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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一早,微醺日光尚未自沒有掩實的簾幕之中滲進,晨曦鳥聲囈語沒有吵醒躺在左側雙人床的男人。而那人微抿起的唇瓣,因為一整晚的冷氣顯得有些乾而沒有水色,軟糯的發出幾些沒有意義的音節,嘟嚷著撒嬌。
甄之落無奈的凝視還在床上蜷伏著的身軀。
--又在賴床。
七點三十五分,這時間距離彼此說好「規律健康生活」之中的起床時間已經晚了五分鐘,床榻上物體以極像小孩的耍賴方式,硬是在自己第一聲開口叫喚對方的同時,棉被一拉,雙腳一蹬,愣是翻身又一個美夢。
側身坐落在左側床沿,深深陷進去的柔軟床墊,讓在床上已經被寵到無法無天的王難又以鼻音發出的哼聲來表達強烈不滿。好笑的伸出食指輕觸對方鼻翼,拇指跨過鼻尖併起捏住了對方呼吸徑道,王難先是自喉間溢出幾絲又是憤怒又是委屈的音節,有些乾裂的唇瓣悄悄的張開小口呼吸著寒冷的空氣。
眸中抹上滿是戲謔的笑意,甄之落另手撥開散落在額前的劉海,覆吻下去即是讓人毫無呼吸的空間和機會,直到那人茫然朦朧的眼張開,還沒恢復精神而顯得無力的爪子往自己身上一揮,這才把進行的攻勢都收回,寵溺的揉了揉抓住的掌心,以指尖輕撓著。「起床了,懶豬。」
被喚作「懶豬」的主人翁勉強撐起眼皮,眸中滿是責怪的被自己攬自懷中,開口的聲音有些低啞,卻是只有在早晨這樣精神渙散的時候才會發出的撒嬌口吻。
「--落落……」舒服愜意的調整了一下位子,將仍是有些昏沉的腦袋埋到頸肩,發出些許鼾聲。
甄之落挑了挑眉,不客氣的大掌直接拍在身形和自己相差不遠,甚至比自己略微高出兩公分的王難頭上。雙臂一收緊,那順著對方環住自己頸子而順勢摟上腰際的力道,隨著站起來的身形一起將人拉起。那人不滿的「噢、」了一聲,其中包含了卻大多都是受到驚嚇之後的反應。
他親了親那人額頭,還沒醒來的身子軟綿綿的倒在自己懷中,唯有那雙手掛在甄之落身上的力道明顯地交代了人夫將這人養得多麼白白水水胖胖嫩嫩。
「王難。」甄之落頓了頓,先是放低身子的重心,斟酌許久的用語方才開口:「你很胖。」
其實甄之落連在某些特殊場合也沒少過吐槽的話。
懷中那尚在撒嬌的小傢伙一個激靈,那有些被自己寵出來的壞脾氣,以及早上才難得出現的幾分膽子讓人又是憤怒的一爪,笑悶任由帶著小動物略些受傷的神色、甩甩頭找回精神的小傢伙站好,甄之落將毛巾丟到人略顯毛躁的頭頂上,揉了揉:「去刷牙洗臉,等等出來吃早餐。」
王難這種脾氣只有在早上被強硬手段給吵醒的時候會出現,那種有時不客氣到過分的任性是被自己放任著寵溺而成的,雖然有些無奈,但大多時候都是挺喜愛這種偶而為之的小孩子心性。
失笑搖首,鄉下來的小傢伙倒是越來越習慣冷氣房裡的夜晚,成天睡到日上三竿了還撅著一個屁股睡的比誰還熟。思至於此,步伐也總算邁到門前,一陣絕對稱不上是香氣的刺鼻味兒直衝腦門,抿了抿唇,愉快的步伐在這之後有些倉促地走到廚房,
--之後,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唇角。
「我再給你睡賴床……」咬牙切齒的嗓調打亂了美好的氣氛,甄之落與王難的一天,在焦味十足的餐廳甜蜜展開!


II.
「……落先生早……」小動物緩慢蹬著短腳走到餐廳,站在餐桌前的甄之落瞥了眼總算恢復以往個性的王難,沒有說話。
王難有些委屈,低下頭走進餐廳,乖巧的像是個資優生般地等待受罰,半晌,那人只是將橙汁放在桌上算是回應了對方的問候,轉身回到廚房。
王難尷尬笑了幾聲,瞅見桌面上那焦黑一半的蛋餅,搔了搔頭:「阿咧、落、落先生又給燒壞東西了……」傻楞楞笑了幾下,他拉開椅子,先是有些笨拙的拿起刀子,將對方同樣焦到慘不忍睹的蛋餅不能吃的部分切下,叉子接著刀柄小心翼翼的夾住捧到自己盤子中,這才像是贖罪完畢的放下刀具。
接下,小動物又帶著負荊請罪的精神,硬是一咬牙就把連味道都過於刺鼻的蛋餅給吃下,不忘大口把攛緊在手中的果汁倒入喉間,好讓難以下嚥的食物隨著液體進入食道。
王難先是睜著大大的眼,過多的食物塞在口腔內鼓著腮際,在艱難的情況下磨咬著食物,不太順暢的吸了吸鼻子,冰涼的橙汁參和在略顯苦澀的焦黑食物之中突兀的有些難以入口,再心一橫吞下去的同時,王難「啪!」的一聲把叉子給大力放下,奮力的拍了拍胸口,鼓起的頰泛出幾絲的紅,那是一整個痛苦啊痛苦的拍打動作,總算在第六次的拍擊之下順利的將食物送進消化。他吐了口氣,像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得瑟一笑、愜意的拿起果汁含住一大口,抬起頭打點的動作以及敞亮眸子中好不得意的神色--和那臉色難看到不行的甄之落毫無阻礙的對上。
「噗--咳、咳!」在一個錯手不及之下將人親手醡好的新鮮果汁貢獻到餐桌上,王難一個慌亂地連忙抽出紙巾覆在桌上,那很不得意的神情在對方冷漠的看待之下被蹂躪的一點也不剩。「阿、阿咧,那、那啥地,蛋餅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