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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歇息



不對勁。

甫睜開眼,千手扉間感知危機的本能便亮起警鈴。水氣氤氳的眸子後是驟然清明的頭腦,立即意識到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正不安份地侵擾神經,雖不礙事卻如夏日糾纏不休的蚊蟲般惱人得很。

他伸出姆指按壓穴位試圖緩解不適感,無果。

然而木葉忍村的二把手比誰都更重視工作,所以他壓下異樣如往常一樣盥洗更衣,準備跟千手柱間一同前往火影樓辦公也屬預料之中。

秋風凜爽,即便身處內室,足底下的木質地板恰似冰塊捎來了涼意,為棲身其中的人們掃除夏末餘燼。千手家的族長已然披上厚重的羽織,反觀穿著單薄的千手扉間兩頰泛起不自然的潮紅,甚至手掌心冒出黏濕虛汗。

「扉間,你還好吧?」自家弟弟罕見的力不從心,似在風中跌宕的葉片隨時枯竭凋零;注意到不尋常的千手柱間不由得問詢,言語間是真摯的關切。

「不必在意。」渾身的躁熱自顱內蔓延至腳踝處,彷如炙手燙人的烤爐欲將腳底下踩著的木材消溶個徹底,儘管如此千手扉間的嗓音依舊沉穩。「我們啟程吧。」

未待初代火影追問更多,固執的回應便率先引來身體不堪重負的埋怨,白花花的光點爬上視網膜暈開大小不一的雜訊,叫囂著敦促他放棄出門的念頭。

善於開發忍術的智囊迷失在一片灰白,在短暫又漫長的恍惚中宛若看到昔日戰場上金屬碰撞的刀光劍影劃破虛空,他隱約知道腦袋已傾斜至昏脹的邊緣,否則又怎麼會一度懷疑自己栽倒在幻術裏。

哪怕是體魄良好的忍者,一旦與自己的身體為敵終將遭受反噬,千手扉間也沒有例外,踉蹌一步就要跪跌下去。

一雙結實的臂膀及時將他攔腰接住,避免他落得一個亂叩跪禮而撞斷鼻樑的下場。

在千手扉間的視野完全恢復清晰之前的間隙,已足夠他的兄長探手觸摸他的前額並收回手。他只來得及看清對方緊鎖的眉頭:

「你發熱得厲害,今天就留在宅邸休息好了。」

對方令人安心的胸膛與的熟悉的氣息撫平了他紊亂的絲緒,他幾乎下意識回以一聲好,幸而殘存的理智叫他堪堪打住。

「無妨、等會還有重要的會議……。」

「稍微依賴一下你的下屬們也可以嘛。」

「可是──」

未說完的話語被兩片唇瓣全數堵在喉頭。

對弟弟脾性熟悉不過的千手柱間,何嘗不知道對方從不輕言妥協。既然勸勉之詞打動不了分毫,只好以實際行動打消他的堅持。

畢竟千手扉間從沒贏過執拗起來的千手柱間。

柔軟的舌頭藉機闖進千手扉間的領地,恣意搜掠裏頭的寶藏。他掃過那人的貝齒描摹每一道坑紋,感受到懷中人的細微抵抗時又轉而頂弄敏感的上顎,爾後勾著負嵎頑抗的舌尖與之纏綿。

病魔纏身的人經不起這般挑逗,隨著四肢不聽使喚地發軟逐漸在拉鋸中敗下陣來。再也不能支撐的身子癱倒在千手柱間身上,臉龐因為缺氧再平添幾分暗紅。

旖旎分子在空氣中沉澱,掩藏其中的心臟鼓動早已失去章法。直至他氣喘吁吁地推拒,千手柱間才百般不捨地退開,期間還不甘心似的在唇上輕輕啃上一口,始覺饞足。

千手柱間忽然心念一動,揚起一個笑容猶如討賞的孩子:

「對了!要是傳染給我,你會不會就好起來?」

不。絕對不會。

──這是千手扉間承受不住眼皮的重量、陷入昏睡之前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