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11.【衛宮飯】英靈召喚
　
　
　
摩根就此住下，一夜無話。

翌日，讓摩根從睡夢甦醒的是設在宅邸門口的結界遭人入侵，但來者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也沒有觸動反彈惡意的魔術。

當摩根穿戴完畢迎上來者，一抹窈窕的紫色身影映入眼簾。

「早上好，摩根小姐。」站在廚房的間桐櫻神色自然地向她打招呼。

難怪在前來的途中沒看見阿爾托莉雅，不過原來他們的關係好到這種程度，摩根略感詫異。

「早安，櫻。」基於合群（？）的社交禮儀，摩根選擇使用大家對間桐櫻的稱呼。

問好結束，一股難言的沉默蔓延開來。

要剛與對方打照面的摩根找話題，著實有點勉強，尤其她光是思考如何和阿爾托莉雅交流就費盡心思，沒有多餘心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另一方面，基於上位者（王族）的從容，摩根不會因談話的終止感到尷尬。

一時間，空氣中只剩下煎鍋裡冒出的白霧，以及淡淡的食材香氣。

直到間桐櫻主動開口：

「摩根小姐今天和人有約嗎？」

「為什麼這樣問？」

「如果是我誤會了，那真是抱歉。只是看摩根小姐的穿搭挺正式的，所以……」

「不必為此道歉，櫻。我的這身穿搭不過是因為，目前我只有這套現代衣物。」望著間桐櫻轉身忙碌的背影，摩根一邊回答一邊入座。

目的是與阿爾托莉雅的西裝搭配。

但阿爾托莉雅昨日穿的是上白下藍的裙裝，或許要考慮重新治裝了，摩根默默地想著。

「原來如此，希望沒有讓妳覺得被冒犯。」

「當然沒有，也謝謝妳的關心。」

二人的對話止於衛宮士郎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摩根敏銳地發現當紅髮少年現身時，間桐櫻眸底閃爍的光芒足以媲美窗外的陽光。

──真是好懂呢。

享用完豐盛的日式早餐後，身為學生的衛宮士郎及間桐櫻動身前往學校。

「家裡就交給妳了，Saber。」

「沒有問題，士郎。」

以牆角遮掩身形的摩根瞇眼注視玄關處，她感覺衛宮士郎與阿爾托莉雅之間的氛圍頗是微妙，摩根希望這只是錯覺，但若不是的話，那麼衛宮士郎等著倒大楣：）

別問摩根為何不一股腦地把自己面臨的困境告訴阿爾托莉雅，請求她同自己跨越世界之壁拯救另一座不列顛，一般人聽了都覺得是天方夜譚，亞瑟王又怎肯相信她呢？

所幸這個世界的從者們沒有互相鬥爭的跡象，在不考量聖杯戰爭的情況下，這份和平提供摩根發揮的機會。

見阿爾托莉雅往家裡走去，摩根邁開雙腿跟上她的步伐，試探性地開口：「妳平常都做些什麼呢，阿爾托莉雅？」

「鍛鍊、做家務，或者外出散步。」

中間那個詳細希望！

摩根好奇地追問：「原來妳還會做家務，具體是哪些？」

「主要是打掃環境和整理衣服，但也是士郎和櫻教會我的。」阿爾托莉雅領著島之魔女巡視宅邸一圈，二人彷彿接龍般一問一答。

「那麼散步呢？這座城市有哪些值得欣賞的景點？」

「我通常在城鎮裡遊逛，要說景色的話冬木大橋的河濱公園挺不錯，嗯──商店街的美食也不能錯過。」

「聽起來活動範圍很大呢，會不會遇到其他從者？」

「Lancer和Rider有許多打工，因此會出沒在各種地方，不過他們向來專注於手頭上的工作，不必擔心起衝突。」

透過一系列的問答，深深感受到阿爾托莉雅悠閒而認真地生活於此，摩根忍不住道：「Rider就是昨天一起吃飯的從者對吧，感覺妳和他們的關係很融洽？」

抓起竹劍來到道場的阿爾托莉雅兀地駐足，側身反問了句：「摩根，這就是妳了解我的方式嗎？」

「我以為對話是最直接又最便捷的方式，還是說讓妳感到不快了呢？」

「並沒有。」阿爾托莉雅搖搖頭，沉吟了會兒後說：「只是覺得這種體驗很新鮮。」

對摩根而言何嘗不是如此。

興許是溫柔的世界令人們也變得溫柔，即便摩根自詡能夠以真心換來對方的動容，阿爾托莉雅堪稱溫和的態度仍使摩根詫異不已。

甚至心生阿爾托莉雅從未討厭過自己的想法，摩根深知那決不會是事實，畢竟圓桌騎士的瓦解、聖物的遺失乃至不列顛滅亡都有「摩根．勒．菲」插手的影子，她和亞瑟王的關係用血海深仇來形容都不為過。

