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理砂《無光》-4


⚠️現代paro，天文學家拉帝奧x藝術品鑑定總監砂金
⚠️文章中提及科學相關知識都是揉合現實和捏造，請勿當真
⚠️非專業人員，特殊名詞和解釋若有使用不當歡迎留言告知，先在此感謝提醒
⚠️OOC都算我的




以上
確定HE，請安心食用！







趁拉帝奧去梳洗的空檔，砂金在公司任務小群組裡報了平安，訊息剛送出下一秒托帕的電話就打來了，他接通，語氣一如既往地輕鬆又帶點調笑：「嗨。」
「嗨？你還有心情嗨？我們可差點被你嚇死！」
「別那麼生氣嘛，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別的收穫。」
「什麼收穫，為了你那個破收穫我已經加班兩天──啊。」
「好啦，小葉琳娜，砂金也是剛從危險中逃出來，別責備他了，喂？電話換人了。」
「翡翠女士。」砂金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翻身滾到床的另一邊。「如同您聽到的，我們有了個意外收穫──一組對拍賣會虎視眈眈的陌生人，我猜，應該是競業名單裡面，風評最差的其中幾位。」
「嗯，猜對了。」電話那端傳來指甲敲擊螢幕的聲音，幾個檔案被傳到砂金手機上。「襲擊你的是一個珠寶走私集團，他們經常以武力脅迫礦區以極低的價格販售寶石，幾個月前因惡意屠殺礦工被通緝之後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邀請函，看來是盯上我們了。」
「這種程度的組織，有辦法威脅公司？」浴室裡的水聲漸停，砂金壓低聲音，這份暗藏的危機有可能動搖公司和學會之間的合作，在危機解除之前，他不想節外生枝，即使對方是以特立獨行出名的拉帝奧教授也一樣。
「原則上是不能。」翡翠的聲音難得有些疲憊。「但自從他們被通緝之後，整個組織以極快的速度武裝起來，明面上當然不能動手，不過就像這次的你一樣，要是被暗中伏擊就不妙了。」翡翠輕輕笑了一聲，補充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幸運。」

幸運嗎？砂金有些恍惚，無數個畫面自他的腦海中飛過，在過往的人生經驗中，他和幸運這兩個字實在搭不上邊，例如展會途中巨型看板砸落在他身前一公分，或拿錯杯子，後來才發現自己的杯子被人下了毒之類的事件。每件事他都恰好避開最危險的一環，看似受到幸運女神眷顧，但實際上，只要他平安無事，就會有人代替他承受傷害。

他想起在他面前被看板砸得頭破血流的同事，如果這些幸運是構築在他人的不幸之上，那還可以稱之為幸運嗎？

「我倒希望生活中多點刺激。」砂金隨口開了個玩笑，心中有些苦澀，他突然發現這次似乎不一樣，不僅中了埋伏，還被成功下迷藥，讓自己在合作對象面前失態。
他百感交集，草草掛了電話，浴室的門也在此刻開啟，拉帝奧圍著一條浴巾，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給你重新建構語言的時間應該夠了。說吧，你明白我的問題。」
砂金眨了眨眼，指著門口衣架上的大衣，拉帝奧便在砂金的注視下掏出大衣口袋內還閃著紅光的盒子，黑盒乍看之下是個竊聽器，但尺寸又比一般竊聽器還大了一些。
「附有信號追蹤功能和資訊銷毀功能的竊聽器，公司的新產品。」砂金解釋道：「在他們向我動手的時候，我也把訊號器裝上去了。」
所以？拉帝奧挑了挑眉。既然砂金確實掉進陷阱，那竊聽器也只不過是臨機應變的處理，到頭來，他被襲擊仍舊是計劃以外的「意外」，對於合作對象來說，不是一個好的開場。

拉帝奧默默地將「意外」加到內心的天秤上，合作方案傾斜了一些，但仍在接受範圍之內。

「對於那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處理。公司已經在追蹤訊號源了，在我逃走的瞬間對方也應該知道自己已經暴露，要是腦袋夠聰明的話，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動第二次手。」
言語間，砂金又恢復成那個自信又優雅的人，彷彿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拉帝奧不吃他這套，但仍友好地沒有戳破砂金的保護殼。
「我不會干涉公司的事，只有一點，你能否保證那些人對我們的合作不會有影響？」
「當然，我發誓。」砂金舉起手。「只要交易完成，我拿我的祝福之眼，你拿你的研究中心，從此之後不再糾纏，我用我的生命保證。」

「 ……好吧。」拉帝奧嘆了口氣。「 今晚就是一場意外，以及對意外的緊急治療處理。沒事的話，你──」他將目光悄聲無息地移到桌上的筆電，側邊閃爍的光提示著有新訊息，可能是來自星期日，拉帝奧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和砂金商量資金一事，沒想到意外把對方帶到自己面前來了。
「──你有拍下那兩件拍品的把握了嗎？」話鋒一轉，談話終於切回了正事。砂金彎起嘴角，在手機上敲了敲，一份機密文件傳到拉帝奧的信箱中。

「辦法當然有，只是這場交易畢竟有些特殊，必須有百分百的把握拿到拍品。這種情況下，走一般競標流程是行不通的，得來個出奇不意。」拉帝奧一邊擦乾頭髮一邊打開文件，砂金剛想湊過來說明就被他拎進浴室，直到浴室裡的水聲響起，拉帝奧也蹙起眉頭。

