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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昨晚有短暫的沙暴停歇,但當太陽正午時沙暴又繼續持續了一整天。

夜裡,此時的營地靜得詭異,唯一發出亮光的探照燈吊在營帳上,不停地搖晃,金屬扣件嘎吱作響,投下的影子一會長、一會短的,像有東西在蠕動。

張幹盯著那盞燈,心跳直往喉嚨竄——他怕那玩意下一秒就會掉下來砸在自己腦袋上。

  「媽的、這場沙塵暴何時才停歇…」他小聲碎唸,將毯子裹得緊緊的。

忽然,J 鬼鬼祟祟地鑽過來,嘴角掛著耐人尋味的笑,眼神閃著一股不懷好意的亮光。

  「張幹,你有沒有聽見?」

  「聽、聽見什麼?!」 張幹全身一震,瞪大眼看他。

J 壓低聲音在張幹的耳邊低語,帶著痞性的玩味低沉聲線,刺激得張幹一機靈,他的語氣卻像在勾引獵物般。

  「有一群人在裡面開『無營火晚會』——你懂的。」

 他故意把「晚會」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帶著暗示意味的笑聲在張幹耳邊迴盪。

 張幹愣住了,腦子裡浮現不該浮現的畫面,連耳朵都紅了。

  「……靠,你別亂講啦!這裡哪有什麼晚會!」

  「有啊,真的有。」

J 壓低笑聲,神秘兮兮地比了個方向。

  「他們沒有營火,只有……別的“東西”在燃燒。」

 張幹倒抽一口氣,還沒反駁,賴導已經興奮地扛著器材衝出帳篷,像打了雞血一樣神采奕奕。

  「在哪?!在哪?!」
  「哇——這可是紀錄片的黃金素材啊!多、多人——」賴導聲音高八度,連喉嚨都笑顫了。

 張幹急得趕緊阻止賴導大吼大叫,然後心虛地看了一圈正在休息的旅人們。

  「哎哎哎!導演,你別亂衝啊!而且、這不是能隨便拍的東西吧?!」

  「你懂什麼!」賴導滿臉亢奮,抱著攝影機像抱初戀一樣,「這可是大自然最真誠、最原始的呼喚!靈魂與肉體交疊,沙塵作伴,月光見證——天啊,光是想像我就高潮了!」

  「……。」

張幹當場石化,滿腦子只剩下「這人比沙塵暴還危險」的念頭。

 然而他根本沒得選,J 一手摟住他肩膀,另一手推著他往前。

  「走啦走啦,不去看看多可惜?」

 張幹幾乎是被半推半拖著往那帳篷方向走,腳步虛浮,心臟狂跳,遠處有微弱的光線透出,伴隨著模糊的低語與笑聲,像潮水一樣若有若無地傳來,他越靠近,越覺得腳底發涼、耳根子泛紅。

那聲音不像是單純的聊天,更像是壓抑又隱忍的呻吟,交錯在一起。

  「……幹,該不會真的在這種鬼天氣“搞”吧?」張幹低聲嘀咕,聲音發顫。

 J 倒是一臉理所當然,笑聲帶著些曖昧的邪惡。

「這才叫『無營火』啊——火光燒掉的只是木頭,他們燒的是肉體。」

 他們一路偷偷摸摸地走到那帳篷前,張幹渾身僵硬,腦袋裡只剩下「幹、幹、幹」的回音,他覺得自己不是來探勘,而是要被拖去參加什麼不堪的邪教儀式,他忍不住小聲嘟囔。

  「媽的……我們是神經病嗎?正常人會半夜偷聽什麼無營火晚會嗎?!」

 J 嘴角咧開,壞笑著湊到張幹耳邊。

  「幹叔,別裝了,你耳朵都紅了,是不是想進去?」

  「放屁!老子是怕會有怪東西!」

  「嗯哼~怕是怕自己忍不住吧?」

  「我……」

張幹剛要回嘴,結果賴導直接打斷他,整個人神色激昂到快冒火。

  「小聲什麼!這可是宇宙的高潮之聲!」
他緊握攝影機,眼神像燃燒的烈火。

  「這要是能拍到,我的人生作品就成了!我絕對、絕對不能錯過這一刻!」

 張幹翻白眼快翻到後腦勺。

  「拜託,導演,你上次也說拍到沙塵暴就是『天體性交』,結果差點把鏡頭塞滿黃沙,還要我擦三個小時!」

  「你懂個屁,那是序章!」

三人就這樣一邊小聲吵吵鬧鬧,一邊鬼鬼祟祟地靠近帳篷。


 此時,裡頭的聲音愈來愈真實,偶爾伴隨一陣壓抑不住的低吟,甚至還有節奏感
 張幹整個人頭皮發麻,心臟狂跳,忍不住捂住臉。

  「靠……我就知道,這群人真的在搞!在這種鬼天氣……到底在想什麼啊?!」
 
  「沙塵暴也是一種調味料,懂嗎~」J 倒是悠哉得要命,輕聲笑著

  「你他媽……!」

 就在這時,他們正要湊近,卻突然被兩個高大的哨兵警衛攔下來,對方臉色冷硬,粗壯的胳膊那是擋得一個叫嚴嚴實實。

  「內部活動,不對外開放。」

  「蛤?!」

張幹愣住,J 那是笑得一個快抽筋。

  「哈哈哈哈,幹叔你看!真的有人站崗!」

 賴導則整個人抓狂,像失去孩子的父親一樣哀嚎:

  「不行!我一定要進去!放我進去!我的傳世鉅作啊啊啊!」

 他甚至差點撲過去,還好被張幹死命拽住,張幹滿臉黑線,氣得大罵:

  「你冷靜點啦!你衝進去是要拍到人家揍你還是拍到你脖子被扭斷啊?!」

警衛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最後三人只能被半推半攆著往回走,而賴導則一路扼腕,回頭看著帳篷的方向,眼裡那是一個滿滿的依依不捨。

  「我……我一定錯過了!那可是這輩子唯一的機會!」

  「你是錯過了鬼門關的大門吧!」張幹翻白眼翻到要抽筋。

回到營火旁,J 很悠哉地翹著腳,還吹了聲口哨,笑得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

  「放心啦幹叔,機會多的是。」

  「什麼意思?」張幹瞪他。

 J 眯起眼,笑容狡猾又曖昧:

  「你懂的~這種“運動”可以最吸引哨兵嚮導……一定還會有下一場。」

  「……媽的,我要回台灣了。」

張幹覺得他還是回台灣,過他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生活就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