掩饰,这牺牲太特殊,难保他之主不作联想,令他的隐匿情感露出破绽。不仅因为思慕情爱会害了他之大计。为铲除猂族好战分子,他以身入局,沾了满手血腥,待到此计功成,猂族终能生活于日光之下,便是他偿罪伏诛之刻,如此方能将他担下的那份人猂仇怨消弭。两人牵绊已是太多,他惟愿挹天愈虽听他计策,却怨怼他之行径,到那一刻只觉他罪有应得。否则他现在性命周全,尚惹得愈者如此神色,到那一刻,他的天该如何痛,他又怎忍心? “祇脉之人皆可为你做任何事,不必放在心上。”于是他说。 挹天愈垂下眼帘,嗯了一声,起手凝水,推入床上之人体内。鸣水入体流转,藐烽云只觉周身伤痛被点滴涤去,心道应是又瞒过了这一次,便安然昏睡过去。 却不知在他入眠之后,蓝衫医者抬起眼,瞳中流光破碎更甚。鸣水非澜轻抚过掌死之智颊边乱发,手下是几不可见的微颤,终于无声叹息,俯下身,将那梦中人在梦中亦不敢祈念的唇,轻覆在他血色尽失的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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