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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HP｜石哈】
＃每天下班回家都看見魔法界救星在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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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佛勒斯‧石內卜差不多習慣了，每天下班回到家，哈利‧波特都會在屋子內等他。

明明都為房子設了防護咒，他是怎麼闖進來的呢？

石內卜已經懶得去思考這個問題的解答，最年輕的正氣師、打敗佛地魔的英雄、魔法界的救星、那個活下來的男孩，或是隨便哪個稱號，都能當成答案。

石內卜不得不承認，哈利對此真的有天分。在校期間，他就能私下教導高年級的學生們黑魔法防禦術，取得不錯的成效。十七歲時，更是用了一整年和食死人實際對抗，和黑魔王戰鬥，最終贏得勝利。

那麼，這幾道防護咒對哈利來說，確實並不算什麼。

石內卜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走向哈利，見怪不怪地問，「今天又受了什麼傷？」

鏡片後的綠眼睛寫滿無辜，哈利配合地舉起左手，將手臂上的傷痕展示給石內卜看，「出任務不小心被咒語擦到了。」

「也許我該建議霍格華茲收回你的畢業證書？」石內卜挑眉，同時揮動魔杖，召喚來一箱魔藥。

哈利傻笑兩聲，乖乖地遞出自己的手臂。

石內卜也不繼續譏諷，打開箱子，動作熟練地挑出需要的那一瓶，一手握穩哈利的手臂，另一隻手將適量的魔藥倒在傷口上，再將手中的魔藥瓶換成棉花棒，仔細地塗抹。

藥效立即發揮作用，傷口很快開始癒合，長出新肉。石內卜低著頭，檢視恢復狀況，雖然半長黑髮遮掩了部分視線，可石內卜就是感覺得到，哈利在看他。

不是看著自己的傷，哈利根本不在意那個，他自始至終，都小心翼翼地看著石內卜。

石內卜一抬頭，哈利便瞬間收回視線，仿佛自己剛剛什麼都沒做，自然地笑著，感謝石內卜的協助。

「不必。」石內卜鬆開復原的手臂，整理好魔藥箱，蓋上蓋子，掃了哈利一眼，「要感謝的話，就自己多做一些療傷魔藥。如果我沒記錯，魔藥學成績『超乎期待』是正氣師的錄取條件之一？」

「我確實有準備一些，但效果還是比不上您做的。」哈利收回手臂，從自己的隨身袋子裡拿出一包魔藥材料，和幾枚金加隆，交給石內卜，「它們有這個價值。您現在擁有的是全英國最好的魔藥店，一上架就被搶購一空，有些人想買都買不到。」

石內卜接過哈利給的物品，哼了一聲，「這些別人買不到的魔藥，卻每天被粗心大意的英雄正氣師浪費。」

「我有付錢的，還有拿稀有材料來換。」哈利不滿地抗議，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音量莫名地小了許多，好似自己在嘟囔，「而且正氣師本來就容易受傷……」

「這就是我至今還沒有把你趕出去的原因。」石內卜掂掂手中的魔藥材料，都是在魔藥材料店裡難以尋覓的種類，看在這些的份上，他尚可以容忍哈利的頻繁打擾。

哈利聞言，似乎鬆了口氣，咧開嘴，起身和石內卜道別，「謝謝您，先生，我先離開了。」

石內卜懶懶地擺擺手，權當回應，哈利也不介意他的敷衍，心情愉快地離開。

哈利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石內卜盯著關上的門幾秒，才拿著新到手的魔藥材料進入工作間，將它們分門別類存放。


＃


戰爭結束後，石內卜很幸運地從蛇口下存活，在哈利的辯護之下，成功洗去罪名。

麥米奈娃曾想邀請他回到霍格華茲，繼續擔任教授，但石內卜婉拒了這份工作。他有一半以上的人生都待在霍格華茲，這座城堡裡的回憶過於沉重，他暫時不想再去碰觸──況且，他自知自己並不是一位那麼合格的教授。

