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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O辦公室了。這麼想著,ミオリネ用腳把地面衣物踢到某個角落,再用棉被包住。 之後她打開冰箱,本來想拿瓶水喝,卻發現被妥善放置的便當盒。 看來蘇萊塔確實有來過,卻不知緣由匆匆走了。 ミオリネ低頭望向關閉運作的哈囉,就像想要問滿臉無辜的它,她的新郎被藏在哪裡。 十五分鐘後,理事長室的門鈴響了。 「午安。」站在走廊的妮卡淺淺一笑。 ミオリネ點了個頭,示意她進入。 「這裡也有啊?」妮卡驚奇地看著正中心被紫外光照射的植栽。「也是妳建的嗎?」 「嗯。」除了蘇萊塔以外,有關溫室、植物、日光設定等——這些被譏諷為地球遊戲的興趣——ミオリネ不太習慣跟旁人聊起,所以態度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也相對簡潔。 妮卡蹲下身,就像第一次來這裡的蘇萊塔,仔細地觀賞安靜的植物。 對於社員的深切專心,ミオリネ覺得更加羞赧。它們並非是某種不可思議的謎團,它們只是植物。 她剛要開口把人叫走,妮卡突然說:「其實我有去過一次,學校那個溫室。」 第一天到學園時就聽說了,理事長的女兒親手打造一座奇怪建築物,試圖在裡面重現地球環境、傚倣地球風俗、培育地球特有的植栽。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妮卡難抑好奇地尋著地址,來到通往溫室的林蔭小徑。 「妳當時正在檢查每株混有土壤的植物。」 我遠遠看著妳將它們細心地帶入溫室。 那裡綠意盎然,長著牽牛花和其他各色花朵,還有新鮮豔赤的蕃茄。 「我不明白,地球的東西有什麼好呢?而且,地球也沒有這麼美麗。」 沒有好看的花,只有被摧殘的大地。 沒有人仔細呵護,只有被捨棄無視的生命。 廢氣瀰漫遍佈天空,惡臭垃圾充斥街頭,人與人相互爭奪稀少的資源,過著凶險難測的日子。 在那種地方連夢中場景都是灰暗一片。 「——妳真是個怪人呢,我這麼想過。」站起身,妮卡歉然地朝面露疑惑的ミオリネ微笑。「抱歉,說了像變態一樣的話。我只有偷看過一次而已,我保證。」 「唔、沒必要道歉,我不介意。」 那裡誰都能去。ミオリネ別過頭,臉頰暈紅。 確實是誰都能去,但不是誰都能進入。 沒有這個資格,卻厚顏無恥佔地為王,還兇惡地趕跑所有靠近的人。 ミオリ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子,所以不太願意回想。 「——妳、還想去地球嗎?」 弄不清對方問題的重點,但她還是誠實回答:「當然想。」 「為什麼?如果說,以前是因為被強迫當新娘才想逃去地球,但現在妳的新郎不正是喜歡的人嗎?為何還要想盡辦法跟地球做生意?」 明明跟妳已經毫無關係。 就算GUND-ARM優良的技術正是地球所需。 就算能透過資金大量生產而壓低價格,這個最貼近人體構造的輔助機具,只要一臺就能改善許多人的生活。 就算對地球來說有這麼多好處,又為何要大方給予呢? 「因為將來,我想帶スレッタ去地球。」直視對方的眼珠,坦白真誠的心意,儘管害臊地想死,仍必須站穩立場。「我想讓她看的是,跟我打造出的溫室一樣漂亮的地方,所以在那之前我想為地球做點事。」 「不愧是為新郎開立公司的人。」妮卡一手遮嘴,不禁嘻嘻笑了。能體會丘丘為何老想調侃這個人,因為眼前嬌羞尷尬的表情,比平常威嚴可靠的社長大人更可愛許多。 「……囉唆,你們真是一天比一天煩。」ミオリネ轉身走上階梯。「沒看過人談戀愛嗎,這又沒什麼。」 這可是非常有什麼。妮卡無聲笑著,隨她一起走入房間。 一般人談戀愛不是這個樣子啊。 房內除了一張桌子和椅子以外,基本上沒其他傢俱,妮卡一邊狐疑地瞄瞄角落被棉被包覆的奇特物體,一邊侷促地席地而坐。 「那、妳想談什麼?」ミオリネ自然是那個坐在唯一椅子上的人,左腿習慣性地搭著右腿,雙手環胸,表現出十足的專注。 「嗯——那個——」妮卡還被那包棉被迷惑住,眼神總是忍不住飄到那裡,半分神地隨口道:「妳有聽說嗎,今天理事長來了。」 「理事長?該不會是指我那個臭老爸?」 「是的……?」不太清楚當女兒罵自家老爸時,該不該給予正面答覆。「聽說スレッタ跟理事長在一起,但一直沒回來……我還以為妳會跟スレッタ一起?」 ミオリネ嘖了一聲,咬著大拇指的指甲。