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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後,Gegero便明顯地開始黏著Mizuki,這點對其他人來說,只當作是他們關係好,但Mizuki卻留意到其他的事情,明明兩人身處不同班級,但Gegero總會在他應該要上課的時間點出現在Mizuki身邊,而大部分的導師或教官都對此睜隻眼閉隻眼。

  某次在食堂時,Mizuki開口問起這件事。

  「嗯?你說這個?不知道吶。」嘴裡塞著食物,Gegero將課程上所學的基本用餐禮儀完全拋到腦後,邊含糊說著:「你還想問什麼?」

  Mizuki用湯匙小口地喝湯,低聲問:「那個卵⋯⋯那個人的死因後來查出來了嗎?」

  「你很在意嗎?」Gegero的臉色稍微陰沉下來,Mizuki沒留意,拿起麵包撕下一小塊,點點頭。

  「沒有外傷,說是舊疾復發,但應該跟老夫一樣是實驗的失敗品吧。」

  Mizuki抬頭,他第一次聽到Gegero主動談起實驗的事情:「失敗品?」

  「老夫聽到的,他們說在老夫出生前,有做過什麼胚胎調整,然後那批就失敗了,但這之中老夫活了下來。」Gegero臉上掠過一絲痛苦:「老夫的記憶與其他人不同,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但是那份情感老夫知道並無虛假,那些事,確實發生過⋯⋯」

  白髮的少年停下動作,同樣有著殘缺記憶的他似乎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他看向Yureizoku的少年,對方卻面露微笑。

  「但也可能因為老夫活下來了,相對地,老夫很強喔。」他舉起自己的右手展示出臂膀上的肌肉線條,強硬地轉換了話題。

  Mizuki看著對方展示著與自己差異不大的手部肌肉,哼笑了一聲,把Gegero盤子裡挑起沒吃的青豆全部勺起,然後塞到對方嘴巴裡。

  「很強的話就把這些全吃掉,別留下來叫我處理。」

  皺著眉頭把青豆嚼了幾口吞下,Gegero苦著臉:「老夫不吃這些也無所謂,那些教官和老師也都見識過老夫的厲害,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沒管老夫吧。」

  「對於這點,你省略掉很多事沒說吧?」另一個聲音插入兩人之間,是與Mizuki相似,但低沉許多的聲音。

  Gegero變了臉色,看向一旁,另一對男子在兩人旁的位子拉開椅子坐下,面貌雖然都與Mizuki跟Gegero相似,但卻年紀大上許多。

  「⋯⋯『Phoinix』前輩。」Mizuki遲疑地回應,他認得這是之前送他回射擊課程的搭檔,事後Mizuki打聽了才知道,這兩人組既不是導師也不擔任教官,以優異的成績獲取離巢資格後,卻選擇留在巢中效力,是卵們口耳相傳的奇怪搭檔,對卵的態度尤其友善,有時反而讓他們不太自在。

  「我們是前輩了呢,Gegero!」被稱呼為前輩似乎讓男人相當高興,他笑到彎起的眼睛轉向Gegero:「雖然說巢因為你的表現很好而不太管細節,但如果你因此以為巢就沒有留意你的行蹤,這可有點大意了。」

  Gegero皺眉,而一旁的與Gegero長相幾乎可說是雙胞胎兄弟的男子則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每個個體本來能想起的記憶多寡都不同,但你若是因為記憶與人不同大鬧,我們可是會很傷腦筋的。」

  「哼,所以你們是來看管老夫的嗎?」

  「Phoinix」的Mizuki收起笑容:「在這裡的話,你就當作是前輩對後輩的照顧吧,還是說你希望是由其他外人來做這件事呢?」

  「不管是你們或其他人老夫都不需要。」Gegero眉頭豎起:「擅自把老夫拉來這個地方⋯⋯」但隨即他感受到手上多了個溫度,他低頭,看見坐在自己面前的Mizuki握著他的手。

