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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搞什麼,這樣下去有完沒完!小牛若都不小牛若了! 及川有些不爽卻又覺得好笑,且自己其實隱約也能猜到對方的顧慮,於是半開玩笑地揶揄道,「幹嘛?想講什麼就直接說啊,這是故意吊我胃口嗎?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種欲拒還迎的套路了?」 「不、我沒有在欲拒還迎。」雖然表情還是如往常一般,不過及川徹倒看得出牛島若利似乎是有點緊張的,像是怕被曲解原意—— 「只是我覺得,我的答案仍然是『會』。」 - 及川徹原以為自己聽到這個預期外的回覆會非常生氣。 也會認為繞了一大圈,給了面前這位排球天才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結果對方還是死性不改,卻不曾想此刻的內心居然還能稱得上是平靜,他只是稍微翻了個白眼,雖不抱期待但總歸還是出於好奇地問:「…所以說為什麼?」 牛島若利面對這一反問,先是沈默了一陣,爾後捋清思緒後才認認真真地回道,「因為就算時空與年齡這些條件變動,只要你的才能還在繼續發光,我就會被吸引。」 「你是很有能力的人,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會被延攬的。而我也只是剛好看見了這份才華,所以才會想將你留在身邊並吸收入隊,希望我們能一起創造最大化的勝利。」 「但唯一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我會把『貧瘠的土地結不出好的果實』這句話收回。因為現在看來,這個論述的確是我的偏見沒錯。」 或許是一次將心底所想表達的全部傾倒出來,而且聆聽的對象也是正確的人,牛島若利下意識狀似滿足地輕吁了一口氣,表情也感覺更加放鬆了一些,「你可能不喜歡聽這些,但是我覺得不管如何,我都無法對你說謊。」 - 稍微漲潮的海水已經沖刷到腳踝的上緣,但及川任由自己在原地發愣,畢竟這番自白帶來的衝擊確實不小,饒是他也需要消化一下。 而且除了釋懷以外,及川徹必須承認他甚至還有點驚喜——……該怎麼說呢?有點像是原本已經預設對方大概會搬出前後矛盾的國中生式辯論,卻沒想到真正被端出來的是一個帶著深度自我頗析的精彩TED演講——就是這樣強烈的反差感。 要不是牛島若利從腦內思索到組織字句都是在他面前完成的,及川徹甚至要嚴重懷疑對方是不是偷背稿——要不怎麼能做到「先對他的才能給予了始終的肯定,而後再回頭為該修正的部分道歉」這種幾乎趨近於滿分作文的答案? …老天、幸好他了解牛島若利這個人是什麼本性。 不然在聽過這彷彿經過縝密安排的話術,他恐怕都要忍不住先入為主給對方貼個「應該是很會隨口哄騙女孩子的渣男」標籤。 不過完美歸完美,倒有個地方小牛若的確是誤判了。 ——那就是,他可沒表態過自己不喜歡這些說詞。 此時盤踞在海灘上頭的細密烏雲在兩人談話時早已攏聚在一塊,陰陰鬱鬱地開始飄起了毛毛雨,及川徹不太曉得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神情,但他只是安靜地縮短了與對方的距離,並注視著那雙一直以來都過分誠實的眼睛。 「……說真的,我還以為我們將會終其一生都不能互相理解,」然後他聽見自己用略微乾澀、卻帶著笑意的聲音說,「看來我也不全都是對的。」 「…但是!我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要搞清楚!」 「?」 牛島若利看著上一秒語氣放軟許多的及川徹,在下一秒又陡然變成半瞇起眼的審問模式,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他難得分神,覺得對方很像一隻原本被好好順著毛摸,卻又因為一個哪裡不對勁而突然跳起來咬人的貓。 雖然奇怪,但蠻可愛的。 「小牛若,你剛才有提到『想把我留在身邊』跟『想拉攏我入隊』,但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兩件事!」 - ……這是什麼意思?是要他在這兩者之間做出比較嗎? 牛島收緊了眉頭又陷入思忖,如果是高中時的自己,應該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及川進入自己所在的白鳥澤就好了吧?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執著要與對方同隊不可,看著及川在世界的舞台上安定地展露才能,也意識到他們同樣都還在為熱愛的排球做出貢獻,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了。 「CA聖胡安是個能讓你能發揮實力,也能讓你感到開心的隊伍,因此我沒有必要再招攬你加入任何強隊,或是邀請你跟我站在同一側打球,所以兩邊的選項沒有可比性。」 沒想到及川徹聽完後只露出了一副「誰問你那個了?」