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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的人

或許自己該和她道歉?

許悠獨自站在會場角落,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舞會開場的無聊致詞剛結束,現在的自由活動時間才讓她得以短暫休息,但一想到前陣子和季語晨那不知道算不算吵架的對話,又令她發愁。

遠遠望見一身西裝筆挺,正和教授談笑風生的鄭栩皓,許悠的思緒再次飄回那天難得動怒的季語晨身上。

以往無論自己再怎麼和她玩鬧,她都不曾真的發脾氣,算是許悠認識的人當中,脾氣數一數二好的人,所以她才更不解,只不過是個邀請名單上的學長,怎麼會突然踩到她的雷點。

呷了口杯裡的酒水,許悠的目光再次逡巡與會人士,無數男男女女中,依舊沒有她的身影。

季語晨似乎對以個人名義邀請學長更生氣,所以最後她還是給了鄭栩皓特邀的邀請函。雖然許悠不知道,同是邀請對方來舞會,這兩種方式有什麼差別。

嘆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氣,許悠的視線轉向被她暫放在一旁的薰衣草花束。

季語晨身上總是有股薰衣草淡香,在遇見她之前,薰衣草對許悠而言,頂多只是聞起來還不錯的花香,可也不會太過上心。如今她也不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會下意識尋找這淡雅的清香,或者說,下意識地尋找她。

「學妹。」

一聲呼喊讓許悠回神,她端起平時的社交笑容,從容地微舉酒杯,「學長好,謝謝你撥空參加這次舞會。」

「妳都發邀請給我了,我怎麼可能不來。」鄭栩皓靦腆一笑,輕輕和許悠碰杯後,視線卻左右飄了飄。

雖然看不太懂他的舉動,但許悠也只是若無其事地抿酒,心裡盤算著自己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當背景板。

而當鄭栩皓的視線總算聚焦在許悠臉上時,卻是伸手將她頰邊垂落的髮絲勾至耳後。

面對突如其來的接觸,許悠強忍著想直接離開的不悅,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點,「學長還有其他事嗎?」她語氣淡然,甚至有一絲逐客令的意味。

而鄭栩皓只是微微一愣,有些尷尬地說了句抱歉。他緩緩吸口氣,將杯子放上桌,鼓足勇氣地躬身,同時一隻手掌心向上,朝許悠遞去,「請問我有幸能邀請學妹,一起跳支舞嗎?」

明明向自己提出邀請的,是眼前時常提供幫助的學長,可浮現在許悠腦中的卻是那個發了頓脾氣,就避不見面的季語晨。

如果提出邀請的是她,自己一定會馬上答應吧?

許悠目光暗了暗,勾起一絲歉疚的笑容,「謝謝學長的邀請,但很抱歉,我可能還有其他事要忙。」

鄭栩皓聞言尷尬地笑了笑,卻也沒有多糾纏,「沒事,學妹是統籌成員之一,忙一點是正常的。」

他紳士地朝她點點頭,掩飾眼眸中的失落轉身離開。許悠當然沒發現鄭栩皓的情緒,只是拿起薰衣草,走向舞會角落的圍欄。

和她的回憶再次浮現,她清楚記得之前生病時,季語晨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妳願意,我可以聽妳訴說;如果不願意,我也會一直陪妳。」

許悠凝視著手中的薰衣草,藍紫色的花朵成束,是她前幾天才跟花店下訂的。

從季語晨轉身離去的那天開始,許悠便時不時會看著對話紀錄發呆,很想和她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爭執的事情生根,不除盡前似乎說什麼都不對,拖著拖著就拖到了今天。

這樣算冷戰嗎?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喜歡這樣,也不願繼續這樣。

許悠深深吸了口氣,捏緊包裝精美的花束,她想在最後試一次。反正這陣子已經預習過跟季語晨絕交的生活,總不會在告白後有更糟的結果。

照理說籌辦人員在舞會當天一定會出席,所以她可以等,即使開場遲到了,在結束前總會出現的。如果告白前突然失去勇氣,就以她遲到為由灌幾口酒給她,一罐沙瓦就醉的傢伙,肯定一兩口香檳就暈了。

許悠輕踢著腳邊的碎石,想了無數個開口的方案。舞會流程不停,期間她拒絕了幾個前來邀舞的男女,認識的、不認識的,她都掛著溫和的笑一一回絕。

於是她從傍晚等到夜深;從開場等到結束,卻等不到她。

賓客逐一離席,直到朋友招呼她去做最後清點時,她才順手將薰衣草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連同深藏在心底的愛戀一起。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