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黑月】剪髮

祝最好的哈尼生日快樂!


  「月月,你在做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月島被人從後面撲了上來,比體溫慢一拍的是迎面而來的熱意,帶著剛沐浴完的淡淡香氣將人裹住。

  月島拿下耳機,晃了一下手機示意黑尾自己看內容,頗為嫌棄的推了下黑尾的臉,「頭髮上的水都滴到我身上了。」

  「啊,抱歉抱歉。」黑尾稍稍退開了點,拿起毛巾隨意的擦了幾下,來不及吸乾的水珠順著頸側滑落鎖骨,隱沒在寬鬆的居家服下。「月月在看恐龍啊。是說在家可以不用耳機的啊,放出來其實也不怎麼會影響到我,耳機戴太久不太好。」

  「……知道了。」月島別過眼,一把搶過毛巾按在黑尾頭上,無視黑尾被嚇一跳的驚呼,翻過身跪在沙發上不是很溫柔地替黑尾擦起頭髮。

  因為沙發高度的關係,黑尾只能半彎著身子方便月島動作,平時造型詭異的頭髮此刻軟塌著任月島搓揉,平添出了一股狼狽的稚嫩感。

  明明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月島越擦越來氣,下手又重了幾分。

  「嗚哇月月手下留情啊!我去吹頭髮就是了!」黑尾投降似的拍著月島的手,在月島放過他後迅速地鑽進浴室。

  待到浴室裡傳來吹風機的風聲,月島才慢悠悠地收拾好東西,關上燈還給客廳這個時間本該有的寂靜。月島回到房間將自己塞進被子裡,趴在床上半撐起身體,剛剛摸出手機就被人一把抽走。

  月島瞪了剛進房間的黑尾一眼,眼鏡就跟著被摘下,月島瞇起眼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惜稍微有些失焦的眼神根本震懾不了對方。黑尾從月島身上探過身體,將手機及眼鏡放在月島那側的矮桌上,嘴裡也沒閒著:「都幾點了,睡前還滑手機,等下睡不著了可別找我撒嬌啊。」

  「才不會。」月島象徵性地回嘴了一句,是不會睡不著還是不會撒嬌也沒有人會深究。月島翻了個身躺好,盯著黑尾關燈的動作又瞇起了眼睛,「……黑尾前輩的頭髮是不是長了?」

  「欸?是嗎?」黑尾關好燈摸黑爬上床,足夠寬大的床鋪偏要擠著月島,「沒注意到。」

  作為桎梏住他的腰的回禮,月島捏起了黑尾前額的髮絲,「就算以平時那個無法理解的髮型來說還是太長了吧?」

  「啊……」黑尾摸黑跟著碰了碰自己的劉海,順帶蹭了月島的手,雖然月島覺得摸頭髮才是順帶的。在等黑尾摸夠了之前,月島先等到了對方莫名情緒高漲的一句話:「不然月月幫我剪頭髮吧!」

  「哈?」

  相比起黑尾一副興奮無懼的模樣,月島一連看了好幾天的教學影片,還購入了一套簡易剪髮套組,甚至差點還要去找一隻倒楣的流浪貓練習——然後被黑尾拎著脖子提回了家。

  黑尾把客廳清出了一塊空地,拖出一張椅子坐在上面,笑盈盈地看向像是要進行人生第一場手術的醫生般嚴肅僵硬的月島,寬慰道:「我平時那個髮型就算剪壞了也看不出來的吧,月月不用那麼緊張啦。」

  「……」對方為了剪髮已經事先洗過頭讓頭髮服貼的垂下來,可謂是非常的積極,雖然月島覺得直接用那個亂翹的狀態來剪他搞不好會比較有把握。

  月島撩起黑尾的一綹頭髮,頗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先說好,剪壞了我之後出門會假裝不認識黑尾前輩的。」

  「不是吧!」黑尾一驚,想轉頭的動作被月島一把按下。

  「請不要亂動。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黑尾前輩可以開始祈禱剪壞了真的看不出來了。」

