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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他真的不是這種見義勇為、多管閒事的人。

單純只是看不慣這些小毛孩們一個個明明都還很稚嫩可愛,卻總是想著用武力征服其他人的行為——他可從沒想過只是幫個腔勸說一下就會被施暴者拎著懸掛在天台外面啊啊啊!!

身體被懸在半空中來回晃動,精神屏障外有一束精神力不時試探性地傳來攻擊的意圖,伊得倒過來的視角之中只看見那位灰髮哨兵在每次攻擊結束後,那隻在終端上霹靂啪啦輸入著資料的手,以及那雙帶著審視的黃綠色眼眸,像初摘的橄欖,也像那種荒野中隱藏於暗處等候給予你致命一擊的捕食者。

「你很囂張嘛——新生?」與身後其他人相比略為蒼白的皮膚、精緻的面容一點都跟女氣沾不上邊,全身上下只有灰白黑三種色彩,肩上的灰黑色糰子——那是麻雀?

「咕。」對方倒提於手中的腳踝處被灰黑色的禽雀狠啄了一口,伊得的衣領之中飛出一顆毛茸茸的白色圓球,徑自往那隻灰黑禽雀撞擊而去!

「等、等一下…!」來不及用精神力連結阻止精神體的攻擊舉動,伊得只能徒勞地伸出手打算抓住自己不受控制的精神體,只見灰色的影子一閃,接下來便是精神體受到壓制的嘰嘰叫聲。

拎著自己腳腕的哨兵挑挑眉,灰色的右眉峰上缺了一角,使他精緻俊朗的臉上總帶著一股雅痞的輕佻氣息,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漠然。哨兵盯著被自家鬼鴞踩在地上的白色鳥類精神體,有點意外地把人從天台欄杆外收了回來,伊得掙脫開後也不顧還在一旁的小弟們的阻攔,徑自撲了上去先把自家小鳥救回來再說。

鬼鴞抖了抖灰黑相間的羽毛,深沉似懂人性的眼眸裡帶著審視,收緊了踩在糰子身上的爪足,糰子眼見著伊得被對方的氣勢壓得無法動彈,啾啾一聲化成了白光——直接回到圖景裡去了。

「啊?欸?!不對小白你能回來怎麼還一直掙扎亂叫???」這笨鳥到底是聰明還是不聰明?

「不,不對……小白能直接回圖景那代表,你這隻鬼鴞……是活物?」灰髮青年像是聽到冷笑話一般勾起嘴角嗤笑了聲,鬼鴞在原地轉身,又回過頭去瞪了伊得一眼,才微微展翅飛回青年肩頭,那雙深黑色的鳥瞳死死盯著伊得看。

「呵,從來沒人說過在塔裡的動物必須都是精神體吧。而且,老爸可不是尋常的鳥。」帶著半掌手套的指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哨兵收起在小弟手裡的一大疊書本筆記,自顧自地往天台的鐵門走去。

「喂、喂!你就這樣走了??」

「嗯?要做的實驗都觀察完了,也沒什麼必要留在這裡,當然就是走了。」

實驗??把我放在天台外面拎來拎去、又用精神力攻擊我……這是哪門子的實驗啊!?

「沒話要說了?再見。」

一直到第二天在課間小憩時再一次目擊那群小弟正在欺壓另一位嚮導,伊得差點又要衝動上前,定睛掃視一圈卻沒有發現那位灰髮哨兵的身影。

咦?

「在找我?」低沈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伊得偏過頭,正好對上了那隻帶有神秘氣息的鬼鴞雙眼,猛地被嚇得抖了一個哆嗦,伊得搔搔鬢角,不甚自然地轉移了視線。

「你今天怎麼沒跟他們一起……呃……勞役他人?」

「你稱那個為勞役?真有趣。」灰髮青年靠得很近,鼻翼微微動了下,嗅了嗅伊得身上的味道,然後——

「嗯?!啾、嗯!等——你在、唔啾——做什麼?!」下巴被掐住,濕滑的舌迅速突破了唇的防線,上顎、舌根都被一一吸吮舔舐而過,涎液沿著嘴角滑落,又被哨兵吸去。

一股奇特的異香從身側散發而出,吸入香氣後身體深處的慾望被勾起,精神力也不受控地蠢蠢欲動著圍繞住兩人,哨兵發出舒爽的喟嘆,在親吻之中短暫建立的精神連結將新生嚮導的精神力共享了微弱到無法察覺的量到哨兵的圖景之中,與學院中修習的嚮導們截然不同的強大精神力只需漏出一絲便已經足夠撫慰哨兵滿是破洞損傷的圖景了。

