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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無價之寶01

° 雙藝術家pa

——你是我遙不可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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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的暖陽自窗口灑落，充份的照亮整個教室，屬於不同學員的畫具和座位四散各地，卻不見那些畫架主人的身影，空間中央的模特伸展台如今也空無一人，徒留一座黑色的木製平台，冷清清地模樣替空間添上一股寂寥的味道。

五条悟一走進教室便是這麼一幅場景。

少年挑了挑眉，隨意地挑了個地方置了椅子，他熟稔的將畫架立好，接著把一切準備妥貼，最後才終於坐下，堪堪盯著窗外一片燦爛春光若有所思。

「發呆呢？大藝術家。」一名留著俐落短髮的少女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肩上背著小提琴，手上拿著包新買的香菸。

「才沒有啊，硝子。」五条順著音源轉頭看向對方問道：「今天不用練習？」

「剛剛結束了。」家入硝子終於站到五条悟身後，「不過聽說了嗎？新生的事。」

五条悟努力根據對方的話在腦海內搜尋相關資訊，可結果是一無所獲。

他搖搖頭答道：「沒印象。」

「這樣啊……」少女轉過頭，環顧四下無人的寧靜教室，「不過有人能在學期中能插進來算罕見了。」

「教授喜歡自然就有特例吧。」

「可我倒覺得他跟你搞不好很合得來。」

「你見過他？」五条悟提出疑問。

「見過一次，他在問候教授的時候我碰巧在辦公室。」

「是嗎？」

五条悟這個當下並未把自己青梅竹馬的話聽入耳裡，對他來說，學院派的人們太拘泥於古典，自然創作也衍生不出新意，最後流於形式。他會入學也不過是因為家人的逼迫，學院的課程於他來說非但沒有提供幫助，反倒成了他隨心所欲繪圖時的阻礙。

比例、顏色、光線、題材……無一不被所謂的正統套上框架。

太無趣了。

他厭倦於這樣的一切，然而學院內卻找不著第二個同他這麼想的人類，教授礙於五条家的顏面不好意思直接退學，只能在成績上做出手腳，想逼得五条悟自己打退堂鼓。同期的同學們私底下也戲稱他為瘋子，可誰能想到少年根本不在意這些刻意的刁難和閒言閒語，他並不認為自己特立獨行，不過是現下環境沒有人與自己有所共鳴罷了。

五条悟也並未抱著在學院能找到知音的想法，他一向畫自己想畫的，追逐著自己想描繪的事物。

不過如今的日子在五条悟眼裡全部都太過黯淡，彷彿畫作蒙上一層褐黃色的光，吸走了所有鮮活的空氣。

所以當五条悟第一次見著夏油傑時，他有預感，未來的生活定將從此時此刻開始變得色彩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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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家入硝子說完話後便離開了，五条悟也沒將少女的話惦記著，於是時間就這麼他從沾滿油彩的指縫間溜走，轉眼間又過了半個月。

校內小型沙龍的定期展出首日。

五条悟在截止前草草交了幅靜物畫上去，教授看見也不過是搖頭，回過頭來和他說這就行了。

學院每季定期舉辦的校內沙龍稱得上是能夠提高身價的一道階梯，學院的教授將會把每件作品一一評選，最後得出幾件優秀作品送往市內聯展代表學校進行展出。如若抓住這個機會受得貴族或著富人青睞，那麼未來的生活也將因為委託而過得平穩許多。

不少學生為了巴結教授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然而五条悟卻只是無聊的站在展場角落，看著眼前熙來攘往的人們打哈欠，內心希望評選早點結束讓自己能回家睡覺。

可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此次評鑑的時間拉得特別長，少年最後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始在會場裡晃悠。展覽作品大多是依照教授的喜好去做發想，題意與內容即便看上去不同，可最終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樣的，畫作所歌頌的事物總跳脫不了人的本位思考。五条悟越看越沒勁，可最後卻被一幅風景畫吸了眼球。

畢竟學院內沒什麼人願意將景物作為作品的主角。

內容很簡單，描繪的是學院門前的那條筆直大道，畫作不大，跟一旁巨幅的作品比起來可以說是毫不起眼，可五条悟卻覺著自己終於第一次在學院內發現了寶藏。

他走近細看那幅畫，繪者用簡單的筆法帶出光影與型態，看上去有些雜亂。於是五条悟又後退了幾步，這才看明白這幅畫本該就是用這個距離欣賞。

他端詳了許久，作品裡的油彩堆疊，樹蔭下斑斕的光彩盡數被巧妙地展現，五条悟一邊感嘆的同時也理解到對方對於畫面的光線掌控十分熟稔，色彩的調控也相當準確。

只可惜校內沙龍礙於公平性是不會在作品旁附上創作者姓名的，雖然也有逃脫漏洞的學生會在畫面上署名以利教授認出自己的畫作，但這張圖上無論五条悟看得再仔細都沒有任何簽名或著標示。

可惜了，五条悟心想。

偌大的學院內要找到畫作背後的創作者即便無不可能卻也需要時間，少年暗暗記下畫面，希望回去後能對找人有所幫助。

剩下的作品一如往昔毫無亮點，五条悟繞了一圈後又回到自己作品身旁，看著來來去去的人對自己的作品暗暗發笑或著跟同行的友人使眼色。

五条悟有時候真懷疑這些人的生命除了笑話他人跟巴結教授以外沒別的可做了。

「夏油先生，在這裡。」一名黑髮少年站在五条悟的畫作附近，揮著手示意另一名男子過來。

五条好奇地將視線轉向那兩個人，被喚作夏油的少年留著一撮奇怪的瀏海，其餘的頭髮向後梳理成一個簡單乾淨的包子頭。五条悟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地被對方吸走了注意力，於是他開始集中精神去偷聽他們的對話。

「五条先生的作品每次都很出人意料呢。」另一名少年先開了口：「這幅圖看起來是從好多視點下去畫的……」

「透視的結構做了改變吧？」夏油傑答道：「空間被重新定義了。」

五条悟第一次聽見有人將他的作品分析的如此貼切，不知道是期待或著是緊張，少年覺得自己的心跳聲突然被放大了許多，他屏氣凝神的豎起耳朵聆聽那人接下來的評論。

「簡單來說……這是幅很客觀的靜物畫。」

沒錯。

那瞬間五条悟彷彿聽見耳畔響起了一道老舊深鎖被解開了的清脆聲響。

現在的他也管不著場合是否合適，五条悟隨著潛意識本能地前去捉住那名正欲離去的少年，望向對方的眼睛彷彿乘了晶瑩的藍海，閃著明媚的波光。

夏油傑對五条悟突如其來的行為明顯感到錯愕，可在發出疑惑前便被白髮少年率先說出口的問候給斷了時機。

「你叫什麼名字？」五条悟問道，語氣裡帶著點迫切的期待。

——如果和你一起的話，肯定能給這個一成不變的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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