  「當然了,如果你不鬧事的話,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去接別的任務了。」「Phoinix」組的兩人站起身,其中的Mizuki揮揮手:「希望我們彼此都能早點脫離苦海囉。」

  來去如風般的搭檔似乎勾起了Gegero某些不愉快的回憶,他頹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久到Mizuki都思考自己是否該抓住對方肩膀搖出一點反應時,Gegero才出聲。

  「沒有人能夠理解吧⋯⋯老夫醒來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能做到,就這樣沉到了血池之中⋯⋯」

  Mizuki無法回應,他知道自己也是同樣無能的人,他不像其他的Mizuki,承接住了另一個生命,見證「Kitaro」的誕生與成長,他只能握住Gegero的手。

  Gegero看著他的手,突然睜大眼睛:「那時候,你逃走了嗎?」

  「你說什麼?」

  Gegero看著Mizuki,眼睛的焦點卻又像是放在遠方:「老夫最後看見的,其實是你的背影嗎?」

  Mizuki看著眼前露出悲傷神情的友人,他突然意會到也許Gegero甦醒了某些他不知道的記憶,也或許那單純是腦內的部分物質在作用,但看著少年的眼神燃起許久沒看到的期盼,Mizuki就不打算否決,他點點頭:「啊,是的,我逃走了。」看著眼前的少年抖動著肩膀,眼中出現了希望的光彩,他突然感到相當釋然,如果只要一句話就能讓那人獲得救贖,那麼就算吞下那句話語需要插上千根針刺,那也輕鬆的很,他抱著默默流淚的少年,將人緊抱在懷中。



  Mizuki依舊會做惡夢,夢中有曾經的南方戰場、也有自己在黑暗中失足跌落懸崖的畫面,也有這個個體在成為Mizuki前,被反覆叮嚀的任務內容。

  ——將巢的所有事做成報告。

  這件事混雜在讓Mizuki所有無法入睡的夜夢裡,而Mizuki不執行那個任務已經三個月,他不按照約定好的方式將資訊留在應有的位置上,他留意到某些研究員會經過那些留有記號的位置,也有些卵會走過,那個組織沒讓同謀者互通消息,他摸不清哪些人是同黨,但他知道或許自己或與他有關的某人會在某一日被懲處,但他也無法再做出任何一件傷害巢或可能傷害到Gegero的行動。

  只是他沒想過事情會突然的被曝光。

  那日代號「Phoinix」的搭檔來到了他們的訓練課程,他們帶著Mizuki熟悉的Gegero進到課程中,而他們開口所問的,卻是非常殘酷的問題。

  「你所看見的間諜,就在這裡嗎?」

  Mizuki看著Gegero的眼睛,他不確定自己露出了什麼樣的眼神,因為Gegero看著他時竟流露出一絲無奈。

  Mizuki感到背後因為冷汗的關係非常冰冷,但他卻也感到輕鬆起來:『這樣就不需要再煩惱了,也能彌補自己的作為。』

  於是Mizuki看著Gegero,等待著他的視線。

  Gegero環顧四周,看著一旁等待著的教師及教官,以及成群列隊的卵,他抬起手,堅定地指向自己這側的人,Mizuki睜大眼睛,那隻手指向了這堂射擊課的教師。

  事情在一眨眼間發生,教師在露出驚訝之色後隨即伸手摸向配戴的槍,Phoinix的Gegero直接丟出小刀制止這個行動,但下一秒那個教師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方盒並直接拔掉引信,Mizuki下意識的就衝過去把Gegero往後拉,Phoinix的Mizuki大喊著要所有人尋找掩護,然後火光與爆炸聲響覆蓋掉一切。

  Mizuki整個人被彈飛後落下,就如同自己在夢境中無數次摔落懸崖那樣,但這次的夢境卻延續下去,他倒臥在一處地方,看見另一個女性從自己眼前爬起,拖著步伐離開,不時回頭看向自己,眼神中有著濃厚的歉意,Mizuki卻感到非常慶幸。

