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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晴】這份禮物或許是回憶（２０２４狗卷生日賀文）

　　狗卷　棘的生日，對他與對鏡　笑晴來說，都有著相當特別的回憶與意義。

　　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比起一般的青梅竹馬更多了一層保護者與被保護者的關係，為了看得到咒靈卻無力除靈的笑晴，棘一直以來都是幫她祓除恐懼的角色，這讓笑晴對他除了對同年齡玩伴的親暱外，更多了不少的感謝。

　　所以，當棘迎來他們認識後的第一個生日時，小小年紀的笑晴很希望能替這個總是保護自己的男孩，準備一份禮物，可當時的她……既沒有辦法進廚房做些什麼，也沒有零用錢可以購買禮物，本來好不容易想到可以去院子裡摘四葉草，卻是怎麼樣都找不到。

　　在生日的前一天，喜歡室內的她難得地一直賴在庭院裡，和她形影不離的棘雖然不介意陪她，但是看她一直到處翻翻找找、渾身是泥又不肯告訴自己在找什麼的樣子，隨著天色越轉越暗，也不免有些擔心，而他一走近對方，看到的就是她快哭出來的表情。

　　「芥菜？」當下，棘立刻慌張地邁開不大的步伐，跑到她身邊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同時警戒著是否有咒靈在附近出沒。

　　「不、不是的！沒有可怕的東西的！」雖然還小，但還是知道自己讓對方擔心了，笑晴立刻用著還奶聲奶氣的嗓音，抽噎地說著：「我只是……只是找不到而已……四片葉子的幸運草……」

　　「鮭魚？」棘是很早熟也很細心的，那時的他稍微想一想，就猜到了那可能是要給自己的禮物，因此他用小手摸了摸她的頭，鬆開擁抱的同時對她搖了搖頭，然後露出笑臉說著：「芥菜，鮪魚美奶滋。」

　　「不、不行的！我想給小棘的，只有心意是不夠的！」雖然對於對方的體貼，表現出了自己的堅持，但是想不出能給對方什麼的笑晴，還是失落地低下了頭，最後……當時的她決定直接問本人：「唔……還是……小棘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我、我會努力幫小棘拿到的！」

　　「醃魚子……」那對當時的棘來說，是一個有些困難的問題，他不是沒有想要的東西，但是他保護這個女孩並不是為了禮物或報償，可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粉色眼眸，實在也不想讓那雙圓滾可愛的眼睛再哭紅，於是他在靈光一現後，伸出小小的手指指著對方，笑道：「小晴，鮭魚。」

　　「咦？小棘，想要我嗎？」雖然是聽懂了，笑晴卻不太明白是那什麼意思，或許連棘本人，在說出那句話的當時，也沒帶什麼深意吧，畢竟他那時只是更加地點頭肯定：「鮭魚、鮭魚。」

　　「呀！我懂了！小棘是想要，明天可以跟我出去玩對不對？」

　　「……鮭魚。」

　　無論那時的想法究竟是如何，事情還是這樣確定了。

　　隔天，棘和笑晴過的第一個他的生日，是兩個孩子第一次單獨出門，雖然那時的他們能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開在狗卷家附近巷口的飯糰店，但『彼此的生日就一起出門』的這個約定，似乎就這麼定了下來。

　　從那年開始往後的每年，到了棘的生日時，由笑晴帶他去一個地方，反過來到了笑晴生日時，就換棘帶她去一個地方，從來就沒有一年落下，即使到了他進了咒術高專住校就讀時也是，至少在一年級時，他一樣有在兩個人生日時排時間回來，讓她帶自己去一個地方以及帶她去一個地方。

　　所以，今年他們也一樣，年初２月她生日的時候，雖然他因為臨時有任務耽擱了，但還是來得及在最後帶她去了夜間營業的水族館，而今天輪到他的生日，他們依舊約好了，因此棘在放學之後就離開了高專前往搭車，只是在車上時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成長的過程中，與彼此之間的距離感也慢慢在改變，即使現在兩個人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往後的日子也都會在一起，那也跟小時候的感覺不一樣了，但……這個『生日時兩個人出去走走』的默契，卻從來沒有變過。

　　只是，不知道笑晴是否還記得，這個約定是如何開始的？

　　雖然抱持著這樣的疑問，但是當棘走出車站，和已經在車站外等著他的笑晴會合時，他只是帶起了愉快的笑意，並沒有把自己回憶起什麼表達出來，只是用僅有的右手摟住了這個看到他，就馬上笑著迎上來的女孩，並說了句含著笑意的：「昆布，芥菜？」

　　「不會的，我沒有等很久。」輕擁了一下對方之後，便稍稍拉開了點距離，笑晴抬首盼著他，語帶關心地道：「小棘呢？馬上趕回來會不會累？」

　　「芥菜。」以手比了個Ｖ字型代表沒問題，棘隨即又表達了他的期待以及好奇：「醃魚子、鮭魚卵。」

　　「沒有問題的，我想帶小棘去的地方，離這裡很近喔！」雖然帶著笑容這麼說著，但從語氣跟隨後說的話，還是讓人感受到她似乎有些不安：「雖然不知道小棘會不會喜歡，但我還是很想和小棘再去一次……」

