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利冰漾#突發03完


冰炎低頭親吻褚冥漾，褚冥漾好一會兒後迷迷糊糊睡著了。

冰炎將手掌貼在戀人臉頰，沒有表情，動作溫柔，隔了幾分鐘才離開床鋪，一邊蓋棉被一邊問：「說吧。」

阿斯利安環著手靠在門口，聞言不答反說：「你不睡沒關係嗎？」

冰炎經過他，毫不遲疑應：「睡不著。」

阿斯利安關起房門，「好吧，我倒是不太擔心你，不過你別擺一張臉，有點可怕。」

「我本來就長這樣。」
「你就承認自己在生氣嘛。」
「那種事對現在一點幫助也沒有。」
「冰炎，你好兇。」
「……阿利，你別故意找我吵架。」
「好啦好啦，不然我讓你全力揍一拳？」
「全力揍下去你會死，別鬧。」

阿斯利安笑了起來，冰炎只挑眉看他，二人對視了幾秒，阿斯利安才將手機放在桌面上。

「在我說之前，我要先說另外一件事。」
阿斯利安道：「漾漾實習的那個分部，分別住院──分別關押了幾個人，其中一名預定明天下午三點移交公會分部。」

阿斯利安不會說出毫無關連的事情，冰炎「嗯」了聲：「然後呢？」

「漾漾吃下去的特殊藥品不屬於該分部，但沒有重要到需要放保管室，主要用途是逃……你知道的。」
頓了頓，才繼續說：「另外，沒有辦法證明是蓄意而為。」

「沒有辦法證明」的意思就是「也不能排除」，冰炎最後問：「多久會康復？」

「兩周，你想問正規辦法的話，可以找有對應證照的資深藍袍來配藥，但配方不是那種不走申請流程就能用的東西，純用藥申請跑完大概要一周，轉回醫療班本部可以再快個幾天，手續可以補不能省……」

「褚已經在吃藥了，你就直接說重點。」
這聽起來就是沒打算要採用的方案，不用的方法還故意一直說，這傢伙。

阿斯利安很自然的停一秒，接著說：「我同學說那種藥性是屬於發作麻煩但處理起來很簡單的類型，一般都是採取非正規作法，照三餐分不同種類吃藥，不需要對應的解藥，普通的藥吃個三四天就能康復。」

褚冥漾目前是病假狀態，假單則有黑袍聯名背書，而且他有完整來自其他「藍袍友人」的報告說明，在公事和私事上，可以說他的伴侶們都做到了周全。

這中間除了阿斯利安，自然還有冰炎的手筆，口口聲聲說麻煩卻滴水不漏。

阿斯利安的說明不多，冰炎聽他重點說完了就抓起外套：「你知道對方關在哪間個人病房吧？」

「知道，不過你用私人身份去？不穿黑袍？」
「不是袍級的話，鬥毆頂多賠點錢。」
「咦？等等，冰炎，我還沒明白，你是說？」
「類似效果的藥在醫療班也有，不需要使用非常用藥。」

「所以？」阿斯利安歪著頭不解。

冰炎用著不耐煩的口吻耐心的解釋：「兩種可能，如果我們現在過去人不在，那就單純是製造混亂逃跑，如果沒跑，就是在投石問路，剩下你自己想。」

阿斯利安大概想了三秒才恍然大悟：「啊，是這樣。」

要是前者的話，被褚冥漾知道的或許會被取笑一陣子，聽起來前者機率更高，就算那樣阿斯利安也沒打算輕輕放下。

「我去去就回。」

阿斯利安明白了，但他拉住冰炎：「好吧，我懂了，不過我跟你去，我知道你只是嫌麻煩，可是冰炎，夜闖病房不好。」

真的覺得很麻煩的冰炎「嘖」了一聲，而阿斯利安只是笑意盈盈看著他。

「別的地方我也管不到，但漾漾好像還得在那邊實習半年，你想想如果漾漾被拜託請另一半不要擅闖病房的……」

「知道了。」
冰炎打斷他，說：「你去給我換件衣服。」

「遵命，親愛的殿下。」

這就是同意一起前往了，阿斯利安從善如流的應下，他並不需要換什麼衣服，不過冰炎開口，就算是藉口，阿斯利安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反駁。