砂金傳過來的文件內容很複雜，但並不是拉帝奧預想的拍賣人員名單或拍品資料，而是一份詳細的會場平面圖，連電線水管配置都標示出來的那種，其中幾個位置被畫上紅圈標記，平面圖上又用各式顏色畫了許多箭頭符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逃生路線指引』？」
「賓果！」砂金混雜了水氣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聽起來有些失真。「即便我們有再多的資金能得標祝福之眼和研究中心，物品交付前都不能保證它們會確實到我們手中，與其提防東提防西，不如一開始就把東西弄到自己手裡。」
「你想──偷？」
「倒也不至於。」浴室門開了，一顆濕漉漉的金色腦袋從門後探出來，赤裸的肩膀被熱水沖刷得有些泛紅，他指了指平面圖上的角落，那是唯一一處周遭沒有任何標記的地方。

「不偷也不搶，但我們要讓它自己找上門來。」
拉帝奧重新看了一圈平面圖，頓時了然砂金的想法，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不安也湧上心頭。
「無光拍賣會雖然能保障競標者的隱私，但也會遮蔽所有人的視線。這個方法能大幅確保拍品在我們手上的可能性，問題出在執行者也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你確定要冒這個風險？」
「沒事，由我親自執行，風險就近趨於零。」砂金隨意地擦了擦頭髮，語氣平淡，就像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
他快速套上衣服，向拉帝奧揮手：「謝謝今晚的『治療』，學會還有很多事吧？就不打擾了，抱歉占用你美好的夜晚。」
拉帝奧沒有攔他的意思，確認砂金有叫公司人員接送之後便送他至門外，砂金向他行了個禮，步伐輕巧地離開旅館，臨走前還特意在櫃台刷了一套高級洗浴組，作為打擾對方的賠禮。

烏雲覆蓋夜空，漆黑的城市角落中似乎有什麼正在蠢蠢欲動。砂金坐上公司派來的車，在無數人窺視的視線中揚長而去。

-

拉帝奧坐在床沿，面無表情地看著房務人員送來的高級洗浴組，逐步回想砂金的計畫。
仔細思考過後，砂金提出的想法確實相當優良，不僅能達成目的，甚至留了一扇後門，運氣好的話，就能抓到襲擊他們的武裝組織。

計畫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階段是競拍，有砂金的協助，拍下目標拍品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第二階段則是得標後的「取貨」，通常問題就會出現在這裡，普遍而言，運送過程是最容易出現警備缺口的階段，也是對拍品心懷不軌的人首要瞄準的動手時機。為此，無光拍賣會使用的是隱私至上的「匿名配送制度」，交付地點為得標者提供的信託地址，且運送過程為保證拍品安全，會使用「物品定位系統」，將AI晶片植入運送箱，拍品一旦脫離系統設定路線，追蹤功能就會發出警告，以此確保拍品安全無虞到達得標者指定地點。

拉帝奧在腦中大致模擬了一次，只要確保這個環節都在拍賣會及公司的控制內，就沒有人能對拍品出手。
而砂金的關鍵行動便隱藏在這個階段──無光拍賣會對拍品採用自動運輸系統，在結標的當下拍品會藉由特別的運輸管道，從拍賣會現場轉移至保管中心，再從保管中心送往信託地址。
砂金反過來利用這點，他們必須製造出一場緊急意外，讓拍賣會啟動保護機制。
拍品的自動運輸過程中，為了因應緊急狀況、斷電或火警等，都會特別設有一個臨時暫存室，用來緊急轉移拍品。而暫存室的位置雖不會標示於平面圖中，卻也並不難猜，在密集分布的電線、水管、通風口標誌中，僅有一個角落什麼都沒有，那即是暫存室的位置。

在計畫中，他們會透過電線干擾或停電臨時啟用備援電力，讓主會場的監視與導航系統發生錯誤，引導配送機器將拍品送至暫存室，而砂金則預先潛入暫存室，在那裡等候拍品「自己找上門來」，並將藏有追蹤器、干擾裝置，甚至小型炸彈的仿冒品替換上輸送帶，只要有人試圖對仿冒品出手，就會被逆向偵測身分。
一切順利的情況下，祝福之眼及研究中心契約將由砂金親自轉移，而仿冒品則會和正常流程一樣，透過自動化運輸，最後回到砂金手上，再由他親自銷毀。
其中如何處理植入運送箱的AI晶片，以及怎麼引發系統錯誤，便是拉帝奧的工作了。
整個流程雖然看上去十分多此一舉，但在無法掌握武裝組織動向的前提下，確實是最保險的做法。

最後是第三階段──反追捕。若在第二階段中，有人以任何方式取走被替換後的仿冒品，追蹤器和干擾裝置將立即啟動，與此同時，公司安排的特殊警備部隊也將動身前往信號地，進行奪還作戰。
到這個階段基本上就是托帕和翡翠的工作了，砂金和拉帝奧的工作在取得拍品時便宣告結束，後續如砂金所說：「我拿我的祝福之眼，你拿你的研究中心，從此之後不再糾纏。」

──唉……
事情真的能如此順利嗎？
拉帝奧按著太陽穴，打開電腦回覆星期日的信件，除了對祝福之眼的研究人員外，他需要組建另一組人員，為緊急時刻多追加一層保險。
他不喜歡砂金的誓言，那總讓他覺得生命輕如鴻毛。

後半夜在拉帝奧的鍵盤敲打聲中逐漸過去。
雨停了，浪漫的城市迎來曙光，被譽為天文界學術天才的拉帝奧教授自真理大學畢業後已經很少再熬夜工作，但鄰近破曉時他看見了大角星，這證明春天要來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