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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吉野山,初雪靄靄


「吉野高峰雪皚皚,與君訣别身飄零;
朝思暮想愁何解,撫今追昔夢難期。」

望不見盡頭的白景中有一粒黑點,搖搖晃晃,好似受寒風吹拂的下一秒就要倒下。

呼——哈——

隨呼吸吐出的白氣迷濛了雙眼,寒冷聚集令線條間延伸紅潤,如那人綻於眼角的丹楓。記憶的多彩與此時的萬籟俱寂形成強烈的對比,那人瞇起眼一笑,整山艷紅都淪為他的陪襯;那人清了嗓一喚,每片楓紅都搶著替他傳聲。
紅楓、紅楓,黑髮少年想,吉野山秋時多美,多襯裸足在紅葉堆上翩翩起舞的那人,他多麼想念那支不知名的舞,此生還能見到那等光景嗎?

雪地裡走路相當消耗體力。步伐不穩、提起腳步時又需更多力氣,單薄的衣物毫無保暖的作用,更是加速體力的流逝,吸進胸腔的寒冷刺痛氣管。少年嘴唇乾白、眼神已然失了焦距。前方只有無盡的純白,他找尋著熟悉的那塊處所,卻不知風雪盡頭為何處,僅是持續一步、兩步,機械性地前進。

自古以來,奈良的吉野山便是日本著名的賞櫻名所,這兒深秋時如焰火般的滿山紅葉更是絕景。然而對少年而言,吉野山最印象深刻的是雪靄靄的冬日,那是他初來到此地的時節、與命運相遇的時節。

亦是訣別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