然而，摩根（薇薇安）同時也是將聖劍託付給亞瑟王，乃至於護送亞瑟王前往阿瓦隆的妖精。

她的存在本身便矛盾又複雜，難以斷言其善惡。

大概阿爾托莉雅多少明白這點，因此對待摩根的方式未像面對「來自海洋彼端的侵略者」……應聲截斷摩根思緒的劇烈轟鳴響徹大腦，脹痛不止的神經模糊了她的意識。

某個男人肆意的笑聲在腦海深處響起，久遠的記憶裡浮現一抹佇立於沙場的身影，而與之劍刃相對的是一名銀白王者。

──張狂的赤紅劍帝……？

猶如排除不該出現的錯誤般，雪花似的雜訊再次覆蓋了摩根腦中的畫面。

當摩根回過神來，面前是重複不下數百次揮劍動作的騎士王的側影。

只見從窗外傾落的明媚陽光鋪在道場木板上，金光簇擁中的凜然少女被鍍上了層柔色，映出她樣貌姣好的側臉及碧綠瞳眸，並於一對湖水綠眸綴點上閃耀堅毅神色的斑斕波光，那聖潔美麗的姿態令人移不開眼。

猶如從夢中甦醒，所見所聞仍未自幻夢境抽離。

摩根怔然地凝視著放下竹劍、端坐進行冥想的阿爾托莉雅，突然一個心靈福至，心底湧上某一念頭。

「……阿爾托莉雅，只有一個人充其量是溫習，沒辦法達到鍛鍊的目標，妳應該需要對練對象吧？」

「妳想做什麼？」阿爾托莉雅緩慢睜開雙眼，扭首朝摩根看去。

「我已經掌握了英靈召喚的方式，能把妳的騎士喚過來。」

雖說並非正式參賽者，但對旁觀數日聖杯戰爭的她來說，重現英靈召喚不過是信手拈來。

如果選在之後再進行召喚，免不了被懷疑一番，不如趕在目前氛圍不錯的時候，打鐵趁熱賺一波好感！

摩根隱約感覺只要不引起紛爭，這個世界的■■會同意任何事情。

聞言，騎士王義正詞嚴地開口：「為了這種事召喚圓桌騎士……」

摩根語帶暗示地打斷妹妹的話：「基於生前的情誼及忠誠，我想他們應該會很開心能見到主君，難道阿爾托莉雅不想見昔日的夥伴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

「多一個人手沒什麼不好吧，魔力就由我來供應。對練也好、採買也好，或者體驗那個叫打工的事情，偶爾還能帶回食材，衛宮士郎的廚藝可好了，妳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麼一說……確實……」阿爾托莉雅想起昨天的南洋咖哩飯，據說材料大多是Rider打工處的老闆所贈。

就在阿爾托莉雅猶豫不決時，摩根已經佈置好召喚法陣。

受限於現代的魔力濃度，魔術師們還得審慎計算進行儀式的時間及地點，島之魔女則不必考慮那些條件。

她可是摩根．勒．菲，憑藉所擁有的神秘性被視為不列顛島嶼的化身，以絕對武力君臨妖精國的魔術王女。

唯一令她躊躇的，只有召喚人選。

若把阿爾托莉雅當作觸媒（？），原則上所有的圓桌騎士隨她挑。

有鑑於自己的人格是亞瑟王的姊姊，與卑劣的陰謀詭計毫無干係、優雅爛漫的貴族王女，為避免讓情況從糟糕變成難以理解，摩根排除了「她」所生下的孩子們。

召喚名單頓時減少一半（摩根：……）。

而剩下的騎士中，其武藝足以和亞瑟王對練的人似乎只有一個。

嚴格說起來，對方和她摩根也存在一絲因緣──縱使不過是片刻的接觸。

彷彿必然的命運。

雖說那時的對方以狂戰士職階限界，摩根打算召喚劍士職階的他。

限定人物及職階的英靈召喚，聽上去像愚者所做的白日夢，但召喚者是摩根的話，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於是在阿爾托莉雅尚未反應過來前，奠基於神秘而又精良的技術，跨越無窮時空直至觸及「座」的儀式，在術師省略詠唱的情形下赫然啟動。

鋪開於道場內的暖色霎時被亮起的白光驅散！

無中生有的勁風發出陣陣呼嘯，從遙遠的盡頭傳來尖銳轟鳴。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地舉臂阻擋一半視野，目光投向執行儀式的那抹身影。

島之魔女的銀白長髮乘風而起，於飄飛的漆黑衣袂邊角勾勒出一道又一道俐落弧線，泛著冷冽色澤的藍眸掠過熠熠流光。

以龐大的魔力作為通道，在名為奇蹟的光芒圍攏下，過去的英雄被呼喚至此。

自奪目光輝中顯現的騎士一身潔白甲冑，紺色的披風將那高挑身形襯得端正修長，俊美的臉龐上鑲著一對紫晶般的瞳眸，躍動其中的毅然恍如粼粼湖光。

「──從者，Saber。蘭斯洛特，前來報到。雖然只有短暫的時間，但吾之劍將獻給御主您。」

圓桌騎士蘭斯洛特手持長劍如斯宣誓，包覆於黃金輝芒中的劍身刻印著妖精文字，其乃與亞瑟王的配劍同源的高貴聖劍──無毀的湖光（Aroundight）。

「唔……倒是不必獻給我，你的劍可是亞瑟王的所有物。」

「摩、摩根殿下？以及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