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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著雨,天氣又濕又冷,堤特裹著被子窩在窗邊,想著要是雨再不停,今天就沒辦法出去借物了,家裡剩的食物只能撐過今天和明天。

正放空著,窗外突然發出啪噠一聲落地聲,堤特敏感地立刻跳下窗台蹲下身用被子掩蓋住自己,過了約莫一分鐘,堤特才漸漸站起身。

是什麼東西?邊想著,堤特邊探頭往窗外看去,只消一眼,他便知道那躺在水窪裡的小身影是什麼。

是小人?他怎麼會在雨天出來?

風颯颯地吹著,雨打在奶奶家的窗戶上發出震耳的磅磅聲,堤特知道,如果再不把那個小人救起來,就算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心一橫他扔下被子,從櫃子裡翻出之前撿回來的雨衣的一角,披上後開了門身手靈活地竄了出去,從遠處看只是一抹黑色的影子。

雨水打在身上很痛,一顆雨滴就有自己的拳頭大。堤特將手護在頭上,幾個躲閃後來到了那個小人身邊。

蹲下身,堤特扶起那個小人,拍拍他的臉,「醒醒,別睡,醒醒!」

小人沒有回應,臉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污血,糊了他整張臉,長什麼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

堤特焦急地嘖了聲,注意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心知若再不快點,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將小人的手臂掛到自己的肩膀上,堤特困難地撐起小人。

小人很高,至少高出堤特一顆頭,不過他卻很輕,輕到不可思議。

堤特幾乎是拖著小人走進家裡的,幸好現在下著雨,否則那群孩子如果跑來奶奶家玩,那他想要救小人的機會幾乎是零。


堤特無視小人身上的髒汙,將他放到床上後立刻拿起盆子去裝熱水。熟門熟路地從小通道走回家裡,一進家門,堤特險些被正在呻吟的小人嚇出心臟病。

此刻他正躺在地上,呼吸十分急促,額上冒著的汗混著血汙流到地上。堤特暗叫不好,放下盆子將小人扶到床上躺好。

拿過盆子,他從櫃子裡抽出一塊方布,浸了水後擠乾,首先擦乾淨他臉上的血汙。

隨著血汙漸漸被抹去,映入眼裡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孔,只是皮膚和唇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襯的頰上因高熱而被薰上的酡紅更顯眼。

他似乎是被傷到眼睛了?堤特的手停在他的鼻樑上,皺了皺眉,隨後更加小心地往上擦拭。

在忙碌一番後,小人的臉終於被清理乾淨。

他的左眼有些血肉模糊,右眼則是一道抓痕。

就算沒學過醫理,堤特也知道,他是絕對失明的了。

洗了洗手上的方布和手,堤特從床底拖出一盒借來的外傷藥膏,打開蓋子後挖了些輕輕地抹到小人的傷處,之後再從櫃子裡拿出一塊布,撕成長條形後扶起小人的頭,將布條纏在他的臉上。

最重的傷處理好了,堤特抱起盆子想先去換水。走在通道裡,堤特想著先這樣,等雨停了再去找懂醫理的小人來看看。



「你醒了啊?」堤特驚喜地看著側著身想要坐起的青年,發覺他的動作後立刻阻止他,「別、不要,你身上的傷剛好,再躺幾天!」

想到剛撿回他的那幾天,堤特那個膽戰心驚。

光是燒他就連發了三天,餵什麼吐什麼,值得欣慰的是他身上的傷口恢復良好,只不過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德卡爺爺嘆息地說著,「多麼漂亮的一個人啊,只可惜這雙眼是救不回來的了。」

服侍著他躺下後,堤特問道,「你餓了吧?我去把濃湯熱一熱,等等就能喝了。」

那人沒有反應,由著堤特自顧自地說著。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堤特因為擔心他的情況也請了德卡爺爺來看看,但幾個檢查下來,德卡爺爺推測,他大概是被那天的情況嚇得失語了。

堤特問,那他還能講話嗎?

幸運的話,短時間就能恢復,如果運氣比較不好,那就可能是永遠。



「……怎麼?」諦斯的雞皮疙瘩被堤特的視線盯得全起,就算看不見眼前的人,但諦斯知道,他正在看著他。

「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那人輕笑著,沒有回答諦斯的話。諦斯沒再過問,又喝了一口許久未喝過的濃湯。

嗯,果然味道還跟三年前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