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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lty/佐久古】

神啊，我有罪。
我愛上不該愛的人，且不願放手。

哪怕是粉身碎骨、骨血分離，也義無反顧，直至眾叛親離。

-佐久早聖臣（29）×古森元也（30）
- 成年時間線，基調稍微沉重
- ooc from me

【那麼恰好】

世界那麼大，我喜歡的人只是恰好和我一起長大，恰好同出一家。

-

神啊，我有罪。


「我以為你不是基督徒，甚至不信教。」

古森背著包，語氣輕鬆自在，畢竟他們難得有這個機會出國。

要不是因為奧運在此舉辦，某人估計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片土地。

即便它是那麼的美麗、莊嚴而神聖。

這裡是法國的巴黎，他們在盛夏伊始搭著飛機來到這個國度，奧運專員的導覽帶著他們逛遍巴黎各大景點，古森承認他確實許久沒有如此身心放鬆，只是一起來的另一人貌似相反。

他看見佐久早看著教堂前方，目光沉沉。

古森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算兩人已經是這樣的歲數，每年總有那麼幾天陷入對身份、關係，乃至此刻狀態的懺悔，最終承擔著自己賦予自己的罪孽，沉溺於彼此的幻境。

「我尊重每個國度、每個宗教。」佐久早隨著神父的動作起身，他並不是來禮拜，只是跟著禱告。

古森被他嚴肅的態度感染，不由道，「他會傾聽不是他子民們的心聲嗎？」

佐久早沒有回答。

也對，他們除了彼此，也就只能和祂訴說了。

「你說了什麼呢？」

佐久早低聲道：「我說，我有罪。」他的聲音帶著些許低啞，說著對他們來說罪孽且不該的話，「我愛上不該愛的人，且不願放手。」

平常的他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只是他們出國之前才被長輩們催婚，說著老大不小了，一個快30，一個已經30，該有個知心人了。

明明知心人一直在身邊，他們仍說著謊話，古森說快了快了，卻在被家人問及何時帶女朋友回家時，期期艾艾的沒有說出任何時間。

如果總有一天會回歸“正常”生活，他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或許每件事情都已逼近最後一次。

「我們去結婚吧！」古森突然道，拉起佐久早的手腕就往剛剛離開的教堂奔，佐久早驚得一下瞪大眼睛。

古森在教堂門口停下，喘著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佐久早以為他不知何時特地去買的，一時眼神複雜，等他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他哭笑不得。

那盒子裡是高中時古森在廟會上買的裝飾戒指，他還記得當時古森玩鬧的要替他戴上，他堅持這東西必須消毒，然後噴了酒精，毫不意外的氧化，佐久早發誓他絕對不會戴這種東西。

之後他以為古森扔了他們，誰知竟然留到現在。

「別笑，這東西你不知道我花多少時間找到，又花多大力氣復原。」現在彷彿還能想起他在閣樓找到這對戒指時的驚喜。畢竟他們身為半個公眾人物，去到哪個飾品店買戒指，十分鐘後全日本就都知道了。

古森嘟囔著“拿好了”，把其中一個盒子塞到佐久早手裡，30歲的人了，做這事情時眼神還亮晶晶的，彷彿未來充滿著希望，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你決定好了嗎？我們只有這次機會了。」

這次奧運結束後，誰都不知道有沒有以後。

「我還有選擇權嗎？」

這次是佐久早拉著古森進去。

只有在這個不屬於他們的國度，因為所有人都不認識，才敢稍微放肆。


不是所有少年時期的愛戀都能長久。至少佐久早就不是古森的初戀，但初戀對古森的意義，佐久早卻不知道。初戀只是讓古森發現自己已經無藥可救。

佐久早一直以為古森的初戀和一般意義一樣，直到前年，古森的初戀找上他。

古森的初戀是和他差不多，美好而溫柔的人。當年他們在一起，所有人都祝福，只是因為他們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最般配的。

這是個優秀知性的女性，找上佐久早的時候，她已經是有兩個孩子，自身事業有成的母親。

佐久早對她本能懷有敵意，但很好的隱藏在面無表情的臉底下。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那女人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當然她擅自揣測本就是她的不對，佐久早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我以為你會為了元也著想，在學生生涯結束以後讓一切都跟著結束。」

她說。他為了你放棄正常人的生活，直至今日，所有人都覺得像他那樣優秀又完美的人不可能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都沒有，甚至一個陪伴之人都沒有，而你呢，你為他做了什麼？

佐久早當然冷冷的拋下一句，「我不是來聽妳指責的。」

我們之間的關係旁人無可指摘。

佐久早看著那女人的眼神開始帶上敵意。

他想。妳並未做出任何付出，只懷著一腔理所當然的指責，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自以為是的替已經毫無關係的人討公道。

