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𝐂𝐨𝐧𝐭𝐫𝐚𝐜𝐭


#戀與深空
#祁煜


偶爾會對於他的忽近忽遠感到無所適從。

攸關於浪潮起起落落的不定性,平穩與洶湧同時都是大海的面貌,能孕育出無數生命的搖籃、也能一瞬間將所有呼息吞沒,祁煜是這樣的,眼眸里有著海岸線上最為溫柔美麗的粉紫色晚霞,泛起幽光的晦暗卻像是懷揣著某種無從摒棄的過往、渾身受盡看不見的傷痕累累,在回憶里撕扯著他,在偶爾的某一瞬間,那抹防備與侵略性自那些淒愴里刺痛了我,並非是被他這樣看著感到難受,而是心疼起在他身上究竟經歷過了些什麼,需要遮遮掩掩地在周身建立起一座碉堡,用盡撒賴與純真去包裹,有時拐彎抹角地深怕我探究、有時又像希望我先放棄般乾脆灑脫。

在最靠近幸福的瞬間,用盡全力告誡我不要靠近,猙獰相繼層層武裝,最後才在義無反顧地擁抱中發現那些銳刺全都在相觸的瞬間粉碎瓦解。

「傻瓜,無論變成怎麼樣,祁煜仍然是祁煜,而我喜歡所有的你、每一個你⋯⋯」

其實他比任何人還渴望相信的吧。
相信還有廝守著永遠幸福的可能啊。

封緘來得不算太生澀,侵門踏戶的舌尖卻遠比平時的蜻蜓點水要來得深入,沒忍住的第一聲嗚咽被捉個正著也不在意,輕輕啓齒勾勒一遍唇際的軌跡,便能在瞬間聽見眼前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眉眼間訝異地皺起,那雙好看眸子裝滿了不可置信。
大抵是天生白皙的肌膚特別容易受到點刺激便泛起整片瑰紅,無論何種程度的撩撥——指尖沿著身體紋理緩緩撫至胸口,所及之處皆像渲染畫似的朵朵盛放,微微斂下了眼簾,這樣熱情洋溢的色調出現在他身上,不曉得大畫家會不會喜歡⋯⋯?

「妳這種吻法,怎麼感覺像是很熟練⋯⋯」
「嗯?這是變相說我花心?我怎麼不記得利莫里亞人這麼善猜忌——」
「又知道利莫里亞人不善猜忌了?」他低啞著嗓子,鼻尖相互輕觸,「與那些都無關,是我本身就善妒。」
「不想妳吻過其他人。」

指節被握住帶往他的唇邊,先是嚙咬了一會兒,再往製造的痕跡上輕描淡寫地舔舐著,另一隻手心悄然滑至他的背脊、由上至下游走片刻,他不多加鉗制,只是看著我點眼神中帶著幾絲被蓄意壓抑的撒野,與冰涼的體溫相悖,好似汲取溫度的方式就只剩下相互貼緊軀體,而我是他抓緊的唯一熱源。
來自深海的烈火,一千零一夜裡的傳說,那位信奉著愛的海神,即使遭逢背叛之時,胸口悸動著的心臟仍是僅屬一人。

「那你可要記好了⋯⋯」
「接下來你所見到的,都是我從未探索過的第一次。」

或許是他虎口握筆的方式與常人不一般,久經磨礪起繭的粗刮感在把握力度的失准下一次一次在他耳畔邊響起越發嬌嗔的呼喚,指尖試圖描摹而出的曖昧輪廓,打自彼此袒露所有弱點開始,滴滴晶瑩在層層遞進的波濤中全然傾瀉,那是前所未有的酣暢,他甚至在淺嘗過後又一次覆了上來,在彼此交換氣息的剎那、以最具原始侵佔意味的方式,讓人以全副身心記住他,毫無招架。

他的吻如碎浪。
一波一波捲走被驅散的不安,點燃那片光照耀不進的深海,胸口同樣頻率跳動著的心音,像故事裡海神之於信徒那絕無虛假的承諾。

他說,每一個祁煜,都屬於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