即使是剛覺醒不到月餘的伊得也知曉,對方這如黑洞般不斷吸食著自己精神力的狀態……

「你還好嗎?」假意纏綿的深吻結束,伊得擔憂地詢問起眼前看似精神平穩強大、內在卻早已千瘡百孔的哨兵,對方卻輕描淡寫地把手臂挎在伊得的椅背上跟他搭話。

「不愧是潛力為S的嚮導首席侯選人……這種被狠狠灌滿的感覺真美味。」

「一直盯著我……是想再來一次嗎?來吧。」伸出手捂住再一次湊上來的美人下半邊臉,伊得用腳撐住桌腳移開了座椅,兩根食指交叉抵在唇上阻止了美人的再次獻吻,比起情慾他更關心這個哨兵的精神狀況。

明明他也是塔的學生,為什麼他的精神圖景會是這樣的——破破爛爛?

而且…

伸出手捂住胸口驀地變得滾燙的霓虹寶石,兩人的視線對上,沒錯,對方也有所感應,不會有錯的。

「你是,眷屬?」右耳的碎髮被那雙戴滿了抑制戒指的手掌撩開,右耳耳垂上的貓眼石正在幽幽地閃動著光,注意到伊得瞪大的雙眼,灰髮哨兵吹了個口哨,額前的長瀏海往上揚起,露出他無所謂的面容,漠然的聲線與他犀利的話語完全不搭調︰

「哦呵,然後呢?你身邊已經有好幾個了不是嗎?不過是又遇到一個我而已。」這話說得……伊得嘴角抽動,友好地伸出手向對方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的情況大概是這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伸出的手遲遲沒有被握住,伊得訕訕地收回手,胸前的寶石高熱的溫度燙得他不舒服,他捻著寶石的皮繩把它與皮膚移開了一點,眼前的哨兵卻在看見寶石本體時眼睛一亮,主動站了起身,神色自然地跨坐到伊得腿上去了。

「別動,寶石拿來讓我看看……是精神力增幅器的一種嗎?還是單純是首席憑證……」

「喂,不要亂碰別人的東西——你也該先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一言不發就這樣坐到我的大腿上……」「歛。…閉嘴。」帶著半掌手套的手意外地纖細,伊得用尾指勾了勾歛手腕上的皮質束帶,感覺也是哨兵專用的材質,滑溜、涼涼的觸感。

脖子上傳來一陣巨力,伊得被扯得身子一歪,連忙雙手一捧一合把自家寶石搶回來,歛伸手扶住他的後腦把他固定住,緩緩地將霓虹寶石放回到了他的針織外套與襯衫之間的夾層裡。

「別緊張,不會搶了你的。」此時歛肩上的鬼鴞低低地咕了聲,歛微微歪頭傾聽了一會兒,點點頭,拍了拍伊得放著寶石的胸口,微微一笑便起身離開了,只留下一臉莫名的伊得。

走到門口,歛扯了扯領口,回頭看了一眼開始從背包掏出筆記本整理的伊得,棕髮的青年感覺到視線,抬起頭,跟歛對視了片刻,用手上剛拔掉蓋子的鋼筆往歛的方向揮了揮,又低下頭去寫字了。

歛肩上的鬼鴞發出了聲調較高的咕咕叫,鳥頭扭了一百八十度回頭去看還在教室裡的伊得,青年的身影籠罩在清晨的金色陽光裡,蜜棕色的髮絲邊鍍上了一層蜜糖似的暖光,鬼鴞把頭轉了回去,閉上眼睛微微俯首不再動彈。