憑什麼呢？
妳曾經的初戀身份嗎？

佐久早總是厭世得毫無道理，這次卻難得有跡可循。

古森趕到的時候，面上難得有一絲難以掩藏的慌亂，他對那女人道，「就算我們以前是那樣的關係，妳也管太多了。」

「元也，我也不想管，你知道我那天在賣場遇到伯母的時候她說什麼嗎？她說“你沒有和元也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沒被他拖累。唉，那孩子”......」

說了很多，說他總是打球，也不知道找個伴，當初他們兩個人明明好好的，突然就分手，怎麼能這樣呢，這事情不是兒戲啊，看他到現在還沒結婚，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忘了妳。

可那女人知道古森根本不是這樣，他和自己的表弟搞在一起，這關係像纏在一起的糾結黑絲，剪不斷、理還亂，稀里糊塗到現在。

聽到母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說的這些話，古森不知如何應對，臉白了起來，強撐著笑想來牽佐久早的手，佐久早默默的避開之後，他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著他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這樣的關係還能維持多久。這本是眾人無法接受的關係、本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公開也不能宣之於口的禁忌。

就連唯一知道的外人都用悲傷的眼神看著他們，說不出祝福他們的話。

他們注定不被祝福。

卻還是甘願用盡所有青春，步入社會仍難言放棄。


神父在他們前面說著︰「男人，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的嗎？」

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他臉上並無任何怪異的情緒，甚至自己改了誓詞，因為古森方才用流利的英文朝他撒謊，說他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的關係，而他們來這裡是為了秘密結婚，他們也不是基督徒，卻想得到神的祝福。

只有最前面那句話是對的。

古森看了佐久早一眼，道：「確信。」

神父又問︰「男人，你是否願意承認這個男人做為你的丈夫？」

「是。」

明明是偷偷聽過無數次的標準程序，古森仍為這一刻感到夢幻而不真實。

如果他喜歡的人不是恰好是身邊這傢伙，這個時候他應當已經結婚。

他應當早點意識到，他的人生軌跡早就在這傢伙身上彎彎繞繞，再也無法輕易扯開。

神父輕聲而莊重：「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常常以溫柔的行為順服你的丈夫，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同住。並尊重他的家族為你的家族，盡力孝順，終身盡你做丈夫的本份。你在上帝和眾人面前，是否願意這樣做？」

古森這次答得毫不猶豫，「是。」

神父又對佐久早問：「男人，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的嗎？」

短時間重回一樣的地方，做著完全不同的事，佐久早竟陷入了方才禱告的情緒。


——神啊，我有罪。


他看著神父道：「確信。」必須確信。

神父又問︰「男人，你是否願意承認接納這個男人做為你的丈夫？」

佐久早道：「是。」

不會再有人像古森元也那樣，自然而然的走進他的生活，經歷這麼多以後，最終仍同意再不分離。

他曾經說過，你不放手，我也不放手。


——我愛上不該愛的人，且不願放手。


神父說：「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常常以溫柔端正的行為照顧你的丈夫，敬愛他、惟獨與他同住。並尊重他的家族為你的家族，終身盡你做丈夫的本份。你在上帝和眾人面前是否願意這樣做？」

佐久早道：「是。」

他一生之中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愛一個人、包容一個人，碾碎所有感情的仔細品嚐。而這個人和他只是恰好一起長大，恰好同出一家。

最終神父大聲宣告：「現在你們兩個人在上帝和眾人面前已經締結這重要的盟約，你們當時常照約彼此相待，方能增加你們的福份，並使人得益處。現在我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為你們二人證婚成為伴侶、上帝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願耶和華賜福保護你們。願耶和華的臉光照你們。願耶和華歡喜的臉看顧你們，賜你們平安。阿們。」

古森和佐久早轉過身面對面，時間在那一刻彷彿倒退到好久以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直至他們每一次見面。

——你好，我叫古森元也，是你的表兄，你呢？
——佐久早聖臣。

——你......要玩排球嗎？
——......好。

——我知道了！因為旋轉！
——別用手指著我。

——若利的球隊輸了。
——......怎麼會？

——恭喜你加入國青！
——......你不也是。

——聖臣，我有女朋友了！
——......嗯。

——你說我和她配嗎？好多人都說我們很配，可我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

——我和她，今天分手了。
——......嗯。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佐久早聖臣。

十幾年前，還是大學生的古森在他面前泣不成聲，佐久早難得將他緊緊抱住，彷彿這麼做就能將他融進身體裡，不分彼此，不分身份，誰也不是誰的表兄弟。


佐久早想，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他最後一次懺悔這樣的罪惡。


——哪怕是粉身碎骨、骨血分離，也義無反顧，直至眾叛親離。


-fin

老實說，我一直只想寫他們甜甜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