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golden path
*赤葦高三，木兔大一
*微微不合時節的赤葦生日賀文

十一月，雖然是秋高氣爽的舒適月份，然而白天的紫外線依舊強烈，星期六的體育館內，梟谷的隊員們正揮汗如雨的進行練習賽。
「那麼，以上就是今天比賽上需要檢討的部分，雖然對方確實技高一籌，但我們不能被影響，按照自己的步調來就行了。」
「另外，期末考試將近，今日社團活動時間會提前結束。」
「是！主將！」
隊員們整齊劃一又精神飽滿的回覆，完全沒有方才打滿三局驚心動魄的比賽後的疲態，讓身為主將的赤葦京治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闔上了球隊的日誌。
等隊員們都離開後，赤葦開始了檢查工作，確認球與球網都妥善收進倉庫，沒有社員遺漏任何物品，即使已然是主將的身分，這些習慣仍保留下來。鎖上大門前，赤葦若有所思的望著空蕩蕩的體育館。
「赤葦！陪我練一下扣球吧！」
「赤葦！來給我舉球吧！」
理當響起的聲音，今日依舊沒有響起，練習結束後，本該充滿打鬧聲的球場如今也是靜悄悄的，也是呢，自上一屆的三年級們畢業以來，已經過了半年。
自己早該習慣了。
赤葦無奈的想著，頂著午後依舊有些刺眼的陽光，吹著帶有些微寒意的乾燥秋風，踏上返家的路途。
隨著預選賽開幕，主將的工作愈發繁忙，磨練隊員們的接發球、思考新的戰術、和教練確認練習賽的時程等等，都讓赤葦沒有餘裕去感嘆與念舊，再者，木兔即使畢業了，意外地時常作為OB回來指導球隊，兩人倒也不是沒有見面的機會。
今日也只是因為木兔有一場與他校的友誼賽，因此沒有回來罷了。
難道自己為此感到一絲失落了？可不能讓學弟們看到主將這麼狼狽的一面啊，赤葦嘆了口氣，往前踏出去的同時，感覺到皮鞋下傳來清脆的聲響。被聲音所吸引，赤葦反射性的低下頭，發現自己踩在一片黃澄澄的地毯上，原來是河堤邊的銀杏樹已經轉黃，掉了一地落葉。
河堤是梟谷隊員晨跑的必經之路，想起木兔曾經邊跑邊喊著：「赤葦你看！我像不像明星在走紅毯！」
「木兔學長，紅毯就應該是紅色的，而且你現在在慢跑而不是走路。」說起來，自己這麼此吐槽對方，這些記憶彷若昨日。
赤葦抬頭望著遮蔽了天空的銀杏，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金黃，炫目的讓人瞇起了眼睛，如同那人的眼睛一樣。
「木兔學長回來的太頻繁了吧，別人還以為你留級了呢。」為了掩蓋心底的喜悅，在木兔不知是第幾次回梟谷時，赤葦忍不住調腹誹，卻不想這舉動是在自崛墳墓。
「赤葦很過分耶，我是因為想看看赤葦才回來的喔，順便讓赤葦給我舉幾顆球。」後面那句才是真心話吧，無視於急切反駁的木兔，赤葦故作無奈的回覆道，心想這人怎麼就這麼直率。
愈是熟悉的日常玩笑，襯托出來的失落就有多深，雖然想極力無視這份落寞，但這是不可能的，打從國中時見到那麼耀眼的光，自己便注定無法全身而退了，無論是全心回應對方的需求，還是獨自一人沉靜在回憶之中，赤葦苦笑的想著。
曾幾何時，赤葦發現自己成為被動的一方，無論是木兔找他自主練的時候，甚至在狢坂一戰，自己陷入低谷無法掙脫時，拉他一把的也是木兔。
而現在，他也依舊被動的在排球部等待著對方。
兩人並沒有交往，僅僅只是前輩與後輩的關係，似乎沒有什麼構成他主動出擊的理由，赤葦冷靜的分析，試圖說服自己。然而拿著「並非情侶」作為擋箭牌，懷著「不討厭排球」、「想將那個人的排球延續下去」這些微不足道的念想，始終守候在排球部的自己，不也是相當滑稽嗎？
或許只是不想承認自己很寂寞罷了。
木兔成為平凡的主攻手了。
即使主因不在自己，他也確實是木兔變得「平凡」的契機之一，赤葦深知退場的時候到了。
「我覺得木兔學長最好改掉易受影響的毛病。」當時自己正在哭，說出話時聲音都在顫抖，那畫面還那麼鮮明。如今這句話實現了，木兔不再需要他哄了，他卻為此感到後悔，這也太厚臉皮了吧？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彆扭了？
赤葦被自己逗笑了，俯身撿起一片相對完整的銀杏葉，轉著葉片，輕笑著，以前總是叫學長不要逃避，看來自己也半斤八兩。
斜陽的餘暉灑落在葉片上散著點點金光，耳邊彷彿傳來熟悉的大嗓門。
「赤葦當上主將後很忙碌吧？還要準備大學的升學考很辛苦吧？既然赤葦沒辦法來看我，我來見你就好了！」木兔燦金的眼底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真誠，耀眼的讓赤葦一時語塞，超過了0.5秒的反應時間後才回道，還請學長千萬別在大一就留級。
從書包裡拿出一本邊緣及封面皆有些破損的筆記本，赤葦將那枚銀杏葉夾進簿子裡，疼惜的撫摸著封面上已然退色的「排球部日誌」字樣。
赤葦深知自己個性古怪，還時常被木兔說他很固執，想來莫名的令人火大，不過這倒讓赤葦想起來了，他也曾經主動出擊過，雖然大部分都是為了哄陷入沮喪模式的木兔，迫於無奈而採取的行動。
不論是在東京都代表決定戰上，面對全力封鎖木兔的音駒，他挺身為忘記如何打斜線扣球的木兔開闢道路，還是在春高安撫因為比賽場地並非中央球場而消沉的木兔。
但這不代表赤葦沒有自己的執念，早在更久以前，他還懵懂的打著排球時，那道光闖入了他的世界，他便下定決心要考進梟谷，只為了見他的明星。
身為一個再過半年就要畢業的高中生，竟然比青澀的國中生還要窩囊，太令人啼笑皆非了。
再果斷一點吧，雖然無法像木兔學長一樣使出120%的幹勁，但只需一點點就足以邁出腳步，不是為了他人，而是為了自己。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赤葦俐落的收拾好書包，拿起手機發送「今天不回家吃晚餐」的訊息給家人。
盤算著現在出發，應該能趕上第二局比賽，不論比賽對手是誰，你都不會輕易認輸吧？赤葦微微一笑，踏著輕快的步伐穿過金燦燦的隧道、伴隨著腳下傳來無數的清脆聲響，朝著夕日奔去。
他要奔向那道只屬於他的光。

