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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雨雪,松岡打起傘緩慢地穿過學校,經過門口的時候一旁的人踩過水窪濺濕了他的褲腳,對方毫無知覺,松岡也不甚在意地繼續前進。左轉之後穿過三個路口,那是離學校最近的商店街,附近有個不大不小的公園,筆直地向東走去,就在公車站牌前面那個人撐著深藍色的折疊傘佇立,因為雨景而略顯朦朧的身影熟悉,單手撥弄手機不時抬頭張望。
「抱歉,等很久了嗎?」松岡這麼說,似鳥彎起笑容連忙否定。

實際上時間掌握的剛好,他們很快踩上預計要搭的公車,往似鳥家的方向前進。
「請進吧。」
「那就打擾了。」

松岡被留在大廳,尋常不過的布置透著人氣,似鳥拿著一疊雜誌回來的時候松岡才從短暫的恍神中回復,接過那些紙本松岡有些迫不及待的翻閱起來,在澳洲的那段時間錯過的幾期雜誌在回來的這一年中也陸續蒐集齊全了。
似鳥端出的杯子散漫出二回葉烘焙過後的淡雅香氣,淡綠色的液體晃蕩著溫潤的視覺。似鳥用手支著頭看向松岡,現下低順的眉眼很難想像此人平常的跋扈,也很難想像他曾經經歷過那些冒險那些努力。興許是那視線太過惹眼,松岡從文字中抽離的時候便發現對方望著自己出神。思及自己為客卻忍不住檢閱雜誌把人晾在一旁的舉動的確是不妥,松岡難免有些羞赧起來。
「咳、」他故作姿態的端起茶杯啜飲,稍微降溫的茶水順過緊張的神經然後溫暖胃袋:「愛?」
似鳥的瞳孔稍微收縮,雖然松岡現在都直呼他的名字,但其實對方自從交往之後反而很少用這種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以致現在他的心跳還是忍不住漏了一拍:「啊啊、抱歉,不小心就發呆了。」
似鳥的視線剛好觸及松岡握著茶杯的手,抬眼才注意到對方即使進屋也未將圍巾褪下:「凜學長很怕冷呢。」
「囉嗦。」沁涼的空氣太過乾燥了,他多喝了幾口茶讓那些溫度跟香氣留下:「澳洲沒那麼低溫啊。」
似鳥笑了笑:「那我們還是提早吃晚餐吧?」
今晚松岡要留宿在似鳥家,大雪天早在前幾天就被預報,似鳥的家人要出門旅遊也是。
「煮點火鍋暖暖身體。」那是最適合隆冬的食物。
「嗯。」松岡跟著似鳥旋進廚房下幫手,似鳥家的人似乎擔心大雪不停,早把冰箱填滿,昨天沒有降雪讓他們的行程得以如期,也就便宜了兩個高中生享用。

簡單整理過蔬菜跟稍微抓醃的肉片,剪些昆布放入滾水,等味道稍微析出之後再放入高湯塊,用白醬油跟味淋調味再擺入剛才備好的蔬菜,即使是不諳廚藝的人也可以輕易完成。他們連著小爐把陶鍋擺到餐桌,等到葉片更軟一些之後再放入蛤蠣跟肉片。
「那麼就開動囉。」他們合十之後才動筷,似鳥夾起軟爛的南瓜吹涼,抬眼就看到松岡咬著白菜葉子被燙到又不好鬆口的畫面。
忍俊不禁的結果不只是南瓜掉到碗裡,對面的人帶點瞋怒的目光掃過來還夾帶了一點惱怒。
為做菜而脫下圍巾的人露出頸部因吞嚥而滾動的喉結,稍長的頭髮還因為靜電而稍微凌亂,V領的尖端落在鎖骨中央,其上的肌膚經過幾個月也脫離夏季的小麥色變成象牙白。

自從交往之後他們常共度這樣的用餐時光,有別於先前單方面的喧鬧,即使靜謐也不覺尷尬。不過有些時候會更像是一方細細觀察另一方正試圖躲避對方的目光,像是現在。每每這種時候松岡的耳際都會染上櫻色,不過此刻看來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棟紅的或者其他原因。就像是他現在端著小碗的手,同樣難以斷定那指尖的血色究竟是因為低溫或者回升的體溫。
可總歸泛紅的樣子總是好看,似鳥看了看之後冷不防伸出手握住松岡的指尖,很快的又鬆手。
「凜學長也覺得暖起來了吧。」儘管指尖的溫度依舊低於自己的掌心,但還是可以察覺到淡淡的暖意。
似鳥突如其來的舉動稍微驚擾到松岡,乾燥而溫暖的體溫稍縱即逝,流轉過似鳥的氣味也很快歸於平靜:「沒有人吃火鍋不暖的吧。」松岡穩住心神之後抿了嘴把煮好的丸子挑進似鳥碗裡:「吃東西就吃東西不要亂恍神。」