他回到紡紗街，並在斜角巷租了一間不起眼的小店面，售賣起魔藥。從日常用的療傷感冒藥，到效果特殊的自創魔藥，每次上架的種類都不同，全看石內卜那天想做什麼魔藥，且數量有限，售完不補。

為了不與人接觸，石內卜甚至參考了麻瓜界的概念，創造出幾個咒語，讓商店在無人看管的狀態下也能運作，顧客必須先付出加隆，才能取得需要的魔藥。

店鋪外觀低調，加上從未見過的商店運作模式，一開始乏人問津，門可羅雀。石內卜也無所謂，他最初的目的僅是想做魔藥打發時間，讓自己分心，賣魔藥不過是順便。

日子漸漸過去，大概是有幾個好奇心強的女巫或巫師買了魔藥，驚覺品質比一般魔藥店好太多，於是口耳相傳，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就是在這個時候，哈利‧波特第一次帶著傷闖進石內卜的屋子。

更準確地說，倒在紡紗街上，石內卜的屋外。

設下的警戒咒通知了石內卜，他放下剛熬製好的魔藥，提起魔杖，無聲地移動到門口，藉著以魔法掩蓋住的窺探孔，謹慎地觀察門外動靜。

他看見了渾身是血的哈利。

審判過後，石內卜就再也沒跟哈利見過面，只透過預言家日報，知道他破格成為最年輕的正氣師，應該正在大出風頭，怎麼會倒在這種地方？

是偽裝？食死人的報復手段？石內卜沒開門，握緊魔杖，盯著真假未辨的哈利，看著他躺在門邊，臉色越來越蒼白。

終於，石內卜暗自咒罵了一聲，迅速拉開門，先是給了地板上的哈利一個繩繩禁，繳械咒取得他的魔杖，再揮動魔杖拖他進屋，最後關上門，動作迅速，一氣呵成，不超過三秒鐘。

哈利被摔到地板上，力道不大，可足以讓他痛到發出悶哼，沒等哈利緩過來，石內卜的魔杖已經直指他的鼻尖。

「五年級，你以什麼名義到我的辦公室補習？」

哈利勉強睜開雙眼，望向石內卜，虛弱地回答，「學習調製矯正閱讀障礙魔藥。」

石內卜打量著哈利，移開杖尖，解除了哈利身上的咒語，蹙起眉，「怎麼回事？」

「單獨出任務的時候，遇到埋伏的食死人殘黨。」哈利艱難地想坐起，然而沒有力氣，還是靠著石內卜的攙扶，才能夠坐穩，「我把他們解決了，但其中一個人做出自殺式攻擊……」

哈利苦笑，簡單敘述了事情經過，石內卜觀察他所受的傷，『英雄哈利‧波特依然擅長丟掉他的小命』的嘲諷在喉頭滾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最後，石內卜只是垂下眼，低聲道，「你應該去聖蒙果。」

「不。」哈利很快地拒絕，「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那些記者，我不想看見自己又出現在明天的報紙上。」

石內卜魔杖輕點，幾瓶魔藥叮叮咚咚地從魔藥工作間飛出來，「格蘭傑與衛斯理？」

「我不想讓他們擔心。」哈利倏地拉住了石內卜的黑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後，又訕訕地放開，「拜託，教授。」

「……我不是你的教授了，波特。」石內卜抿唇，拉開哈利的長袍，展露出傷處。

所幸，雖然傷口長且深，但傷得並不複雜，切得乾淨俐落，在石內卜的處理能力之內。

石內卜口中低喃著咒語，一邊用魔杖清理血跡，一邊淋上白鮮液，及他改良過的療傷魔藥，幫助恢復狀況更良好。傷口復原的同時，石內卜讓哈利喝下補充體力與血液的魔藥，使他蒼白的臉重新浮現血色。