余話
體育館內充斥著此起彼落的吶喊與球鞋摩擦地板時的聲響，可以預想場內的比賽有多麼的激烈。雙方你來我往的拉扯下，比分陷入膠著，僅僅分毫之差都可能遭到逆轉，誰也不敢大意。
中場休息時間，木兔所在的球隊繃緊神經討論著攻略對方的方法，突然間，好似感應到了什麼，木兔躁動的東張西望，張揚的頭髮也如貓頭鷹的耳羽般不停地晃動。
「木兔怎麼了？該上場囉！」隊友疑惑的提醒道。
「我感覺有人在稱讚我！幹勁都湧出來了！嘿嘿嘿！」木兔眼裡閃著金光，高舉著雙手雀躍的喊著。
「哈哈哈！在我看來你已經夠有幹勁了，交給你了王牌！」隊友們被逗樂了，紛紛笑著拍拍木兔的肩膀。
「才不一樣！我感覺到有甚麼超強的支援要來了！這下一定能使出120%的實力！」木兔又蹦又跳的進入球場。
好期待啊！
木兔知道，他的預感向來很準確，所以趕快開始比賽吧！
他要表現出最帥氣的樣子，給無論何時都能找到他的那個人看。
比賽結束後，那個人一定會坐在看臺上微笑著為他鼓掌，而他會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並朝對方豎起大拇指。
好期待啊！
木兔知道，他的願望一定會實現。

2024.12.05 赤葦生日快樂！
by糰主

無論經過多少年月，赤葦大概會用他真摯的感情持續守候著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