　　「鮭魚，芥菜。」

　　「我知道小棘你都會很開心，不過……」

　　「美奶滋。」

　　「咦？好，我們還是先走吧。」

　　在他的勸說下，笑晴帶起了笑容同意先出發，在相挨著並肩而行時，她多半會走在他左側，然後單手或雙手抱著那裡頭空無一物的左袖，其實棘他本人是不太在意自己已經沒有左手這件事，但他明白這是屬於她的貼心－－即使他不在意，沒了一隻手的人走在路上，難免會招人側目，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在一起時將之抱入懷中，多少做點遮掩。

　　『而且……這是小棘為了保護大家所受的傷，就讓我擁抱它吧。』

　　她的這份心意，既柔軟又溫暖，從她那麼說之後，即使被擁抱的只是左邊的袖子，棘都還是能從中感覺到自己確實被這個女孩愛著，不過當他的左側是靠馬路的那邊就例外了，保護她已經是他的天職，他還是會不著痕跡地把她撈回右側的。

　　就像現在，過了熟悉的路口，轉彎之後就會以左側面對馬路時一樣，這是一條他們從小大到大走過無數次的路，和她一起走在這條路上時，棘一直都是走在靠馬路的這一邊，因此笑晴一時間也沒發現被調換了位置，很自然而然地便改成勾住他的右手。

　　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致，真要說起來根本就像是在往狗卷家的方向走，棘確實因此感到了些許的困惑，但是他還是選擇不做任何詢問，將一切交給總是在這天給他驚喜的笑晴引路，最後……他們停在了一棟有些斑駁的老式木造建築前面，橫式的木字招牌寫著『飯糰屋』。

　　「鮭魚……」棘在第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即使因為駐校而鮮少回家，但他也不會忘記這間店……這間他們打小時就時常來光顧的飯糰店。

　　「不知道小棘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幫小棘過生日時，我不知道該能送你什麼，感到很焦急難過，當時小棘你說你只想跟我一起出去玩。」開口說起時有些緊張，畢竟笑晴也不知道對方是否還記的那件事，但她還是牽緊了他的手，側過臉笑道：「然後那時我們來的地方就是這裡，畢竟當時我們都還小，沒辦法去太遠的地方，雖然對那時的我們來說，好像光是到這裡就走了好久。」

　　「美乃滋，醃魚子。」對於她所說的事情，棘是對著她瞇眼露出好看的笑容給予了回應：「鮭魚。」

　　「真的？小棘也記得嗎？今天剛好想起來的？」若不是現在在人家的店門口，笑晴或許早就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了。

　　「鮭魚、鮭魚。」棘連連點頭表示肯定，光是知道她和自己一樣記得當年的回憶，就令他足夠開心的。

　　「其實，我上個月底來買飯糰時，聽飯糰爺爺跟飯糰婆婆說，他們今年結束後就要把店收了……」

　　「鰹魚乾？明太子！」

　　「是呀！真的很可惜……所以，我想在店收掉前再和小棘來一次，想再在這裡幫小棘過一次生日。」

　　「鮭魚，鮪魚美乃滋，醃魚子。」

　　又有一個他們熟知的事物，隨著時間的流逝即將產生改變，說實話還是覺得有些寂寞，但……至少現在和自己牽著手的這個人，是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之前都是不變的，因此比起感慨或難受，還是更該好好一同在這家店夢回當年、並共譜新的回憶。

　　他們和當年六、四歲時的他們一樣，手牽著手推開了飯糰屋老舊的日式木門，禮貌地回應了被他們稱為『飯糰爺爺』跟『飯糰婆婆』的兩位老者親切和藹的招呼，然後分別點了口味是『鮪魚美乃滋』和『鮭魚親子』的海苔飯糰套餐，並肩而坐在和當年一樣的座位上。

　　只是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那個能點兒童飯糰的年紀了，其實笑晴原本想打算點中等尺寸的飯糰就好，但或許是為了留下最後的一次回憶，也可能是因為知道棘一定會幫她吃，所以他們兩個都選擇了小時候都讓他們相當嚮往、後來長大只有棘能靠自己吃完的的最大尺寸飯糰。

　　「好像……有些太大了一點。」看著眼前那個她要用雙手才能捧起、幾乎快要跟她的半張臉一樣大的飯糰，笑晴頓時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太衝動了些：「我可能真的沒辦法吃完。」

　　「芥菜，鮭魚、鮭魚。」對此，棘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表示她不必太擔心，畢竟一直以來，她吃不完的飯菜，都是由他幫忙解決的。

　　「也是，如果我吃不完的話，就拜託小棘了。」他的話語換來笑晴安心的笑容，他雙手捧起了鮭魚親子口味的大飯糰，咬了一口，有些拿不住的重量使得一些米粒落在了木桌上，令她著急地發出一聲：「呀！」

　　然而，她的這個反應，卻是讓單手拿著鮪魚美乃滋飯糰，卻能穩穩地吃著的棘，忍不住輕輕地笑出聲來。

　　「小、小棘……」

　　「鰹魚乾、鰹魚乾，昆布，美乃滋。」

　　「咦？呀……確實，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小時候第一次一起來時，雖然吃的是兒童飯糰，但那時小小的笑晴也是雙手都拿不住，一咬下去就落了一盤子的飯粒，而稍大一些的棘則和現在的他一樣拿得穩穩地，那時從木造窗子撒在他們身上的，是午後白亮暖和的陽光，對比著現在透過同樣的窗子，落在他們身上的成紅色夕陽。

　　即使事過境遷、即便人事已非，和最重要、最珍惜的人相挨在一起，一同咬著喜歡的飯糰，在相視的瞬間而露出的幸福笑容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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