冰炎挑眉看著阿斯利安轉進房間，不得不承認阿利說得對。

阿斯利安在一些需要耐性的地方上總不會錯，冰炎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拖延。

冰炎知道只要有正式報告，請個幾天的病假或任何名目的假都很簡單，至少對黑袍來說很簡單，他完全可以想見此刻不了了之的話，移送公會可能又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倒也不是說一定要管，不過褚冥漾肯定會在意吧？

阿斯利安應該也是知道這點，才沒有提供其他建議，與其等到褚冥漾知道然後引發惻隱之心，還不如他們先去掌握情況。

年輕的戀人很單純，入世未深，總讓人心軟，但最好只在他們面前如此──說到底，是私心作祟。

……老實說冰炎認為是單純的意外，但這並不妨礙冰炎需要對方為褚冥漾的狀況付出代價。

阿斯利安沒有特別說明如何鎖定對象的，冰炎心裡有數也懶的問，褚冥漾剛踏進名為袍級的世界，其實二人並不想過多的干涉褚冥漾，這個行為的背後有諸多理由，硬是要找出什麼名目的話，冰炎和阿斯利安心裡清楚這對戀人──或說是伴侶──來說，絕對是益處更多，干涉過多並非好事。

阿斯利安這次衝動了，可是冰炎無法說他做錯了，因為冰炎沒有辦法說出自己不會衝動這種話。

冰炎不知道阿斯利安怎麼想的，但他很少有這種感覺，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什麼其他的……冰炎不知道，他猜測可能是嫉妒，還是毫無理由對一個他甚至了解只有寥寥幾句話的混帳。

嫉妒？生氣？
憤怒？暴躁？
他嗎？

這真是毫無道理，冰炎想，該死的，他甚至很難分辨自己到底在對什麼事情生氣。

褚冥漾要是醒著，大概會一人揍一下把他們兩人都打醒，仔細想想這應該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只是現在冰炎可不管那麼多了。

「冰炎，雖然我已經懂了你想表達的，對方已經選擇了安全最大化也避免生命受到威脅的作法，地點又是在醫療班，不過你看起來就像是，嗯……需要物理上的發洩。」

阿斯利安語帶笑意，有點俏皮的捏了捏冰炎的肩膀，安撫他：「放鬆點，要不要親一下？還是想聽我說些讓你生氣的話？」

過了幾秒才聽見冰炎嘆了口氣，他轉頭伸手摟住阿斯利安後頸，在他側頰上親了親。

「惹人生氣就不用了，還有，我很好，阿利。」

「你確定？我賭你不敢用漾漾的名字起誓。」
阿斯利安笑著抱住他：「因為我也是，至少我看起來很冷靜。」

這句話讓冰炎感覺好了許多。

他們出門前又去看了一眼睡沉的褚冥漾。

「三四天，確定？」

阿斯利安攤手，說出了褚冥漾會覺得驚悚的台詞：「確定，不過對方最好真的逃獄了，否則我不介意你用任何方式確認來意，我寧可被漾漾罵句超級大傻瓜、承認自己是小題大作又小心眼，也不想放過這種機會。」

「反正我現在只是不爽。」
冰炎停了一下，放緩了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是非常不爽。」