02

經歷了起初的幾次實習之後,在艾斯特的有意安排下伊得開始接觸一些回到死地清理魔物的任務。

從穿越來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

這個世界正在崩塌,以前並沒有哨兵、嚮導,自從一位名為休伊的嚮導出現並給世人展示了他龐大如海洋的精神力後,人們才接觸到這一範疇的知識。

擁有精神力的人不算多,能夠正確運用並且將其融入到戰鬥之中的人更少,大多數的覺醒了精神力的士兵跟傭兵都能掌握淺顯的精神力使用方法,但精神力數值強大到足以生成自己的精神體的那一群天之驕子才能夠被稱為哨兵或嚮導。

而其中有一批經過休伊親自指導、而獲得了更強大力量的人———或者說被休伊驅使過的那一群人,被稱為眷屬。

其中的某些眷屬因為壽命終結而換了好幾組不同的人,但無一例外地,他們身上代表跟休伊締結過契約的寶石並沒有隨著世代更迭而消失,反而是一代代地遺傳了下來,而眷屬寶石之中也有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名持有者的情況,那些大多都是身份血統較為特殊的眷屬。

歛會是上述的哪一種呢……這是近期伊得思考得最多的問題之一。

伊得空閒下來的時間裡都在跟幾位人類眷屬學習、練習精神力的運用,被稱為休伊後人的他似乎因為擁有霓虹寶石的關係而被聖所內定為下一任首席的繼承人,據艾斯特提供的資料所示,自打休伊消失後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這些年間死地的擴張愈發嚴重,已經到了人類生活的城鎮都必須要遷移到機械都市之上的地步了。

因此他們孤注一擲地花光了所有休伊留下的精神寶石,就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萬幸的是他們成功了。

伊得在被召喚而來的第一個晚上便自行覺醒成了嚮導,並隨即引發了假性結合熱,墨菲跟艾斯特使用藥劑跟自己的肉體給他應急處理後熱度終於是被成功壓下來了,卻同時引發了嚴重的後患。

伊得現在只要運動過劇、精神力使用過度,皆有可能隨機地爆發假性結合熱,不清楚是因為他穿越的關係還是霓虹寶石的緣故,伊得與其他嚮導最大的不同之處———他無法跟任何人進行永久結合。

別的嚮導只要在結合熱期間跟哨兵負接觸加上精神融合便會達成永久結合,從此以後便綁定了對方成為專屬,可是伊得的情況不一樣,他已經在精神體為蛇的眷屬身上試驗過了。

「這不是挺好的嘛?我在被召喚過來之前也沒想過要跟誰永久發展……你們那是什麼眼神?」

「看來主人在異界的時候生活也相當『精彩』呢,淫亂的主人啊。」艾斯特伸出粉色的軟舌慢條斯理地舔去手上從伊得腹肌處刮下的精液,墨菲還在眼神迷離地撅起臀趴在床上享受著高潮的餘韻,聞言也轉過頭來嘻笑著道︰

「要是主人能跟哨兵永久結合的話……那可就沒有我們能上的份兒啦,臭吸血鬼你能忍受才怪!哎啊——不要動不動就踹我!」把墨菲俐落地踢到床下,艾斯特窩在伊得身上用臉左蹭右蹭,嘴角的尖牙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半擬態的情況下他總是能嗅到主人身上傳來的香噴噴嚮導素,牙齒好癢……

屬於主人的精神力柔和地撫過因為壓力跟勞累而變得有點緊繃的精神圖景,艾斯特懶洋洋地側躺在床上,伸出纖細的腳,用足趾去夾起伊得脫掉甩在床邊的長褲遞了過去,伊得一邊套上黑色長褲,一邊把寶石收回襯衣之內。

「艾斯特,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03

混入與歛一同出任務的部隊專用直昇機內,鼻間全是那群五大三粗的哨兵身上的汗臭跟安撫噴劑混雜的薄荷氣味。由於嚮導的體質一般都沒有哨兵強健,大多數的哨兵外出清理魔獸時都是服用藥片跟使用嚮導素噴劑來安撫因為戰鬥而上下波動的精神力。

"每一個長期沒有嚮導疏導的哨兵都是一顆定時炸彈。"

