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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悠 狐狸娶親(下)

「呼啊。」五條悟打了個哈欠，「快到了，再睡的話就要直接被扔進鍋裡了。」
「喔……我知道了！」原本還睡眼惺忪的少年忽然精神抖擻地喊了一聲，再偷偷擦去留在貴人衣服上的口味。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把奶臭味留在我衣服上了。」
這個人笑他還在喝奶……少年鼓著臉不說話，男人好玩地伸指戳他的臉頰，一般鄉里平民看見京城的貴人都要唯唯諾諾地屈膝，這個男孩倒是脾氣很硬。
他喜歡。
「等一下記得不要站在我前面。」
「為什麼？」
男人這次認真說了：「萬一不小心連你一起轟掉就麻煩了。」

「喔，好。」這麼認真害他也緊張起來了，虎杖悠仁屏氣凝神，感覺轎子的速度緩了下來，而後停止。
披著狐狸皮肉的咒靈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才剛掀開轎簾，白無垢下的鐵拳就往心口重擊，咒靈發出垂死的聲音消散，狐狸的表皮掉落在地。
「這是……不是我的新娘，是貴客上門了。」
虎杖悠仁跳下轎子，他們所在之處是高雅的廳堂，以細竹和鮮花裝飾，還有幾幅水墨風景畫，在他眼前除了狐裡之外，只有一個穿著黑色狩衣的蒙面人，厚重的黑布遮住了他的臉，說話的聲音平板毫無人味。
所有的狐狸先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又看向蒙面人，似乎是沒有得到命令，所以都站在原地不動。


「那些新娘呢？我要帶她們回家。」虎杖悠仁開口怒問。
蒙面人雙手握在胸前，看起來誠懇有禮。「那些新娘是非常貴重的材料，沒辦法讓你帶走。」
雖然早知道被帶走的人一定早已遭遇不測，但在蒙面人口中，她們連人都不是了，虎杖悠仁怒喝一聲、往前直衝。
「可惡……哇啊！放我下來。」他的手往身後胡亂揮動，想讓抓住他衣領的男人把自己放下。
「我都來了，怎麼能讓你把事情做完。」

五條悟好心情地和少年開玩笑，少年瞬間也忘了憤怒，只顧著和他拌嘴。
「明明是你說懶得動我才先下來！我一定要打他！」
「你跑過去的時候我動動手指就解決了。」
「我跑得很快！」

原本氣定神閒的蒙面人在看見咒術師時往後退了一步，他舉起雙手作揖，「貴客上門，有失遠迎，先讓狐狸招待您。」
呆立在一旁的狐狸在蒙面人開口後動了起來，往五條悟的方向攻去，虎杖悠仁被咒術師放下後毫不猶豫地揮拳迎戰，虎虎生風的拳頭奇異地像裹了一層黑色的閃光，少年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
五條悟摸摸他的頭稱讚：「我就說比起破劍，你的拳頭有用多了，這裡的狐狸交給你，我去追主使者，記得慢慢、謹慎地打。」
「怎麼可以慢慢打啊！」真不愧是從京城來的貴人，一下子就跑出廳堂了，虎杖悠仁將注意力拉回眼前，和狐狸奮戰。

五條悟追出廳堂，隔了一道薄牆之後就是慘絕人寰的光景：被吊在空中的女人，四肢消瘦見骨，只有小腹高聳隆起，蒙面人在地面扔下鮮黃的粉末，慘綠的火焰熊熊燃起，他口氣遺憾地說：「這次的新娘還差一點才能收成，你來早了。」
「是來晚了一點，但還來得及。」
要在男孩看見這個和其他東西前消滅蒙面人才行，五條悟伸手成印，準備以最強的術式解決，蒙面人雙手展開，從狩衣的寬袖中放出濃霧。
「我來了！」虎杖悠仁跑到五條悟身邊，看見吊在空中的孕婦時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饒過你！」
說完他想跳過火焰攻擊蒙面人，五條悟抓住他，沉聲警告。
「被那個火沾上會連骨頭都燒掉的。」
蒙面人輕笑，「這個霧可以折射所有攻擊，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傷到貴人自己和身邊的人，也有可能連回去的路也毀壞……畢竟是最強的咒術師。」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放過他！」虎杖悠仁著急地拉拉五條悟，「求求你！」
「這時候忽然變可愛了。」男人對他笑了一下又瞪向蒙面人，「你走吧，回去其他的成品那裡，我會找過去，把你們一起消滅。」
「是嗎，不過我的最高傑作……」蒙面人舉手齊眉，五條悟也舉起自己的手，用衣袖擋住虎杖悠仁的視線。

蒙面的黑布掉在腳邊，短髮的女性溫婉微笑，額頭上的疤痕陰森可佈。「再見了，悠仁。」
黑色狩衣的女性消逝在濃霧中，五條悟才放下自己的手，重獲視線的虎杖悠仁左右張望，「蒙面人呢？」
「跑了。」五條悟乾脆地說：「這裡只是他的一個小據點，只抓到人沒用，如果不把他做出來的東西都毀掉，他會一直重生，但至少不會再回來了。」

少年難受地說：「那不就表示在其他地方還有人繼續受害嗎！」
「是呢，那你要跟我走嗎？」
「沒錯！所以……欸？」他聽錯了？
五條悟點點頭，「少年你是可造之材呢，跟我進京吧，我讓你當上咒術師。」
「不行啊，我還有爺爺要照顧。」
「這時候又想起爺爺了嗎。」
「話不是這麼說！」

「先走回去吧，趁著路還沒消失。」五條悟又抓起虎杖悠仁，「我抱著你比較快。」
「對了，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少年疑惑地問。
「嗯？你叫什麼名字。」
「虎杖悠仁。」
「第一次聽到，是個好名字。」五條悟想想又說：「爺爺一起帶走吧，五條家的空房很多，可不能把你就這樣放在鄉下。」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新娘。」
「啊？」
男人聳聳肩，「其他人都跑了，只剩我們兩個，不就是搶親成功？」
「才不是這樣吧！」

「不管，就這樣說定了。」一向恣意妄為的咒術師露齒而笑。
「請多指教，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