「謝謝，石內卜教──先生。」

哈利輕聲道謝，石內卜完成治療，「不想被放上報紙，或是讓你的朋友們擔心的話，下次就注意一點。」

「是。」哈利動動身體，確認可以自由活動，石內卜見哈利行動正常，將冬青木魔杖拋回給他，順帶拋了幾瓶魔藥，「睡前再喝一次，今天不要再劇烈運動。」

哈利手忙腳亂地接住自己的魔杖與那些魔藥瓶，綠眼彷彿亮了起來，神情中摻雜著驚喜，「謝謝──再次謝謝您，先生。」

「快走吧，我這裡不是醫院。」

石內卜不耐煩地趕走這位不速之客，哈利乖乖地離開，還不忘跟石內卜點頭致謝。

門關起來後，石內卜才察覺，這可能是他跟哈利之間第一次沒起衝突的對話。


＃


石內卜的魔藥店越來越有名，名氣越來越廣，有幾名魔藥學者就搶到幾瓶店內的魔藥做研究，公佈這些魔藥的品質完美無瑕，甚至譽為全英國最好的魔藥店。

這下更是引起一波熱潮，眾人爭相搶購，大排長龍，幾乎剛開店就售罄，為石內卜賺進了一古靈閣金庫的金加隆。

即便如此，石內卜也沒有想要擴張店面的打算，他只是直接買下了那間小店的所有權，同樣每天上架隨機數量與種類的魔藥，完全不在乎追加數量的要求。

他的作息日漸固定，早上調配今天要賣的魔藥，商品準備完畢，便開始自由研究，或改良、或創新，直到下午三點。

三點一到，石內卜便帶著魔藥，準時到斜角巷補貨，順便收取前一天獲得的金加隆。他無視搶購人潮，從後門離開，到草藥行訂購所需材料，或到華麗與污痕商店購買書籍。

無論如何，石內卜都會在五點前回到紡紗街。

因為他的屋子裡會多出一名哈利‧波特。

從哈利第一次闖進來之後，他三不五時就會用受傷為由來打擾石內卜。

先是一個月一次，再來是兩個星期、一個星期、最後是天天出現。

受傷的部位從肩膀、手臂、胸口、腰部、背部到腿部，全身上下就沒有他不會受傷的地方。

要不是哈利的態度坦然，精神正常，石內卜都差點要懷疑正氣師的訓練是不是含有不恰當的虐待成分。

──等等，他得收回前言，哈利的精神可能也不是那麼正常。

石內卜沉默地望著哈利今天的傷，許久，才從喉嚨中溢出他那低沉的嗓音。

「波特先生，你確定你無法自己處理？」

哈利的食指上劃了一道小傷痕──石內卜確信，哈利在魔藥課切材料失手時受的傷都比這個傷嚴重。

「我還是更信任您的技術。」哈利尷尬地笑著，沒受傷的那隻手擦擦自己的長袍，與往常的順序不同，他先把魔藥材料掏出來，交給石內卜，語尾略略上揚，帶點討好的意味，「麻煩您，先生？」

石內卜沒接，他看都不看材料，抬起頭，深邃黑瞳緊盯著哈利，面無表情，深深地注視著他。

哈利的手放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得自己把材料放在桌上，順勢閃躲那道視線。石內卜冷哼一聲，連療傷魔藥都不召喚，直接一句「復復元」，就治好了那道傷痕。

「您的傷已經完美地痊癒了，波特先生。」

石內卜輕柔地耳語，許久沒聽見的聲線，使得哈利打了個寒顫，意識到情況不對。

「……謝謝您。」哈利飛快地道謝，識時務地轉身想走，卻又被石內卜叫住。

「波特。」石內卜喚道，語調重歸平靜，「你為什麼會每天來這裡？」

哈利腳步停頓，回頭，維持著一貫的笑容，沒留意到自己的笑容裡帶了點侷促。他小心回答，「我要請您幫我療傷，畢竟我去聖蒙果不方便……」

「是啊，英雄波特，魔法界的救星，到哪裡都是受人矚目的焦點。」石內卜雲淡風輕地唸出幾個稱號，哈利的臉色慢慢變差，在聽到石內卜的下一句話後，更是控制不住地垮下來。

「別再受傷過來，我不會替你治療了。」

哈利張嘴，想說點什麼，可雙唇囁嚅了幾下，還是說不出口。

他摸索著將發顫的手握上門把，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能發出聲音，「知道了，先生，這陣子謝謝您。」