「你在漾漾面前倒是承認了啊。」
阿斯利安親了褚冥漾一下，柔和的說：「褚，我跟冰炎出門一下，很快就回來哦。」

冰炎在旁邊挑眉：「他聽不見。」

「說不定會突然醒來呢？冰炎你就會啊？」

冰炎翻了翻白眼：「褚沒那麼警醒，就算露宿也是睡死好嗎。」

「呵呵，知道啦，走吧走吧，再不走我可能真的會挨揍。」

隨即兩人從宿舍裡消失。



「然後呢？」
褚冥漾揉了揉眼睛，還有點倦怠，人倒是清醒了：「結果怎麼樣？」

阿斯利安忍著笑意：「結果人真的跑了，然後冰炎就把人打成重傷拖回醫療班當場移送本部，還因為穿著便服『路見不平』被記了獎勵。」

「別說得好像沒你的份。」
冰炎冷冷回，然後接著對褚冥漾道：「還睏就別勉強，故事不會跑掉。」

「可是我很好奇啊，他之前明明還在生氣。」
褚冥漾好奇的問：「阿利你是怎麼報復人家的？」

「說報復也太難聽了，我可沒有動手啊，我只是請人在他的病歷上加註治療時『不使用止痛藥物』、『別讓他好的太快』以及『務必保持清醒』這三點而已。」

阿斯利安的笑容相當燦爛，褚冥漾人還軟軟攤在冰炎身上，說：「你們很幼稚耶。」

「我不否認。」
阿斯利安點頭，見他似乎不想睡，便去冰箱拿了一罐飲料過來：「但一想到你還得躺幾天，就覺得似乎太便宜他了。」

「我實在看不出來哪裡便宜，該不會對方其實很欠打？」

冰炎摟住他，回應這句話：「非常欠打。」

褚冥漾稍稍轉過頭看著冰炎，用手掌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冰炎，你還在生氣？」
「沒有。」
「真的？」
「……」

好一會兒冰炎親了親人，斟酌了字眼後道：「我不知道，我不喜歡看你倒下，我可能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是因為你覺得我很不安全嗎？」
「不，不是那樣，褚，我從來不認為我需要時時在你身邊。」

阿斯利安挑眉，接話：「冰炎，這只是意外。」

「這我知道，我的判斷沒變。」
有很多畫面一瞬間閃過腦海，冰炎停滯了幾秒，最後沒有說話。

褚冥漾眨了眨眼，似乎感覺到什麼：「冰炎，我覺得……你在害怕，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別的事情？」

那種模樣是在害怕？

阿斯利安並不去思考褚冥漾如此認為的理由，他們的妖師戀人在感受情緒上偶爾特別敏銳。

阿斯利安和緩道：「冰炎，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麼事，你想說的時候我們都會聽你說，你要放在心裡也無所謂，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在你身邊，你至少該明白這點吧？」

冰炎覺得伴侶軟綿綿的十分甜美，但並不喜歡這種虛弱又不舒服的樣子，他抬頭看了阿斯利安一眼，「嗯」了一聲。

「阿利，我覺得你跟冰炎半斤八兩，兩個都是大笨蛋。」
褚冥漾說了一句，「你看起來也還沒消氣啊。」

「因為我也不喜歡看見你倒下，尤其不喜歡人為的。」
阿斯利安湊過去親了一口：「總之漾漾你什麼都不用想，養病。」

「冰炎，我很好，很快就會好了。」
褚冥漾握了握冰炎的手：「你可不要跑去找人家麻煩哦？阿利你也是，你看起來就是會遷怒的樣子。」

「可是我沒揍到他，冰炎沒有留給我嘛。」
阿斯利安一臉可惜：「而且一般來說，要逃獄已經沒人在用這種老舊手法，他一定很久沒進醫療班了，現在很講究不給人找麻煩，還給漾漾你找了這麼多麻煩，我一點也不在意禮尚往來哦？」

「禁止！不准！」

阿斯利安惋惜了嘆了口氣，褚冥漾像是感覺到什麼，拍了拍冰炎。

「冰炎？」

半精靈戀人只是低下頭，帶著幾分留戀的親吻他頸側，褚冥漾和阿斯利安都聽見他應了一句「聽你的」。

阿斯利安還試圖爭取一下：「好吧，真的一點點都不行？我保證……」

「不准！你很幼稚耶！你是小學生嗎？」

阿斯利安看褚冥漾的反應就笑了出來，他笑了幾聲後搖搖頭湊過去握住了他們的手。

「這個嘛，我沒當過你說的『小學生』，而且我是開玩笑的，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遷怒，看見褚你還有力氣罵人，我就放心了。」

