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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入睡》

紐約的天際線靜靜橫在落地窗外，城市燈火像某種尚未熄滅的記憶。史塔克大樓的主臥室裡，只剩呼吸聲、空調微弱的運轉，和一片未曾真正安靜過的夜。

Tony側躺在床上，睜著眼，像在等什麼，但房間裡什麼都沒發生。枕邊是空的，Stephen今晚在Kamar-Taji協調某個魔法異象，回不來。

這樣的夜很長，長得不像時間是線性流動的，而像是無止境的靜止。

他的一隻手搭在胸口，拇指來回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銀圈。
那是一枚再熟悉不過的戒指，卻在他觸感越來越輕開始泛起細微的光。Tony沒動，只靜靜地看著那道光在他指節間緩緩浮動、翻轉、伸展，化為一隻羽翼透明、散著微藍螢光的蝴蝶——

Elise，悄悄地飛了起來。

像往常那樣無聲，在他掌心上展翅旋轉，在床與空氣之間輕柔流轉，像某種柔軟的情緒化為形體。Tony看著她飛，飛過床沿，穿過天花板灑下的微光，繞過浮動的窗簾，最後回到他胸口上方。

「Stephen不在你就會出來，嗯？」他聲音低低的，像在跟風說話。

Elise輕輕拍了拍翅膀降落在他伸出的掌心，輕得幾乎無感。

Tony沒有抬起手，只是看著那隻蝴蝶停在自己掌心裡，像個小小的哨兵，又像一個替代他無法擁抱的人的象徵。

「可以再停一下，」他低聲說
「等我……慢一點睡著。」

夜還很長。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其實很怕 Stephen 不在床邊的夜晚。他會一直想東想西，想過去、想未來、想如果……

但現在，Elise在。

她不說話，卻總讓他安心。Tony閉上眼，呼吸慢慢平穩。他不再用力讓自己睡著——他只是允許自己累了。就在意識漸漸沉進某種久違的靜裡時，他感覺 Elise飛起來、落回他胸口，靜靜貼著他的心窩。

那裡，還殘留著 Stephen 的溫度。
還有愛。
還有一種屬於他們兩個的「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