  『她還活著。』

  然後下一秒Mizuki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泥濘而下著大雨的小徑,在小徑的終點,他看見了一個手作的墳,上面插上的墓碑被推開,一隻小小的手從土中冒了出來。

  『那孩子是⋯⋯』

  Mizuki醒了過來,耳邊嗡嗡作響,他想起來剛剛有爆炸,他站起身,感受到身上有著刺痛感,大略看了下沒發現致命傷,他便看見Gegero閉眼倒在一旁,他急忙過去檢查,雖然被爆裂物刺傷,但都不是要害,而轉頭,卻發現Phoinix組搭檔渾身是血的倒在他和Gegero身前,明顯地擋住了大半爆炸的威力,而被指為間諜的男人自然是炸得粉碎。

  「啊⋯⋯」Mizuki摀住嘴。

  Phoinix組的Gegero被炸掉幾乎一半的身體,而Phoinix組的Mizuki雖然被爆炸波及,但手腳都能動彈,他抱著搭檔血肉模糊的身體哭泣,而從Mizuki的角度,能見到那個幾乎被炸到脖頸的男人的嘴唇微微啓閉幾下,然後就如同壞掉的時鐘般靜止下來。

  Mizuki環視周圍,不少卵被炸傷,如同回到惡夢般的景象讓他幾乎無法動彈,直到巢裡的人員衝過來把他們抓上擔架。



  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Mizuki試著下床,便看見月光灑落在醫護室的門口,另一名Mizuki包滿繃帶,坐在室外的椅子上,是代號Phoinix的Mizuki。

  「睡不著?」

  「您⋯⋯」

  「不用敬語,你也坐下吧。」

  Mizuki坐在他身旁,渾身是傷的Mizuki抬頭看著月亮,突然開口。

  「他要我好好活下去,你覺得這辦得到嗎?」

  Mizuki思考著用沉默迴避掉這個問題,但最終他搖頭回答:「好難。」

  「對吧?明明是搭檔,卻留下這樣的難題給我,直到最後都不讓人輕鬆的混帳。」說話間,Phoinix的Mizuki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根菸,放進嘴裡,卻也沒拿打火機點燃,就這樣咬著,然後流下淚。

  「害我得要想辦法說服組織讓我活下去了。」

  Mizuki無法再待下去,他起身對Phoinix的Mizuki鞠躬,而對方毫無回應,Mizuki轉身走回室內,他看見一隻熟悉的紅色眼瞳盯著自己,穿著病人服的Gegero點點頭,示意Mizuki跟上,兩人走到另一處僻靜,被樹林遮蔽的角落,Mizuki忍不住揪住對方的衣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Mizuki不幫他們了不是嗎?」

  「我⋯⋯」Mizuki一時語塞,他想不出任何回應,他曾想過Gegero知道自己的事,但他沒想到他連自己逃避著任務這點也被看穿。

  「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他們會想辦法帶走你,或是殺掉你吧?」

  「那⋯⋯也只能這樣。」

  「那可不行,我不是說了嗎?不能只有我待在這樣的地獄。」Gegero抓住Mizuki的雙手,露出微笑:「你會陪著我的吧?」

  Mizuki被拉著手,腦袋陷入混亂:「你是為了讓我留下來才決定告發的?而且如果你知道是他,為何不告訴我?」

  「你也不會出手吧,那就只好我出手了。」

  Mizuki凝視著眼前的少年,突然理解了為何組織會為了他特別找滯巢者盯著他,為了達到目的,這人多麼極端的作為都能做出來。

  「前輩因為我們而死了。」

  「是啊,因為他在我們面前,更靠近炸彈。」

  「那時候要是沒有他們,我應該會被炸死吧?」

  「那麼,這裡也不用留了,就一起毀掉吧。」

  「Gegero!」

  「Mizuki啊,只有你是能理解我待在什麼地方的人,你,不會離開我吧?」Gegero突然怯懦下來,抓著Mizuki的手更加用力。

  Mizuki看著Gegero,有些恍惚,眼前的少年身影跟多次曾在夢中看過的高大男人重疊,同樣悲傷的眼神,Mizuki不知該怎麼做,只能回握著Gegero的手。

  「我不會離開。」

  白髮少年瞪大了眼睛,欣喜地把Mizuki緊緊擁抱住,就像他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