這是他們嚮導教程第一節課的大標題。一開始伊得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某一次出外實習的任務中,他們親眼看見了一位哨兵從狂化到殞落,在所有小隊成員面前轉化成了魔獸的過程。

眼睜睜看著一個人類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人性、身體開始崩潰,伊得忽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絕望感。

來到這世界後他認識了好幾個眷屬,有了會等他回家的人、會跟他互相幫忙著為了改善現時境況的可靠夥伴,他不想看著他們就這樣……他一定可以做點什麼。

唯一遺憾的是那個棘手的後遺症貌似也影響了他跟一般哨兵嚮導的適配性,他空有一身強大的魔力,卻無法在那位哨兵崩潰狂化時為他梳理暴走的精神屏障;那是一位永久結合過、配對的嚮導在任務中殞命的哨兵,這樣的下場幾乎是不可逆的結局。

最後他們火化了那位哨兵不成人形的遺骸,把他跟他的嚮導帶回了光之城好好安葬了。

當伊得親手把他們裝到骨瓷做的罐子裡時,八雲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袖,用堅定的語氣跟他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伊得先生的,用我的生命作保證。那情景伊得還歷歷在目。

因此伊得在濕黏的沼澤地中醒來時,差點把纏繞在他胳膊上的那根毒藤錯認成夢中回憶裡的八雲,他驚叫著跳起,他的精神體小白體型太小,只能吃力地叼住毒藤鋒利的尖端處往後扯。托小白努力的爭取,伊得才有辦法在短暫的昏迷中及時醒來,用小刀砍斷了那根毒藤並將魔物本體徹底燒成灰後,伊得拼命地在腦海裡尋找可爾、崑西教過他的隱匿技巧和野外生存訓練的內容,小心翼翼地尋找一處稍為安全的地方藏身。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隱藏在奇岩峭壁陰影處的石洞,伊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攀著藤蔓進了山洞,摸黑用打火石生了火後才驚覺在洞口旁的角落裡伏著一個躺下的人!

捏緊被他放置在火堆旁的小刀,柴火烤過的刀有一種讓人心安的熱度,伊得藉著巖洞之外的暴雨掩護,一步一挪地靠近那一團倒伏在地的陰影,精神體小白窩在他胸口的拉鏈裡只冒出一雙圓溜溜的鳥眼,精神體最是能反映出本體的精神狀態,伊得臉上鎮定實際上手心因恐懼而不住冒出的汗差點就讓他握不住刀柄,他嚥了口唾沫深呼口氣,用鞋尖悄悄挑起了那張毯子的一角。

歛蒼白泛著怪異潮紅的臉駭然出現在伊得的視線之中。

伊得放輕動作蹲下身子,他不敢鬆開握著小刀的手,只匆匆在身上擦掉爬上山壁時蹭傷的傷口上的血跡跟沙石,用手背輕觸上歛的額頭,高熱、濕淋淋的觸感嚇得伊得猛地縮回了手,歛似是被他的動作驚醒一樣驀然睜開了那雙晶瑩剔透的黃綠色眼眸,眼神清明得不像一個剛從暈迷中醒來的人。

伊得在靠近時就用精神觸絲試探過,歛的屏障很厚,將他的精神力緊緊包裹在最內層,像一顆李子,表面上看起來不太顯眼、平平無奇,內裡的果肉到底是甘是甜,不到徹底剝開之前你都捉摸不透,可那層看似薄弱的表皮卻堅韌得不可思議,伊得用精神力敲了好久的門都不得其法,只能放棄。

「是你啊。」平淡的聲線之中夾著痛苦的不穩,歛掩飾得很好,但伊得還是從精神力的大幅波動裡識破了他的真實狀態。

「你放鬆一點,你的狀態很不好——我只是想幫助你。」伊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在他的精神力視角中,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灰白色的迷霧之中,身影面容忽明忽暗的,看起來好像隨時都要———

「啪」伸出的手被用力地掐住,力道大得快要把他的手扼成兩半,伊得痛得面容扭曲,卻還是沒有用右手握住的刀作出防衛的舉動。

歛鼻間的喘息變得急促,肺部跟胸腔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音,伊得手中的小刀落了地,歛的手同時也軟了下去,重重地掉落在地。

