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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翻過第七十頁,只是單純的閱讀。

忽然,Cloak飄了進來。

Cloak飄進藏書室,懸空的形狀一看就知道不是空著的。Stephen抬眼看向它時,第一眼便看到一小撮柔亂的棕髮被壓在深紅布料下,一隻手還抓著那柔軟的布角不放。

「……你把Tony帶來這裡做什麼?」
Stephen低聲問,眉頭輕皺。

Cloak沒有回答,它當然無法說話,但Cloak的肢體語言(?)向來清晰地驚人。它像是溫柔捧著什麼珍貴的東西,輕輕地飛近把Tony「攤給」Stephen看。深紅的一角緩慢滑落,露出Tony——眼睛閉著、嘴唇微張,似乎正在呢喃夢話。

「Stephen……你在哪……Stephen……」

聲音像是被風拉長的線。Stephen看了Cloak一眼,而那件深紅斗篷靜靜飄浮著,像是用不存在的表情朝他「示意」:

你看。

Tony在睡夢中會無意識地開始尋找——尋找讓他安心的溫度、聲音,還有懷抱。
Cloak做了它一向會做的事:把Tony帶到他最想去的地方。

Stephen緩慢將Tony從Cloak的懷抱中接過。

他將Tony抱到一旁的長沙發上,讓那身體躺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還拿了一旁的抱枕給Tony自然地抱著,Tony整個人像個大孩子似地蜷縮在他身上,發出輕輕的鼾聲。

Stephen一隻手輕輕撫上Tony的後腦與髮旋間。
Cloak這時飄近來到Stephen身旁,確認Tony睡得安穩之後像個完成任務的小精靈一樣,在空中輕輕繞了個圈、飄飄然地轉身離開。

Stephen看著Cloak的背影:「……謝了。」

Cloak像是聽見了,在門口回頭像是點頭、又像是在說:「照顧好喔。」
然後消失在門口。

Stephen低頭看著Tony幾分鐘,隨後拿起一旁尚未閱讀完的書繼續閱讀,任時間靜靜流動。



陽光穿過高窗,斜灑在深色沙發與書櫃之間。Tony在Stephen懷裡動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張開眼,下一秒——他猛然四處張望。

「我、等一下……」眼神充滿困惑,
「我不是在主臥那邊用平板、記錄些研究筆記嗎?怎麼……」

他發現自己整個人縮在Stephen懷裡,枕著對方的大腿,甚至還鉤著對方的腰像隻大貓般攀著。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還——還在你懷裡?」
Tony睜大眼,語氣裡全是無法置信。

「午安?」帶著微笑。

Tony睜大眼:「別跟我打招呼!我不是在我們房間嗎?!」
Stephen看著他,嘴角彎的角度又更高了些,「你是。但後來不是了。」

「蛤?」
「Cloak把你帶來的。」

Tony一臉「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Stephen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幾乎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它進了主臥,捆著你,把你帶到藏書室來交給我。」Tony驚訝:「那我怎麼可能沒醒?那東西每次捆我都像加州壽司一樣——你在騙我吧?」

Stephen微笑地低聲道:「我沒騙你。它當時捧著你,就像捧著什麼珍貴物品。」
Stephen稍微想了想,繼續接著說:「它就像在跟我說:『他找你』。然後你也真的……在夢裡叫了我的名字。小聲地,一直重複。」

Tony原本還想找藉口說自己是夢到什麼詭異場景,但那句「你在夢裡叫了我的名字」讓他所有辯詞瞬間卡住。他甚至現在才發現自己還緊抓著Stephen的法袍一角。

「我……」Tony眼神閃躲,
「我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你知道的,最近……」

Stephen沒有逼他,只是輕輕摸了摸他後腦的亂髮。
「我知道。」他語氣很輕。

Tony沒再說話,只是起身依進Stephen懷裡,讓自己靠得更近了些。

「但它怎麼知道我在夢裡叫你?」他小聲又不甘示弱地補問。
「它一直守著你。」Stephen說,
「它一直在守著我們兩個。」

Tony低低地「噢」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Stephen,一臉警戒地說:
「你該不會要因為這件事每天讓毯毯搬我來你身邊睡覺吧?這樣我就沒隱私了!」

Stephen笑了笑:「如果你每晚都叫我名字,或許我會考慮。」

「Stephen!」

Stephen伸手將他摟緊,輕聲說:「別擔心,你想一個人睡的時候我會讓你一個人。」
Tony嘟著嘴:「……你真的有那麼聽得懂毯毯的意思嗎?」

Stephen低頭看他:「我可是至尊法師。」

Tony沒再反駁,只是悄悄在Stephen胸口又蹭了蹭,喃喃道:
「你這句話,等我清醒一點再跟你算帳。」

Cloak飄過藏書室門口,像是確認一切如常,又像是得到了什麼滿意的回報。
Tony沒看到Cloak,只知道自己此刻身體的溫暖來自眼前這個始終為他張開懷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