阿斯利安語氣一轉，笑著繼續說：「事情解決了，難得今天我們都沒事，晚上出去吃吧，我訂包廂。」

「我這樣要怎麼出去吃啊？」
「沒事，別擔心。」

這聽起來就很讓人擔心。

剛客串了一回馴獸師的褚冥漾覺得事情又開始無法控制，但他感覺到阿斯利安高興起來的情緒，一時之間倒也沒捨得打斷，冰炎見狀就補了一句「褚你這狀態，大概只能我們餵你了」。

沒什麼情緒但隱隱帶著笑意，褚冥漾有點無奈的在冰炎懷裡抬頭看他：「你們就不能正常點嗎？我明明可以自己來……」

「我看起來不正常嗎？」
「沒那種事，只是我覺得你跟阿利好像有點……該說是笑點很低還是很高，在奇怪的地方特別奇怪。」
「是嗎？」
「是真的。」
「褚，這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知道啊，可是你們不會膩啊？」

冰炎笑了笑，再度摟住他：「恐怕有點難，至少要幾十年吧？或許再過一兩百年也不會膩。」

「……就說時間單位太誇張了啦。」
「褚你還是想想等一下要吃什麼吧。」

褚冥漾有點無奈，他習慣性的爭辯了一句並沒太過在意，冰炎的情緒似乎也在很短的時間內好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過褚冥漾並不打算問。

不用問也能猜到一點，明明他們某種程度共享生命，冰炎卻還是會擔心失去誰──在這點上，褚冥漾有自覺自己的確是沒有什麼神經。

他們說話的期間阿斯利安已經訂好餐廳了，神采飛揚的壓到他身上撒嬌，「漾漾，我訂好了，兩小時後。」

「等等，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阿利。」

阿斯利安總算還記得褚冥漾渾身乏力，鬧夠了就爬起來：「好啦，不鬧你了，你先把你明後天的課表跟班表給我好嗎？醫療班那邊有替你請假，學校那邊有什麼特別的事項嗎？我記得你好像有什麼報告。」

啊！
褚冥漾睡了大半天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件事。

「我……我忘了。」

冰炎在他身後冷笑了一聲：「你這腦袋也就這樣了吧。」

「啊啊啊，不准笑，反正、反正，反正就算記得也沒用啦。」

阿斯利安忍著笑說：「好啦，漾漾你別緊張，先洗個澡，反正明天才要上課的，只是寫報告的話來得及的，不過不准帶病上課。」

「我有乖乖吃藥，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這次阿斯利安還沒說話，冰炎直接打了他一下，挑眉：「你給我養病。」

「我沒病，但冰炎你再打就真的會打出病了。」
「那正好，我帶你去驗傷，讓你堂堂正正的請假。」
「拜託你高抬貴手……」
「就是這樣，所以漾漾你就乖乖養病吧。」
「欸？」

阿斯利安笑盈盈的：「相對的，我保證我不找人麻煩，一筆勾銷，還供應限定款的蛋糕三天，聽起來是不是很划算？」

前面就算了，後面超重要！

「一周！」
「成交。」

冰炎覺得這對話一如往常好像有點詭異，不過這兩人看起來都滿開心的，既然都高興的話，應該就不用管了。

他是不是該提醒一下褚，其實阿斯利安回來前就把對方安排好了？比如那個人接下來足足一個月的任務會瑣碎到讓他寧願躺在醫療班養老的地步……算了。

事實證明，你可以正面惹黑袍，也可以正面惹紫袍，但絕對不要碰他們身邊的人，尤其是重視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