  Mizuki呆滯地看著遠處,這次他無法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最終臥底的人員被清查,從混入的實驗體到工作人員及教師等,共有十數名,而Mizuki並沒有被查出來,因為臥底者彼此間並不知道身份,雖然研究員及監控清理的教官們沒有明說,但從風聲耳語中能知道,那些人來自民間的某個大幫派,透過吸收具有實驗體適性的青少年來進行潛入行動,似乎是希望藉此獲取研究核心,這讓巢在一段時期中維持高度的戒備,被炸彈毀壞的場地也連同房舍重新建立,因此Mizuki曾記錄下的地形位置變得無用。

  等到傷勢恢復,Mizuki與Gegero重回訓練,Mizuki的表現突飛猛進,或許是因為並不需要偽裝來探取情報,Mizuki毫不留情地獲取積分,很快便與Gegero獲得離巢資格,而過程中也確認兩人的搭檔關係。

  不論是選擇離開巢到社會生活,或是繼續留在巢提供的宿舍繼續生活,都得做好搬遷準備,Gegero行李簡單,打包好後就跑到Mizuki待著的寢室等待他收完行李。

  「Gegero想離開巢嗎?」Mizuki整理時拋出了疑問。

  「老夫對外界沒有興趣,雖然這裡也很無趣,但有你在。」

  「那就留在巢裡吧,反正出任務時也得出去。」Mizuki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我有個地方想去,要申請外出,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承知。」

  辦理外出作業時,半張臉包著繃帶的Mizuki也在那裡,Mizuki忍不住打了招呼:「Phoinix前輩。」

  對方呆了一下,回頭看見是Mizuki與Gegero後,露出苦笑:「原來是你們⋯⋯難怪你們不知道。」

  「前輩?」

  「我註銷這個代號了,這是跟他一起才能使用的。」儘管只露出半邊臉,但男子的臉上仍有著悲傷的痕跡,他舉起掛在手臂上的白色長外套及證件:「我現在轉申請研究員工作,代號『Ash』,未來也請多指教了。」

  Mizuki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低下頭對救過自己的前輩鞠躬。

  Gegero也跟著低下頭,等轉職研究員的男人離開後,他問了自己的搭檔:「Mizuki,我們要取名字嗎?」

  「名字⋯⋯啊,代號嗎?聽說巢裡偏好鳥的代號,你想要哪種?」

  「老夫不是鳥。」

  Mizuki忍不住失笑:「說的一點也沒錯,我也不覺得。」

  沉默一下,Mizuki又說:「外出後我有件事想完成,做完就來申請代號吧。」



  初次離巢的搭檔選擇的任務便是把之前介入巢的幫派勢力挑掉,在回到巢後,兩人組遞交了代號申請書。

  『我們既非禽鳥也不是野獸,讓我們作為幽靈停留在此吧。』

  組織代號「Ghost」,成為滯巢者的一員,而隨著歲月流逝,經驗累積,兩人組也成為了巢內資深的導師。

  

  一陣微風吹進洞窟,冰涼的晨風拂過Mizuki赤裸的上身,讓他忍不住往身旁溫度稍高的身體靠過去,而Gegero自然地將人抱進懷裡,然後在摸到有些陌生的觸感時,困惑地張開眼。

