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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鐵鏽味


淺霧幻聞到濃厚的鐵鏽味。

該死，怎麼會？

趁兩面間諜的面具尚未被揭穿前，幻回到司帝國做偵查。他在這次的行動中得到許多對科學王國有利的情報，回程中一整路都在想要如何和小千空邀功，沒想到在離石神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聞到了鐵鏽味，氣味甚至隨著距離的縮短倍增。

饒是以冷靜頭腦自居的幻，也不經有點慌張。但他才離開不到一個月，對這鐵鏽味的來源完全摸不著頭續，他甚至不確定這是單純的鐵鏽味亦或是——

血腥味？

幻暗自搖頭，狀況應該不到他想像的那麼糟糕。冷靜一點，說不定是小千空又在做一些什麼這樣那樣的實驗。

和他們相處的這陣子，幻知道所謂的科學需要經由不斷的嘗試來累積成果，比起成功更多時候是看到失敗的畫面。

但假設小千空這次算錯數字了呢？以往也不乏在新聞上看到實驗失敗產生爆炸導致傷亡無數的消息，在科學程度比現在好上好幾倍的世界裡都有這樣的狀況了，何況是石之世界？

不會的，小千空對科學雖然充滿狂熱，但他絕對不會做出會危害到他人性命的實驗。


無論發生什麼事，必須親自確認。

幻加快腳下的步伐。儘管奔波百里已讓他疲憊不堪，但此時的心彷彿被繫緊懸吊於懸崖，他實在不願慢下腳步。

撥開草叢，科學王國映入眼簾。


那個專注科學的笨蛋不在。

不僅小千空不在，幻也看不到任何一個石神村的村民。

儘管如此，火窯卻有著一定的溫度，代表他們可能前不久還在使用，各種器材也被丟在地上，地上有著凌亂的腳印。

幻推斷可能事發突然，大家走得非常倉促，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爆炸的樣子，雖然不確定是什麼事，但至少可以排除掉敵人來襲這點。

才剛稍微撫平內心的不安，幻卻看見守衛銀狼倒在一旁，血液順著他的臉龐流淌在骯髒的地面上。

「銀狼，你還好嗎？」幻走到銀狼身旁，輕聲地呼喊。

銀狼呼吸平穩但沒有回應，應該只是暫時失去意識。幻判斷完銀狼的狀況後，決定過橋往村內走去。



一進村裡鐵鏽味更加強烈，濃厚到幻幾乎聞不到其他味道，村人都倒在地上，身上和銀狼一樣有著大小傷口與鮮血。幻一邊安靜地行走一邊仔細觀察，似乎沒有意識清醒的人。

穿越居住地走到廣場，幻看見倒在階梯上的千空，他急忙跑過去抱起千空仔細端詳。

比起其他村人，千空相較之下沒有那麼多傷口，僅有臉部有著些微擦傷。他的手裡還握著一個骯髒的遙控器，上頭有個畫有驚嘆號的按鍵。


這或許⋯⋯是小千空的提示！

幻拿起了千空手中的遙控器，猶豫片刻後便緊閉雙眼用力地按下按鈕。

『碰！』

周圍不斷傳來爆炸聲，幻抱緊千空，身軀忍不住顫抖，他將臉埋進千空的胸膛。

別怕，小千空一定做好萬全準備了，不會有事的。


「哈哈哈！幻在做什麼呀？在對千空撒嬌嗎？」

西瓜輕盈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幻疑惑的抬起頭往後看，原先昏迷不醒的村人們在不知不覺中都聚集到廣場，儘管身上依舊有著受傷的痕跡，但他們臉上的笑容卻快樂地彷彿過節。


「難道是我按到炸彈的按鈕，現在死了才會看到大家嗎？但小千空應該還沒做出火藥啊。」

幻看向村裡的人，愣著臉自言自語，此時懷裡的人有了動靜。

被抱住的千空張開眼，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幻的眉心。

「唷，心靈魔術師，還知道我沒做出火藥啊。」

「小千空？你怎麼⋯⋯？」

「我前幾天在和千空討論說如果司打過來的話，不知道假死有沒有用，想說或許對未來有幫助，就和千空一起做出氣味擴散機，很厲害吧！」阿鉻手裡拿著拉炮，洋洋得意地說。

「氣味擴散機？所以我聞到的是？」

千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和幻解釋：「汗液與金屬接觸到後快速氧化形成的三價鐵離子，再加上皮膚上的過氧化脂被鐵還原後，最終得到含有羰基的揮發性化合物。」

「也就是鐵的味道啦，血裡面也有類似的味道。」阿鉻在旁補充。

「這幾天氣味擴散機剛好完工，我剛剛看到你往村子的方向走來，想說以幻這麼纖細的個性一定會往不好的方向想，就趕快通知村裡的大家拿你測試看看囉。」琥珀露出賊笑。

「咦——太過分了吧——就算是我也會傷心的喔！我要回去和司回報小千空沒有死喔！」

幻踉蹌地站起身，跟著千空一起走下階梯，階梯上有著許多隨著拉砲一起噴射出的彩帶，幻嫌棄的用腳將彩帶踢到一旁。

西瓜跑上前撒嬌地抱著幻，笑著說：「幻才不會做這種事呢！每次村裡的大家都被你耍著玩，我們也想讓幻試試看被捉弄的感覺呀！」

「是、是。」幻無奈的抱起西瓜，抹掉她臉上的紅色染料。真是，居然是番茄醬？堂堂一個心靈魔術師居然被這種小兒科騙到，真是太丟臉了。

千空停下腳步轉過身笑著說：「算是給你的回禮吧，這陣子辛苦啦。」

「這算什麼回禮啊？我從司帝國那邊跑回來可是辛苦的很呢！」

「那幻要吃什麼東西嗎？烤魚好嗎？剛剛西瓜和琥珀一起抓了很多魚呢！」西瓜輕攬著幻的脖子，討好地說道。

千空走上前笑著抱起西瓜，「別傻了，那傢伙只想喝我做的可樂，他就是為此回來的。」

聽到可樂，村裡的貪吃鬼馬上流下口水，「可樂真的很好喝呢⋯⋯」

「那大家收拾收拾，一起去準備拉麵和可樂吧！」

「幻終於回來了，可以開慶典囉！」

石神村的村民開始動身，一瞬間便充滿祭典的喧鬧。

在大大小小的笑聲與叫喊聲中，空氣裡依舊瀰漫著濃厚的鐵鏽味。幻聳聳肩膀笑著兩手一攤，「這算什麼？血腥味慶典嗎？」


「怎麼樣啊？被嚇到了吧，心靈魔術師。」千空雙手叉腰，看著忙進忙出的眾人，轉頭笑道，「大家籌備很久呢，看來對你積怨已深啊。」

「哼，這種小把戲哪算什麼，我下次給他們看更厲害的。」幻蹶著嘴，賭氣似的把臉撇到一旁。

「別那麼不甘心，走吧，你的可樂早就準備好了。」

「算小千空聰明，笨蛋。」


千空拉起幻藏在衣袖中的手，幻踏著赤足，和千空一起笑著往科學王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