「——被擺了一道。」 跟上次與拉詹見面一樣。 真的很討厭蘇萊塔每次與自己的相關人接觸時,就連電話都不接的逃避反應,肯定是不想說謊才乾脆先切斷聯繫。 偏偏自己事後每次都原諒她。 難道是太寵那傢伙了嗎? 幾乎已能確定將來兩人結婚,蘇萊塔若搞起外遇的跡象鐵定會是如此。 「我一大早就被叫去集團總部報告。」 不用多說,聰明的妮卡自然能從那張煩躁的臉理解前後因果。「有聯絡到スレッタ嗎?」 「沒有。」攏攏肩膀的髮絲,ミオリネ嘆道:「算了,等她回來再跟她算帳。就算是那個臭老爸,也不至於把眾所皆知的新郎棄屍宇宙吧。」 妮卡哈哈乾笑,不知該回答什麼。 於是ミオリネ將話題拉回,問道:「妳說要兩個人談談的事,應該不是這件吧?怎麼了嗎?」 「我從伊蘭·凱萊斯那邊問到了,」雙手在大腿上交握,妮卡垂眸說:「貝爾梅莉亞女士似乎打算向宇宙議會告發,回去佩爾科技蒐集證據,目前下落不明。」 而既然過了幾天都聯絡不到人,這個任務可能也凶多吉少。 ミオリネ苦惱地闔起眼。真的是事件一個接一個發生。「我會再跟佩爾的CEO們打探,多謝妳,妮卡。」 不用客氣。妮卡輕聲說:「還有一件事。」 或許是她的語氣,或許她的神情,甚至可能是她洩漏出的肢體動作——ミオリネ坐直身體,嚴肅地凝視妮卡。 直到對方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黑色硬碟。 「這是沙迪克·澤內利給我的東西。我查過了,裡面是葛雷斯利開發來暫時凍結MS的病毒程式。」不顧驚愕的ミオリネ正想張嘴說什麼,妮卡繼續道明:「只要把它植入系統,學校裡所有MS、防衛裝置、輔助機體等都會暫停運作。」 原本葛雷斯利便擅長防禦研發領域,阿斯提卡西亞整座學園上到行星防護、下到氧氣供應、溫度調節,全來自於葛雷斯利的技術。 可以說,比起具有理事長名義的戴林格·連布蘭,葛雷斯利本身才是學園真正的運作者。 也因此,身為養子兼公司幹部之一的沙迪克,甚至擁有修改校規的權限。而現在,葛雷斯利執行長薩里烏斯失蹤,公司事務由沙迪克代理,導致他在學校內的力量更無所匹敵。 「——為什麼?」 「我是……」將硬碟放在地面,妮卡咬緊牙關,抬頭與那雙驚訝的銀瞳相視。「我的養父名叫納吉·蓋爾·海加。」 「納吉……」ミオリネ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當然記得頂著這個名字的男人是誰。 他打傷她,抓住她的頭髮,論斤估兩地評論她的價值。 正是由於他的指示,才會引來殺戮的魔女。 那天晚上死去多少人? 之後又以集團總裁女兒被綁架的名義,保安部隊持續抓走多少地球人? ミオリネ握緊拳頭,憤怒不已。 「不論哪一方,在妳生日那天一定會有動作,請千萬小心。」 「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ミオリネ走到妮卡面前,第一次跪下雙膝,想與這個人毫無遮掩地平視。「為什麼?」 為什麼。 妮卡問著自己。 是啊。為什麼。 「從小生活在前線管理行星裡,妳應該沒看過地球的雪吧?」妮卡想要保持微笑,卻發現再也做不到。 目光模糊,眸底累積水氣。 努力有其極限,繃緊的弦勉強硬撐只會斷裂。 「地球有很多關於雪的故事,但我永遠記得這一個——」 永無止盡的飢餓與困苦,終於讓她在窘迫寒冷的雪夜點燃最後一根火柴。 火光照出渴望已久的夢,一個溫暖又美麗,有著開懷笑聲的地方。 「——就像我來到這個學園,我也看到了這樣的夢。」 但如火柴燃畢歸於黑暗,最終仍必須回到冰寒中,與灰燼同亡。 「溫室裡受到保護的完好花朵,美味的果實,我其實在地球一次也沒見過。」 所以我希望,不僅是帶著妳的新郎,妳也能讓我——讓我們——終有一天都能看到,妳想像中地球該有的那般模樣。 「我也是,只有你們了。」 那天,ミオリネ發自真心的話語,深深撼動著她,使她恍然醒悟。 不知淚水何時落下,但妮卡發現淚珠浸濕的,並不是自己的制服。 被緊緊抱入懷裡,耳畔傳來與心跳相同熱切的聲音。 「這不是當然的嗎?如果不能完成社員願望,我還怎麼當社長呢?」 彆扭的人給出了彆扭的承諾。 這就是比道歉本身更有力量的魔法,鼓動軟弱的心終於發出一點聲音。 她選擇來找ミオリネ・レンブラン的『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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