  黑尾嚥了下口水,「我突然緊張起來了,月月不會剪壞的吧?對吧?」

  「黑尾前輩再說一句話我就剪壞了。」

  黑尾立刻閉上了嘴。

  說是這樣說,月島下刀的動作緩慢又謹慎,無意識的放輕了呼吸,像是深怕驚擾了落下的斷髮軌跡。畢竟真的剪壞了首當其衝的就是每天都會見到黑尾的自己。

  月島說不上喜歡黑尾那個髮型,但確實對其帶有一股偏執,像是要探究也像是在索求。月島有時回過神來會發現自己正盯著黑尾的頭髮發呆,他相信黑尾也注意到了,每每總能看見黑尾帶著笑意安靜地回望著他。

  空間內一時之間只剩下一聲聲剪髮的喀擦聲,月島不太熟練的擺弄著黑尾的頭髮,怕剪得太過幾乎是一點一點地慢慢修。手上的頭髮說不上是細膩,帶著一種微微粗糙卻又清爽的觸感,像是樓下那隻差點被他抓來練手的貓。

  「黑尾前輩,請閉一下眼睛。」大致剪好了後面,月島繞到黑尾身前,打算修一下前額的頭髮。

  「唔……月月不會是想偷襲我吧?可以喔?」

  月島面對儘管乖乖聽話卻還是要佔點便宜的黑尾,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逕自順起一搓頭髮評估長度,絲毫不想理會他。

  為了避免剪歪,月島稍微彎了下腰和黑尾平視。黑尾閉著眼,安靜下來的黑尾帶著一股沉穩的氣質。要是他平時話也少一點就好了。月島在心裡默默地想,視線往下瞥了一眼黑尾的唇瓣,很快又別開了眼。不過要是黑尾的話真的少了,那時候恐怕最不適應的也是自己。

  月島捏起了前額一段不短的長度,拿著剪刀比劃了一下。黑尾總是抱怨瀏海一直遮到眼睛,但又樂此不疲的留著這種髮型,月島在貼心的幫男友解決實際問題跟幫忙維持黑尾的快樂這兩個選項上糾結了一番,最後遺憾地選擇了後者。

  否則這一刀下去他真的會不想跟黑尾一起出門的。

  月島稍微減短了一些,剛想請人睜眼看一下效果,卻見黑尾整個人驀地往一邊傾倒,月島一驚,反射性的側跨一步接住黑尾,這才免於了黑尾在頭上撞出個包的局面。

  月島餘悸猶存的維持著撐著黑尾的姿勢愣了好幾秒,才接受了對方竟然在閉上眼的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睡著了的事實。

  即使撞上了人黑尾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午後的斜陽落在黑尾半身,胸口隨著呼吸的頻率緩慢的起伏著,若是忽略不合時宜的場合,那還真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溫馨模樣。

  月島嘆了口氣,拿著剪刀的那手顯得有些尷尬,儘管如此月島仍沒打算叫醒對方,反而稍微調整了下姿勢,好讓黑尾能靠得更舒適一點。

  黑尾這幾日的忙碌他也看在眼裡,儘管嘴上沒有表示,月島還是盡自己所能地陪伴、給予支持。每當在黑尾晚歸疲憊的眼裡窺見因為第一時間見到自己而迸出的亮光,月島就覺得一切都有意義。

  月島小心翼翼的捻起一根落在黑尾臉上的斷髮,而後順勢將手搭在黑尾肩上,像是將黑尾整個人環在懷裡。他其實很少有機會對黑尾做出這種類似守護的姿態,月島覺得新鮮的同時,眼神也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就五分鐘。五分鐘之後再叫醒他吧。

  等他醒來,再嘲笑他體力不行,然後把人趕上床睡覺。月島好心情的計畫好了後續,低下頭將一個吻輕輕落在了他剛完成的作品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