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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剔透的眼看上去像是玻璃珠。
一對黃色的,太陽一般的玻璃珠。



在伊庭零也拿下頭盔時,瑟琳有時會就這樣捧著對方的臉,然後一直盯著眼前人看。在這種時候零也總會不解的皺眉頭,但瑟琳對此總是小小聲的說「不要動,我要好好看你。」

那句話聽上去很奇怪,他想。但後來想想他又覺得那好像說得通。畢竟他平時都戴著頭盔,對方好像很難一直看到他的臉。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瑟琳才會時不時的做出這樣的行為吧?

他感受著對方的指尖傳來的溫度,受過燒燙傷的臉頰此刻其實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多虧頭盔,新生長出來的皮膚機能其實是正常的,然而那新生的肌膚過於敏感,搞的他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癢。

「嗯……好了嗎?」他皺著眉頭,然後眨了眨那雙只能捕捉光影的眼。實際上他現在看到的是模糊的白色和些許的灰,他猜白色應該是燈,灰色則是一些被燈光照射到的物件。可惜的是他看不太清楚眼前人的輪廓,因為背光的關係,他看到的是一團灰黑色。

「再一下下。」面對他的詢問,瑟琳也只是小聲的這樣說著,捧著他的臉的雙手絲毫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對此他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最後他也有樣學樣的抬起雙手,將自己的手覆蓋到了對方摸著他臉頰的雙手上頭。

因為種族特性的關係,瑟琳的手對他來說很小,像是個小孩似的。

突然的觸碰讓她愣了下,頭上的觸角因此而抖了抖。而那觸角頂端的絨毛就這樣碰到了他的額頭,這下他才意識到對方到底靠的多近。不過到底為甚麼要靠那麼近來看他的臉?

想了想,一個壞點子在腦中產生。他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然後……

一枚吻就這麼輕巧的落在了瑟琳的唇上。對此,那原先還有些下垂的觸角瞬間豎了起來,完美的將主人的驚嚇給呈現了出來。
「你你你你幹嘛!怎麼忽然親我!」
被嚇著的她有些口齒不清,那雙被對方的手給壓住的手急著想要抽離,但怎料那雙比自己還要厚實的大手早已將她的手給握起,讓她想逃也逃不掉。
「嗯?為甚麼不行?妳都靠那麼近了……再說,我親妳是很正常的吧,我們不是夫妻來著?」

瞇眼,他笑笑的說著。要論惡作劇,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你、嗯,零也是大壞蛋。」
面對對方的捉弄,瑟琳眼神飄忽,最後只講出了這句話。
「是,是。我是大壞蛋,倒是妳,為甚麼要像剛才那樣看我的臉?還靠那麼近?」

他笑笑的接受了對方的指控,然後順道問了自己在意的問題。

「嗯?我喜歡看不行嗎!哼。」
她邊說邊試圖把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掌中抽回,不過當然的,沒有成功。對此她有些心急了,說出口的話也變得像是任性的孩子。臉上的紅暈藏也藏不住——但還好眼前的大壞蛋看不到,她想。

「妳不告訴我我就不放手喔。」
「那就不要放啊!沒有洗好澡不准上床睡覺!你剛才不是要去洗澡嗎?」
「嗯……嘖,原本想著直接把妳抱上床去睡的。」
「嗯?你、你……」

她啞口無言,當腦袋還在為此思考對策時,眼前的人意外的就這麼放開了手。她的雙手也終於恢復自由。
「……好吧,我先去洗澡了。」她看著自己面前的人很乾脆的這樣說著,對此她哼了聲,頭上的觸角抖啊抖的。該說好險嗎?好險他放棄了,可是……

「零也。」「嗯?」
她看著自己的丈夫聞聲轉頭,那雙霧黃的眼映不出她的臉,看不見周遭的世界。但卻依舊閃耀無比,像是世上僅有一件的珍寶。

「沒事,你趕快去洗澡吧。我、我在這裡等你……」
在把那寶物看了遍後她小聲的說著,臉上的紅暈明顯,不過沒人看的見。

「等我?妳其實可以先去睡——」「你不是說要抱我去睡?我等你。」

嘟嘴,她像個賭氣的小孩,把雙腳收攏後用雙手環抱著。而對於她直接又明確的要求,他也僅只是露出一抹笑。

沒想到剛才不小心說出來的話被對方給當真了,這樣也不錯吧,他想。

兩人之間的吵鬧安靜了下來,他就這麼走進浴室,而做在沙發上的那人則是把臉埋進了自己的雙膝之間。

她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啊……喜歡看著他的眼睛甚麼的。這種話聽上去很奇怪啊。

可是,那雙平時無法窺見的眼,那雙無法視物卻依舊有著漂亮色彩的眼。
那雙只屬於她,只有她能看見的眼睛。她真的、真的覺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