  眼前是閉眼沉睡的Mizuki,與Gegero相同的白髮上有著幾枚櫻花瓣。

  「Mizuki啊。」

  「嗯,今天沒有工作,不准叫我早起⋯⋯」

  「Mizuki呦,你會不會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Gegero有些著急,輕輕搖晃把夥伴叫醒,Mizuki揉著眼睛坐起身,才感覺到頭上似乎沉重了幾分,往耳朵上方摸去,觸到了粗糙、堅硬的質感,順著摸上,才發現自己太陽穴旁與Gegero相應的位置,長出了樹木般的角,分岔出的枝椏上有著柔軟的物體,揉下一看,掌心中躺著被揉碎的櫻花,似乎是櫻花樹。

  「為何是樹啊?」摸著上方繞著頭生長的花樹,Mizuki感覺頭更沉重了,加上前一日折騰下來的疲累感,Mizuki心情惡劣到極致:「Gegero,這個Tenma還是什麼的,我不管了。」

  「好。」Gegero出乎意料乖巧,Mizuki倒有些驚訝,他抬起眉毛:「我是說真的,你都跑到這了,就交給你負責,擋下巢的人也好,要回去也好,我不想管。」

  Gegero咧嘴笑開來:「老夫的話,要在這待上一輩子也無所謂,不過Mizuki還是得吃那個藥吧?就當作放假,短期內那些傢伙是進不來的,Mizuki想休息,就盡情休息吧。」邊說著邊把Mizuki挪到自己懷中,雖然應該起身去弄些吃的,但Mizuki好像心情還是很差,所以他決定好好安撫搭檔。

  「放心吧,老夫弄了很多東西,我們在這裡完全可以安心,你想休息多久都沒問題⋯⋯」

  這麼說的Gegero,完全無視自己設下的陷阱有多恐怖這件事。

  

  過了一天一夜,紅眼組合的搭檔又再次出現在巢中,只是全身掛滿大小不一的擦傷,以及各種落葉和泥巴。

  「看來這次任務不輕鬆啊。」帶著白色面具又穿白袍的研究員讓兩人坐下,看著對面兩人幾乎癱坐在沙發上,大概可以想見任務結果。

  在呼吸恢復正常運作後,紅眼組的Gegero取來了地圖,朝著巢旁的一處山地比劃:「簡單說,『Ghost』停留在這片山區,但具體位置我們只能鎖定到這個範圍了。」紅眼的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嘆氣,顯然為了探明位置而費了許多心力。

  研究員摸摸下巴:「不是說了,只要能掌握位置就好回來了吧?我沒記錯的話『Ghost』組在陷阱設置上也是相當高明的。」

  Mizuki撫著額頭,紅色的眼睛睜得老大,明顯是回憶起在山中的恐怖經驗,Gegero拍著他的背。

  研究員苦笑:「最終『Mizuki』總是需要回巢來拿錠的,你們該不會忘了吧。」

  Mizuki抬起頭,表情無奈:「那個Gegero有種會把人拖到山裡埋起來的感覺,看起來很恐怖,就讓人放心不下啊。」看到這反應,研究員忍不住笑出聲。

  「研究員先生!」

  「你們的關係確實很微妙⋯⋯不過Ghost不會離開巢的,你放心吧,我也是看著他們從卵到現在的人呢,好吧,接下來就由我彙報上去,看來你們兩個人也到極限了,趕快去領取必須物資回宿舍隔離吧。」他向兩名明顯有著倦態的男子下達指示。

  「那您⋯⋯」紅眼Mizuki露出擔憂的眼神,研究員一愕,才笑出聲。

  「真是敏銳的孩子,被你發現了啊?」

  「呃⋯⋯」

  研究員淡然笑著,面具眼孔透出的眼睛有著微彎的弧度:「放心吧,作為Ash能獲得這些時間,我也算是對得起我的搭檔了,二次感染可是極為少見的狀況,就算遇到了,就看著辦吧。」

  研究員站起身,拿掉白色的面具,露出了底下的灰髮,以及與一般Mizuki不同,被刻畫上歲月痕跡的臉,微笑道:「好好加油吧,可別輸給任何不講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