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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護的東西和要在一起的人〉

學校體育館的窗戶很高,玻璃前也都有欄杆或是被拉上的窗簾擋著,看不見天色。

常常是聞到雨土的味道才後知後覺外面開始下雨了。如果練球結束得早或雨下得晚,踏出體育館時雨下得正大。

虎和列夫有時候會忘記帶傘。男高中生想耍帥的心情壓不過自家隊長的叮嚀,他們會乖乖接過黑尾遞過去的傘。

「我和研磨撐一把就好,大家到家趕快洗澡別感冒囉。」

黑尾的半邊肩膀常常全濕,同一張傘下的研磨衣服上卻只有零星的雨點。

走在路上其他隊員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但研磨總忍不住想把黑尾持傘的手推回他自己胸前。

「小黑你多撐一點自己那邊啦。」

的夜久晃過來:「我和研磨一起撐的話兩個人應該都不太會淋到雨吧?」

「還不是搭上電車就要分開走了,而且跟夜久一起的話傘要讓研磨撐吧?你是不是只是不想自己撐──」

「你是在說我矮嗎!」

研磨一臉無語地看著鬧起來的兩人。

黑尾即使在和夜久鬥嘴,共撐的傘面依然大半都落在研磨頭上。

好像只有雨土的味道不會隨著時間改變。

很多年後,研磨看著外頭快要遮蔽視線的大雨和身旁正在脫西裝外套的黑尾。

黑尾的公事包剛剛才被強行塞進研磨懷裡。

「拜託啦研磨,這裡面有和廠商談完手寫上去的筆記,濕掉會很麻煩的!」

「我們就不能等雨小一點再走嗎……」走出去別說鞋子了,褲子都一定全濕。

「不可以!好了,走吧!」

研磨用運動外套裹住公事包,黑尾用西裝外套罩住研磨,最後黑尾一手撐開一把大傘、一手抱緊研磨,兩人從建築物的屋簷下踏入雨幕。

不出幾秒,兩人大腿以下完全沒有一處乾的地方。

有夠狼狽。

在嘈雜的雨聲裡,研磨想起和黑尾共撐一把傘的記憶。

小時候互相貼得緊緊的,中學、高中時雖然靠近但中間總隔著一點距離,大學時為了解救黑尾硬要牽手只好用外側的手彆扭地往裡撐的姿勢,研磨有時會妥協地勾著黑尾的手臂。

然後是現在,胸膛貼著後背,沒有一絲縫隙。

到家後研磨被催著立刻去洗澡,等他擦著頭髮出來,看到黑尾只穿著一條四角褲站在爐前緩緩攪拌鍋內的食物。

「換你了。」研磨走過去從男友結實的背肌一路往下摸,最後把手攬在黑尾的腰側,湊到旁邊往鍋內看。

「嗯嗯,今天吃關東煮,想說不要太晚開飯早點回來燉,研磨看到有浮起來的不透明泡泡就幫我撈掉哦。」黑尾轉頭和研磨接了一個吻。

「知道了。你有檢查文件有沒有濕掉嗎?」

地上有一坨還被運動外套裹著的物體。

「啊、還沒……」

「我去看看,你趕快去洗澡。」研磨把黑尾推進浴室。

看到公事包內那個用夾鏈袋套了至少兩層,還被放在硬殼資料夾裡完好無損的文件,研磨笑了笑。

這個人到底在玩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