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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

  「秦徹，你會跳舞嗎？」


  當妳這麼說著時，他只是看著你，翹起的唇角像在笑你提了不知第幾個令惡魔感到荒誕和納悶的問題。


  「妳覺得我會？」


  答案很明顯了。


  妳抓起他爬上黑色與紋路的手，有點冷，但妳的內心就是莫名的覺得，秦徹的手和這個地方一樣，很溫暖，或許和龍此時一點也不兇狠的眉眼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妳很想跟他在這個地方跳舞。即使妳長大後意識到，或許自己也不會跳舞，那只是兒時百無賴聊的時候隨意踏出的幾步，但妳就是覺得好玩。


  儘管一開始你們並不熟悉，同手同腳的摸索該踏出哪步，但跳得七零八落的腳步也不會被任何一個妳和他以外的人知道，盡數被這座滿是花草和微風吹過的山丘給吞沒。


「下次來這的時候，後來會不會長出更多花，直到將我們躺下的身影給淹沒呢？」


  妳如此在內心想著，直到一句帶著笑的話語脫口。


「剛剛還跟我抱怨說踩到腳自己的人，現在心不知道飛到哪處，一腳踩上來了。」


  妳才回神，握著他的手，身子轉了一圈，然後背對貼在他的胸膛上。


  上次妳維持這個動作，還是妳想殺了他，被箝制住的時候，然後龍一步步的陪著一無所有的妳變強，背負了魔女的身份後，好像反而內心變得充實了。


  白曜城能說是家嗎？或許能，也或許不能。


  不知道的事太多太多了，像是妳不自由的靈魂為何大半輩子都被禁錮在神聖的聖堂內，然後和一條被封印千年的龍一起掠奪財寶。


  或許那個堆滿你們回憶的地方，才能算家。


  儘管後來家毀了，妳唯一的家人不在了，生死與共的靈魂最終也只有妳知道，魔女的愛是沉重的，黑色腥稠而黏膩的鎖鏈將惡魔與妳綁在一塊兒，那是契約的代價，魔女的咒語。


  「喜歡你。」


  「我喜歡這一秒的你。」


  妳在夢裡頭跳著唯妳而缺了一人的雙人舞，不斷的哼著安魂曲，內心還在想著──

希望在理想、夢和愛之中，你能成為人，儘管到時候你我都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