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2024.04.15


滴答滴答。
是時鐘在跑,花井站在病房內,望向窗外。

安靜,卻又不完全讓人可以靜下心。

醫院的日常便是包圍在過度沉悶,與時不時就有緊急狀況而鬧哄哄的環境中,對於住在醫院快半個月的花井來說,其實是該習慣了。

看著在遠處小花園相互作伴的人們,花井將額頭貼在玻璃窗上,感受到冰涼的觸感,左手下意識捏了捏自己耳垂,心裡莫名有種無法言喻的寂寞。

忽然,注意到某個點的花井睜大眼睛。
猛地抬起頭,拉開了窗,把頭探出窗外,刮起的風吹起他的頭髮,霎時,遠方正要踏上階梯的人彷彿有感應般也仰頭看了過來。

瞬間花井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可這樣的距離還是偏遠,他不能確定對方是否就在看自己,只是──哪怕一眼也好。

恍神之時,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
花井單腳跳著回到病床旁,抓起拐杖,撐起了被寬鬆病服遮擋的身體走出病房。


由於還是早上,院內來往的人不算太多,花井沒敢太明目張膽直接去到對方所在的診間,僅僅是在他或許,會經常過來的樓層徘徊。

但好吧,這樣似乎還是有些明顯?

在花井第三次跟眼熟的醫護人員點頭打招呼後,他抿著唇停下步伐,有些緊張地靠在牆面,儘量將身體重心壓在左腳,可右腳時而傳來的刺痛使得花井還是皺起眉頭,思緒飄遠。


「⋯⋯小姐⋯⋯」

「花井⋯⋯」


「咳,花井小姐。」

在被觸碰到肩膀的剎那間,花井身體猛地顫抖,抬起的眼眸有如被驚擾的小動物,眼睛睜圓,同時耳根正肉眼可見地迅速泛紅起來。

等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後,花井又下意識移開目光,抓在拐杖上的手不禁緊握,「⋯⋯你好,深津先生。」

「在想什麼?」

花井搖搖頭,對深津露出很淺的笑,「今天深津先生不忙嗎?」

「忙咧。」
深津將手裡的筆放到胸前口袋,跟花井同樣靠在牆壁,他的視線仍然放在對方額邊的紗布,「怎麼不待在病房休息,又到處亂跑咧。」說完,深津看著花井白皙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覺得有些刺眼。

尤其比起剛住院時,對方那又顯得更纖細的模樣。

聞言,花井沒發現深津的眼神,只是聽見他的話,勉強地抬起自己打著石膏的右腳,帶著試探地開口,「那⋯⋯如果我說很痛呢?」

「現在會把你抓去安排檢查。」

啊。
連句尾詞都消失了。

花井仰起臉,雖然深津一半的臉龐都被藏在口罩下,可從那雙眉眼的神情來看,他知道對方沒有在開玩笑,這讓花井心臟彷彿被羽毛輕撓了下,語氣帶著上揚地說:「深津先生,謝謝你。」

於是深津稍微拉下口罩,沉著目光,一字一句與花井對視著說:「照顧好自己。」


老實說,那天是怎麼回到病房的,花井不是很記得了。

唯一清晰明確的是。
加速的心跳,與深津送回自己後,轉身離開的背影,都是花井忘不掉的回憶。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