他嘗試著上前把人扶到自己懷中,手剛觸到肩膀便感覺到手裡的軀體正在痙攣地抖動,想起哨兵靈敏的五感,伊得脫下身上的外套、再脫掉上衣,用柔軟的乾淨上衣隔開了手掌跟歛身體接觸的部份,才緩緩把他的頭扶到自己的大腿上墊著。

「哈……你很緊張?老、毛病了——唔!」

「你這樣笑我更緊張了!!」伊得的手都在顫抖,他手忙腳亂地伸手去夠背包上的拉鏈,來回了好幾次都沒順利打開,最後是崴了一隻鳥足的灰黑色鬼鴞一瘸一拐地挪到旁邊幫忙才拿到了淨水瓶。

沿著歛嘴角倒下的水幾乎大半都灑了在他的脖頸上,歛虛軟著手拉開了作戰服的拉鍊,露出僅穿著貼身衣物的內裡。幾乎完全裸露在空氣之中的大片肌膚上浮現了一團濃黑的陰影,在比常人還要更蒼白的光滑皮膚上刻下了如同血管一般密密麻麻的紋路,隨著那些黑紋的擴散,最一開始長出黑色暗影的胸口長出了黑色的羽毛。

不。

伊得用力地眨著眼,被暴雨淋過的髮絲濕搭搭地黏在額頭跟鼻樑上,他不敢動彈,生怕身上臉上的水珠濺落到歛身上會引起他的痛楚反應,即便他清楚知道現在的歛已經在承受非人的痛楚,哪怕是一點點,他也想他能好受一點。

「不行,我該怎麼幫你?你的屏障——」披在肩上聊勝於無的外套衣領被微弱的力道往下拽,歛的哀號斷斷續續的,其中夾雜著單音的字符。

「死……不了。」鬼鴞在散落一地的雜物裡吃力地拖出一杳藥片,一跳一跳地走到歛的頰側,牠的一邊翅膀不斷地冒著血,小白跟在鬼鴞後方幫著啄開藥片的錫紙包裝,淅淅瀝瀝的雨愈下愈大,伊得的背已經全被打濕,他抱著歛的頭不敢挪動位置,後背傳來的冰感愈來愈烈,他一時沒忍住不斷地嗆咳起來。

歛吞了一堆藥片後看起來找回了一絲力氣,他用手肘支撐著往火堆的方向爬了一段距離,招招手讓伊得過去。

伊得先是從背包裡拎出了防水布讓小白飛上去幫忙在洞口釘好擋風遮雨,才一一撿起歛散落在地的裝備,歛胸前的黑羽已經長到了腰際,蓋住了那道幾乎能看見肋骨的傷口。

「呃…嗯——過來,首席候補。」伊得俯身過去,胸口的霓虹寶石觸到了歛胸口的黑羽,本來厚實得無法叩響的屏障稍稍鬆動,伊得喜形於色,開始往裡探入精神觸絲打算幫歛將感官下調到最弱再說。

衣領再一次被拽住,從遇見歛開始好像這衣領就沒被善待過……哈。伊得還在胡思亂想,唇上柔軟的觸感跟急躁地鑽入的舌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微微張嘴任由對方從他口腔中汲取甜液,灰白色的屏障緩慢地向他打慢了一條縫隙,歛身上的異化跡象也同步減緩。

撐在地面上的手被引導著握住歛那弧度優美的胸肌,彈性極佳的手感使伊得的手本能地抓握了幾把,引起身下人一陣低聲的哼笑。

「很熟練嘛……那麼,不多廢話了,直接來吧。」光裸的下身貼了上來,歛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已經脫得只剩下那件勉強包裹住鎖骨的短小上衣跟那根有如情趣內衣一般的皮帶。

結實的長腿在伊得後腰盤起,把他微勃的下身壓到自己身上,穴口已經微微滲著水光,無視伊得驚愕中定格的舌吻,歛的手直接探入伊得的褲襠之中,徑自替他手淫暖機。

「怎麼?按照我的調查…你應該很喜歡做這種事才對。」

「與其拼命用你不甚精通的精神力來安撫——倒不如用更簡單直接的方法。」

「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