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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夜


　　當Tybalt掐住他的脖子，粗暴的將他推至床褥間，並欺身吻下來時，Mercutio承認，他是有那麼一刻的失神。

　　男人身上散發著一股微醺的氣息，似醉非醉，落下的吻卻異常兇狠。他想Tybalt應該沒有將自己錯當成Juliet，畢竟他怎麼可能對心愛之人如此粗魯。

　　Tybalt沒有閉眼，迷濛的視線看見身下的男人似是在出神。他心裡不悅，重重的咬了口Mercutio的下唇，趁他不備，強硬的撬開他的齒關，舌頭靈活的滑入他的唇齒間。

　　唇上的疼痛讓Mercutio回過神來。Tybalt的舌頭在他口中攪動，舌尖的紅酒味很快便擴散開來，他感覺自己像是也喝了酒，要被他帶入名為性愛的浪潮中。

　　他微瞇著眼，勝負欲不允許自己在任何方面輸給這個宿敵，哪怕是接吻也不行。於是他捲住Tybalt在他口中肆意妄為的舌頭，反客為主，激烈的回吻。

　　兩人像在舌尖上打了一場角力戰。Tybalt伸手去扯他的衣襟，可畢竟喝了酒，動作不甚靈敏，拖拉了半天也沒能解開他的衣扣。聽見身下男人的譏笑，Tybalt惱怒，索性一把撕了他的衣服，也不管明日一早他該怎麼離開。

　　見他如此急不可耐，Mercutio抬手攀上他的後頸，藉力靠近他的臉，綠色的眼眸裡是一貫的輕佻與不屑，可看在Tybalt眼裡卻還多了幾分情慾。

　　「Tybalt，」他輕笑，「你就這麼想上我？」

　　Tybalt知道他是在嘲諷，可此刻的他早已顧不得那麼多，只漫不經心的答了句「是」，接著手一動，扯下了他的腰帶。

　　他的手探入Mercutio破碎的衣服中，溫熱的大掌壓在他微涼的胸膛上，Mercutio忍不住輕哼了聲。

　　Tybalt的吻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手上的動作未停，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Mercutio雖緊閉著嘴，卻還是在他的攻勢下不住喘息了聲。

　　他不甘心的掐住Tybalt的脖子，將唇貼了上去，兇狠的撕咬著。唇齒間溢出血腥味，也不知是誰的血，可他們卻不以為意，只依循著身體最原始的慾望向對方索求著肉體上的歡愉。

　　接吻、愛撫、手淫，原本一切都還在Mercutio的接受範圍內，直到他感受到Tybalt的灼熱抵上臀間，在外頭磨蹭。

　　那是Mercutio從未被人闖入過的禁地。以往無論和誰做愛，他總是在上面的那一個。他從未想過有天自己會被別人壓在身下。

　　Mercutio連忙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可還來不及使力將他推開，Tybalt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他的意圖，驀地一挺腰，便瞬間沒入了大半。Mercutio頓感身下一陣撕裂般的疼，他倒抽了口氣，搭在他脖子上的五指指甲嵌入皮肉，滲出絲絲血痕。Tybalt也不在意，絲毫不顧他的感受，又往裡頭闖入了些。　

　　「Tybalt！」Mercutio的聲音沙啞，帶上了幾分怒氣。他瞇起眼睛，瞪著身上的男人，「你最好快點出去，否則明天我會殺了你。」

　　Tybalt置若罔聞，俯下頭來封住他聒噪的嘴。

　　沒給他適應的時間，Tybalt慢慢動起了腰，在窄小的通道裡艱難地進出著。Mercutio痛苦的皺了皺眉，卻忍著沒有哼出聲音。

　　Mercutio從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起初，他只是悄悄混進了Capulet家族的舞會，想白吃白喝一頓，卻看見Tybalt躲在陽台邊獨自喝著悶酒。

　　他想Tybalt應是在為了他心愛的表妹神傷，畢竟Romeo與Juliet之間的愛如魯珀特之淚般堅不可摧，無論是他還是Tybalt，都無權插足其中。

　　秉著想在他傷口上灑鹽的心態，Mercutio上前挑釁了幾句。

　　聽見那道熟悉卻又令人生厭的輕笑，Tybalt不耐煩的回頭，瞪向那張掛著輕佻笑容的臉。

　　可約莫是因酒精入體的緣故，他看著Mercutio，竟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不似從前那般令他厭煩。

　　反而，體內深處還暗暗萌發出一個念頭，想將眼前這人壓在身下狠狠蹂躪，聽他自齒關溢出破碎的求饒聲。

　　於是，他便真的那麼做了。

　　

　　習慣了他的緊實，Tybalt的動作逐漸粗暴了起來。Mercutio緊閉著的嘴溢出幾聲破碎的呻吟，下身雖還有些痛楚，卻在他規律的進出間漸漸被湧上的歡愉取代。

　　Tybalt的動作雖粗暴，卻能精準的勾起他體內蠢蠢欲動的情潮。他主動抬起長腿，勾住Tybalt的腰，將他更拉近自己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Mercutio終於感到一股暖流進入自己的體內。他幾乎筋疲力盡，渾身像失了力氣，只能癱倒在床上，瞪著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Tybalt望著身下Mercutio迷離的雙眼和無意識開闔的唇瓣，不禁想起了Juliet。

　　Tybalt想他一定是醉了。他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將眼前的男人拿來與Juliet做比較。如果Juliet是漫天的星辰，是他再怎麼伸長了手也觸不到的神聖存在，那Mercutio就是地上的爛泥，每每看見總讓人想狠狠踩上一腳。

　　他雖有些微醺，可不至於醉到認不得人的程度。他很清楚的明白身下的這個人是他的仇敵Mercutio，不是他愛慕的人Juliet，可Mercutio的身子卻令他無比著迷，唇齒間的味道也如此銷魂，使他愛不釋手。

　　Tybalt撩起Mercutio汗濕的長髮，嗤笑著望著身下男人動情的模樣，「Mercutio，你看來還挺滿意的。」

　　說罷，他還故意往前頂了頂。Mercutio悶哼一聲，伸手去推他的胸膛，眸裡的情潮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怒氣，「你給我出去。」

　　Tybalt在他髮上落下一吻，眼裡乍現狡黠的光芒，「這可由不得你。」

　　Tybalt退了出去，Mercutio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便感覺一雙強而有力的臂彎攬住了他的腰，輕易便將他翻過身去。

　　溫熱的大掌覆上他的臀，Mercutio心中警鈴大作，正想出聲阻止，卻被他在瞬間穿刺。

　　「Tybalt——」Mercutio咬牙切齒的聲音迴盪在房內。

　　肉體碰撞的聲音此起彼落，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