說完，哈利趕緊去轉門把，卻發現門喀噠上了鎖，怎麼都擰不開。

石內卜收起魔杖，歎口氣，一步一步走近哈利，語氣中多了少許無奈。

「我本來以為，你那葛來分多的勇氣能讓整件事變得簡單一點。」

石內卜在距離哈利只剩一步時停下，手撐在門板上，將哈利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哈利別過臉不敢看他，石內卜便微微低下頭，在他耳邊低語，「我再問一次，波特。你為什麼會每天來這裡？」

哈利發出噎住般的古怪聲音，沒有回答，石內卜注視著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的耳朵，忽然感到一陣愉悅。

「你到底想做什麼？」石內卜換了個問法，「也許說出來就會實現──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

「你──你記得我的生日？」哈利驚愕地看向石內卜，頓時找回了語言能力，石內卜似笑非笑地挑眉，「我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記得……」哈利小聲地喃喃，綠眼睛在遇到黑眼睛的那一刻就捨不得移開。石內卜靜靜地凝視著他，等著哈利的回答，「所以，你來這裡想做什麼？應該不至於連這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我不知道』吧，波特？」

他們的第一次魔藥課，哈利連續答了三次「我不知道」。

「你的記憶力真的很好。」哈利想起這件事，垂下肩，喉間咕噥笑了一聲，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他試著扯扯嘴角，對著石內卜的眼睛投降，給出答案，「……我想見你，才會過來的，先生。」

「這就是你每天故意把自己弄傷的原因。」石內卜輕聲哼笑，「你認為我看不出來傷口是裝的？」

石內卜的手從門板上移開，落到哈利的肩上。接著，兩隻手緩慢地下滑，一隻手劃到腰上，轉而繞到背部，收緊；另一隻手沿著手臂向下，拂過前臂、手掌，最終勾住了哈利的指尖。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都是哈利曾經受過傷的部位。

石內卜輕輕執起哈利的手，在他的手指，剛癒合不久的指尖上印下親吻。

哈利的手指抽動，但沒有掙脫，他的呼吸聲變重，在屋內清晰可聞。

「別再受傷了，下次找點別的理由過來。」石內卜翻過手掌，握住哈利的手，隨即放開，往後退了一步，還給哈利足夠的空間，難得地揚起唇角，「甚至不找理由也行。」

石內卜鬆開哈利的同時，哈利的手中多了一樣帶著重量的物品，哈利不敢置信地攤開手心，一把鑰匙靜靜地躺在那裡。

哈利口乾舌燥地問，「這是……」

「你的生日禮物。」石內卜回答，聳聳肩，「還有什麼願望嗎？」

哈利重新握緊了鑰匙，感受手中的真實。這片小小的金屬奇蹟地使他完全平靜下來，笑意不受控制地爬上他的臉，哈利眨眨眼睛，所謂「葛來分多的勇氣」湧滿胸膛。

哈利主動湊向前，幾乎要貼上石內卜，他昂首，彎起翠綠雙眸，充滿希冀，「那，如果我說想吻你呢──賽佛勒斯？」

「如你所願。」

石內卜垂首，實現了哈利的願望。


＃


那間被譽為全英國最好的魔藥店開始會不定期公休，店主通常不會事先預告，讓來買魔藥的顧客撲了個空。

抱怨沒有用，眾人早就明白神秘店主的任性，只能自主研究起店休的規律，卻苦苦找不著頭緒。

而魔藥店休息日期與魔法部的正氣師英雄休假日期剛好重疊這一點，目前還沒有人發現。


－FIN.－
2024.0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