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薄弱陽光偶有穿透霧氣的時刻,花園裡盛放的玫瑰還綴著前夜凝出的露珠,被映照著隱隱閃動微光。
如同每一個清晨,早食的鮮香瀰漫在杯碗盤盞之間,即使不用進食,羅薩依舊會入坐,嘗試用嘴吃點食物。不為別的,就想看看使徒正襟危坐的用餐模樣。偶爾看出神還會不小心吞了隔壁家人的食慾或者是盤裡的食物氣味,惹來一些低聲抱怨,每當這時候他會有禮的向人道歉,但肉眼可見的漫不經心。

餐具循著禮儀交叉放置於瓷盤裡,潔白的餐巾輕輕地拭過唇瓣,也許是僅有下半張臉,更顯得引人遐想。
是不是如想像中的柔軟又有彈性呢?
啊,今天也很好看,滿足了。
儘管羅薩並沒有雙眼,看向那個身影的視線仍然是炙熱的。

-

早晨到晌午的時間有些難熬,除了幾隻試圖越界的雜魚被羅薩用藤蔓掐斷脖子,門衛的工作今天是一點挑戰性也沒有。正午的陽光曬溶了昨夜的積雪,看著暖和,溫度實則大相徑庭。玫瑰雖然耐寒,羅薩還是懷念起宅邸爐膛柴火燃燒的劈啪作響,還有使徒訓練家族新人時低穩的嗓音,如同引指,那些都是他心所嚮往的燈塔。

雖然有時會夾雜著手杖敲擊膝骨的呼痛,但瑕不掩瑜。
快一點啊時間。

-

去看。
不去看。
去看。
不去看。
去看。
不去看。
去看......

「這個答案相當好。」瘦高的青年滿意地拍拍膝蓋站起來,踏著輕快步伐遠去,古典的鍛鐵雕花大門外花瓣落了一地,徒留香風與一旁灌木叢無語晃動抗議再這麼下去自己的花兒都被拔禿了。

-

辛勤工作的女僕執事們以清潔偌大的布萊梅宅邸為首要職責,即使只是一小角落與一段窗櫺,也不應許出現半點灰塵。
當噠噠皮鞋聲響迴盪在長廊,橘粉色的花瓣翩然飄落,一縷幽香掠過。羅薩偷偷立於拐角,掐著時間踏出與使徒相遇的步伐——如同每一次。

**羅薩你的花瓣落下了。**

「我馬上撿起來,使徒先生。」

即使只是被喚一聲姓名,沒有心臟的胸腔似乎就被賦予了生命,在空洞的位置開始壯大、顫動、鼓譟。
腳步聲慢慢遠去,數不清第幾次望著挺拔背影上的眼睛紋飾,橘粉色的花瓣這才似是按耐不住地泛起淺淡的紅。

-

夜漸深沉,宅邸的窗光一扇一扇次遞熄滅。
羅薩俯臥在灌木叢裡半睡半醒,他知道這是使徒一段睡眠前的閱讀時光。直到屬於使徒房間的那扇窗,在燭光搖曳幾下後歸於幽暗,他也緩緩地閉上眼睛。

「晚安,使徒先生。」他的聲音很輕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