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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換季》02

若王寺勘兵衛紅著臉拉開更衣室的簾子，呼吸還沒調順，耳根紅得像被燙過一樣。

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手一伸，把剛剛「試穿」的外套扯下衣架，又彎腰撿起剛剛不小心丟下的襯衫，手裡抱著一大把布料，像是要掩飾什麼似的壓在胸前。

「你不試別的了？」
櫻木清右衛門站在他身後，嘴角含笑，眉眼彎彎，語氣甚至還帶著一點無辜。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那幾件當場燒了。」

勘兵衛邊講邊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後轉身就走，腳步有點凌亂，也顧不上懷裡的衣服可能快要被自己抓得發皺。

到了櫃檯，他幾乎是丟著把衣服攤在桌上，從錢包裡抽出卡來拍上去。

「這些，還有我身上這件。刷卡。不用袋子。」
說完，他從後口袋掏出自備的折疊布袋，啪地甩開，熟練地跟店員一起把兩人的衣服一件件塞進去，全程眼神沒望向清右衛門一秒。

清右衛門笑著跟在後頭，沒幫忙，只是靜靜看著勘兵衛那紅得發亮的耳根，忍不住伸手在他背後輕碰了一下，結果立刻被一掌拍開。

「手拿開，你現在連碰都別碰我。」

但勘兵衛說完，又不自覺低頭拉了拉那件灰藍色大衣的下擺，像在確認那布料是不是還有剛才那人身上的體溫。

出了店，兩人一路無語地搭上車、回到家、關門。

「喀」一聲輕響落下的瞬間，還沒等勘兵衛轉身，清右衛門就從背後抱住他，整個人貼了上來，下巴靠在他肩上，唇幾乎貼著耳後，聲音貼得很近：

「……現在，可以繼續讓我親了嗎？」

勘兵衛渾身一僵，他又回想起剛才在更衣室外，有其他客人、有店員、有人講話，他卻在那樣的空間裡被吻到腿軟，甚至差點發出聲音。
羞、窘、怒、欲，全糾在一塊兒。

「你他媽還敢提……在店裡……那麼多人的地方……」
他低聲碎念，像是在壓住某種快要爆出的情緒，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掙開清右衛門的懷抱，反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轉過身來，雙手一把回抱住清右衛門，語速快得像怕自己後悔：

「……別浪費時間，要親趕快親。」

清右衛門沒回話，低下頭就吻了上來。
勘兵衛本來還想開口再罵一句「你剛剛真的很過分」，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封了嘴。

這一次不再像在店裡那樣試探或是壓抑，而是直接吻住他的唇——又深又熱，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進去。

清右衛門的舌頭順著唇縫滑進來，先是輕舔，再慢慢加深，像是在小心地引誘，又像在熟練地點燃懷裡男人的所有神經末梢。

勘兵衛一開始還試圖推了一下，但那力度跟意志一樣虛得像霧。很快，他手從對方胸口滑上去，放棄抵抗似地摟住了他的後頸，像要讓那唇與自己貼得更牢。

清右衛門感覺到勘兵衛緊緊攬著自己脖頸，他眸色一沉，呼吸驟重了一點，然後吻得更深了。

原本還有點小心翼翼的舌尖，此刻像是受了勘兵衛的回應激勵，一口氣深入，毫無保留。
唇與唇相撞的聲音被壓進彼此喘息之中，濕潤而急切，像兩人都再也不肯忍耐下去。

他的一隻手滑進勘兵衛的腰後，輕輕扣住，像怕他後悔、又像怕自己失控。
勘兵衛卻只低低地喘了一聲，身體軟了半寸，把頭又抬起了些，讓那個吻更深地貼進來。

「……哼、嗯……」

勘兵衛喉間漏出一聲悶悶的喘息，心跳快得幾乎讓他耳朵發鳴。
嘴唇一張一合之間，全是對方唇舌的溫度，氣息又濕又熱。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會接吻……
這個念頭剛閃過，清右衛門忽然微微退開了些，額頭抵著他的，視線貼得有點近。

那琥珀色的眼神裡沒有笑，卻滿滿都是他——
像整雙眼都被自己填滿了似地，帶著專注、沉醉，還有一點點佔有欲。

勘兵衛被他看得心裡一亂。
他的唇濕著，被親得微微紅腫，喘得急，眼裡還藏著一點剛剛被吻得迷離的水光：「……幹嘛這樣看我……」

清右衛門聞言，又低頭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像是再次回味他唇上的甜，又像是重複確認這人還在自己懷裡。

「最喜歡勘了。」
清右衛門邊說邊又親了他一下，這次是落在下唇；
接著是鼻尖、眉骨、額頭……
每一吻都輕輕地、柔柔地降落，像是把真心一點點壓進他的肌膚裡。

「好喜歡你現在這樣，被我親到呆呆的樣子……」

勘兵衛沒回話，他整個人還懸在剛剛那場吻的餘溫裡，身體熱、心跳亂，腦子卻只剩下一個清楚的感覺——他很喜歡清右衛門這樣看著他。

那種眼神像是一層又一層的擁抱，
溫熱、執拗，又緊得有點令人窒息。

他沒說出口的是——

他早就習慣，也離不開這樣的櫻木清右衛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