的微妙反應,似乎不太買帳,而且他也很快地從對方的答覆裡察覺到,如果想當機立斷點醒這隻小蠢牛的話就不能再繞圈子了,不然著實浪費時間,終歸任誰都沒辦法再蹉跎第二個十年。 「…你弄錯方向了。」及川深吸一氣,決定豁出去,「這樣吧、我們簡單一點,要是今天沒有排球因素的話,你還會希望我出現在你身邊嗎?」 - 於是牛島在今天的對話中首次感到無措了。 因為他無法想像完全不跟排球沾邊的及川徹會是什麼樣子。 這意味著他不會有被那份超強指揮能力和精湛漂亮的發球所吸引的時候;也不會有機會知道他們對於前進的道路有那麼大的分歧;更有可能他們之間是毫無緣份去認識彼此的。 但若是下了球場而暫時不碰排球的他,牛島還是瞧過好幾次的。 像是高中時縣內的排球聯合集訓結束後,看著他快樂地大口咬著體育館附近買到的牛奶麵包;又或是假日巧遇他穿著便服一臉尷尬地牽著外甥出門溜噠;還有在中場休息時,他和他的隊友們隨口聊起隔壁班女生與明天考試內容之類話題的輕鬆模樣。 不可否認,在不知不覺中,自己也關注了不少排球以外的及川,且還隱約地發現內心似乎渴望能獲得的更多。 他不太明白在回想這些過往時,為什麼會產生某種奇怪的觸動,也沒有把握可以把那些記憶原封不動地轉述,所以在經歷了一陣紊亂的頭腦風暴後,牛島若利只能愣愣地照著對方的原問繳出他最終的答案—— 「……嗯。」 這下換及川徹懵了。 ……什麼叫「嗯」?這人是在嗯屁嗯??? 但凡有一點慧根都可以自己結論出那一句話了吧?連句型都幫他找好了欸?小牛若該不會真笨到都已經推導到這個地步了還講不上來? …唉真的是、糟透了! 彷彿要佐證及川的心情一般,本來的濛濛細雨驟然轉勢變得滂沱,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完全淋溼了,衣衫和褲管無一倖免,但此刻他一點都不在乎什麼形象跟包袱了——反正附近也沒其他人看到——伸手就氣急敗壞地拉過對方略比自己再更粗壯一點的臂膀,然後狠狠親咬上去。 他忿忿地想,明明就是你十年以來一直用那種炙熱的眼神望著我而不自知,憑什麼現在反倒想聽你告白的卻變成了我? 明明是個很聰明、也擅長內化情報的人,但為什麼仍舊是個情感跟不上分析的遲鈍派? 可又說回來,為何自己偏偏要對這根蠢木頭懷有那麼一點的好感呢…? - 「小牛若,我討厭你。」 及川稍微退開被他突襲的唇後率先說了這句話,卻又矛盾般同時眷戀不捨地再疊了好幾個吻上去,比起剛才夾雜怒意時,力道也放輕許多。 由於好奇對方被強吻會是什麼表情,所以他趁著換氣的間隙抬眼瞟了一下,結果只看到牛島坦然配合的乖巧閉眼,還有和那感覺有點生澀、不知道該怎麼擺所以環在他腰上的雙臂。 「…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困惑?我剛說了討厭你欸?」及川徹一邊就著唇碰唇磨蹭的親密姿勢試探,一邊惡劣地想著小牛若從容的態度好可惡,這下不把他嘴唇親到腫起來很難氣消了。 牛島若利面對這一疑惑緩緩地眨眨眼,只心口如一地回道,「……因為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就不會吻我了。」 雖然不能說是百分之百,但大概率的比起以前的他,現在的牛島確實比較能對及川某些特別耐人尋味的模式做出更深一層的理解。 對此,意外被拆到裏心思的及川有點不服。 他哼了一聲,連忙推開面前人厚實的胸膛,「我是真的討厭你!但是比起高中時候的那種討厭是不一樣的。」 及川徹確實也沒說謊,相似卻本質截然不同的情緒已經化作某種癢癢的感受蔓延了他的心底。 以前的討厭是想堂堂正正打敗小牛若、要他甘願在球場上對自己俯首稱臣;但現在的討厭是想欺負他、戲弄他,並期待會有怎樣的反應,然後笑他傻呼呼的,最後的最後——他會想抱緊他。 而牛島若利聽了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頭,一看就知道是一知半解的微妙表情順利討到及川一陣滿意的大笑和幾個斷斷續續的、落在他鼻尖、耳廓和臉頰的細碎親吻。 在一架飛機掠過他們所在的海面上方時,他們又重新認真地貼合了彼此的唇瓣。 引擎的轟鳴之大,蓋過了一切外在的聲音,卻顯得彼此唇舌交纏的內在聲音更加鮮明。 但及川徹在抽離這個繾眷甜膩的吻前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曖昧還沒有到達臨界值,他們就不可能邁向交往。——更何況他還沒親耳聽見小牛若開竅的主動表白呢。 這次他回日本一趟,最大的收穫除了贏一場漂亮的球賽外,還莫名其妙拿走了高中宿敵的初吻和約會,然後兩人還交換了Line(真是天大的進展),進度跟情竇初開的高中生一樣,只是過程顛三倒四、亂七八糟的,倒很有屬於他們的風格。 - 就像春初會承接冬末、月圓之後是月缺、日出又日落——而短暫的交會後是分離。 今天他會踏上啟程回到阿根廷,而對方幾日後也會返航飛向波蘭,再次過著兩種生活、居於兩個國家,就像兩條平行線一般。 但看似畫在紙上永不交集的平行線,只要移到立體的世界線時,那麼在迎來盡頭前,就總會相遇。 而在那之前,他們之間則有無限種的可能。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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