似鳥今天太過安靜了。不過松岡並未注意,饜足之後他被學弟兼男友推進浴室,滋潤的洗了個澡沒讓冰涼的氣溫有入侵的空隙,說起來他今天有點不在狀況,天氣太冷了,而且少在外面留宿的確多少讓他隱約有些興奮。那些雜誌在久等之後也終於借到了,所有順利讓松岡凜比往常更放鬆一些,不過即使緊繃著神經大概也不會料到推開浴室拉門的時候似鳥會站在門前。
「啊、學長已經洗完了啊,正想說多添一些入浴劑會暖些。」似鳥帶點歉意的揚了揚手上的塑料包裝。
「你自己用吧,我洗完了。」松岡忽然覺得今天被嚇到的次數太多了,他打起精神把人也塞進浴室,無視似鳥還想交代些什麼的臉逕自去拿稍早拿到的雜誌繼續閱讀。
所以當似鳥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松岡倚在床邊閱讀,完全沒有吹乾的頭髮隔著毛巾倒也沒有沾濕床單,看樣子應該是還有記得自己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髮。
似鳥把手押上松岡正在閱讀的雜誌遮擋印刷,松岡不滿的蹙起眉:「再一下下就看完了。」吞嚥那些太過激烈的語句試圖撥開似鳥的手。
「不行,先吹頭髮,找不到吹風機嗎。」一年多相處下來似鳥能肯定對方根本沒有打開他的抽屜,他早該在自己講到一半就被松岡關起門的時候就該想到他根本沒有想要吹頭髮。
「呿。」理虧的人老實的放下雜誌,任由似鳥抽出吹風機幫他烘乾髮上的水分,剛走出浴室的人髮梢開始滴水,落在松岡的後頸順著滑下。
冰涼的觸感很快就隱沒,松岡瞇起眼搶過吹風機要他先滾去擦乾自己。

似鳥笑彎了眼,他自然不會錯過被滴到的那個瞬間眼前的人稍微一顫的樣子。他沒多作聲只是低頭輕吻松岡露出的頸側。
「冷死了,你才快去吹頭髮。」似鳥的髮梢隨著低頭親吻的動作擦過松岡的耳殼,很快又被推開。
似鳥沒有像往常一樣應好,反而向誰隱約期待的一樣吻上松岡的唇,一反平常的兢兢業業把所有無法出聲當作默許。嚙過乾燥而溫暖的唇然後舌尖探入,從齒列開始一點點的舔舐。

「凜。」沒有加上學長的語調多了一點懇求,他的吐息稍亂,落在松岡的肩窩,比平常更加沙啞的聲帶著某種默契,而松岡抿著嘴並未拒絕。
「吵死了。」他這麼說,而後跨上床的舉動無疑是邀請。

似鳥笑開來,今晚的緊張似乎從未有過,松岡有些不悅的捉起似鳥的領子回應一個輕吻,但不小心瞥見那雙眼裡太過赤裸的想望又無法克制地紅了臉。
似鳥把對方摟在懷裡,從背後探入衣襬的手沿著脊椎一節一節的晚上爬,被一層薄薄肌膚包覆的地方骨節分明,約莫是在第十個小節的地方,只要緩緩婆娑就能令松岡稍微顫抖。
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褪去彼此的衣物,最開始總抖著的手也漸漸多離少年的骨架變得成熟,松岡難得溫順地抓住似鳥的左手與之交扣,又或者只是想要阻止對方來回磨蹭的舉動,總之他被訓練器材磨得有些生硬的手和似鳥軟軟的糾纏,困窘的樣子更深了,只有呼喚對方的聲音清亮。
「愛、」也許並不是交往之後松岡喊似鳥的名字銳減,而是只要喊了名字他就無法克制地想起自己現在窩囊的模樣,分開雙腿接納自己的男友,對於一個高中年少來說依舊害臊,就是他根骨裡的大和意識開始擾亂了。

衣物根被褥都被推下床,咬上鎖骨的時候松岡發出一些輕哼,他的左手握著彼此的器官上下滑動,似鳥同樣從喉頭滾出一些聲音,偶爾松岡的手指擦過鈴口也能聽見彼此喘息出聲。此時似鳥的手指深埋在松岡體內,動作大些就能發現松崗難耐的咬緊頰肉停下手邊的動作。架在似鳥肩上的腿有些沉,但是依舊乖順,似鳥已經學會這時若偶有拒絕的聲音吐出可以全當調劑。

覺得擴張充足之後似鳥讓松岡的腿纏上自己的腰際,可以輕易圈住自己腰部的人閉上眼睛,但被俯身親吻之後還是忍不住稍微睜開,戀人的臉被無限放大在眼前,他最後還是沒忍住露出一些近乎泣音的吐息。細碎的吻安撫似的落在松岡臉上,身體一點一點的被撐開擠入,多少次之後彼此都學會發現找到其中的愉悅點,似鳥幾乎因此謂歎出聲。
開始抽動之後那些聲音更大了,在耳邊嗡嗡作響之外還有抑不住的短促呻吟,松岡揪著肩頭,沒發現自己的腿開始有些發麻。
充滿情慾的眼睛看盡對方滿足的表情,在彼此眼中發現這些蓄謀已久就覺得甜膩的發慌。

那是在隆冬裡也依舊盛開的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