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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札特偷偷溜進薩列里的房間,偷偷且光明正大地鑽進了他的被窩,「莫札特。」薩列里頭也不回的盯著眼前的電腦,裡面是滿滿的學生作業,還有數量眾多的公文,儘管如此他還是聽見了那細微的聲響,且不用多想就可以知道是誰。

「Oui !」躲在被子堆裡的莫札特探出頭來,眼睛裡閃著亮晶晶的星星。
「不要躲在我的被子裡,很熱。」薩列里將滑鼠移到關閉視窗的地方,按掉了第一個視窗,開啟了第二個視窗,眉頭微微皺起。
「不會啦!大師不用擔心我,冷氣很涼的。」莫札特轉了一圈,被子把他捲得像是一條謎之生物。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待會睡覺的時候被子很熱。」薩列里瀏覽著眼前的的文字,在第二十小節的地方做了些註記,轉過頭去瞥了一眼莫札特──那團在他床上的謎之生物,正睜著他的眼睛,前一秒眼裡還閃著難過地淚光,後一秒看見薩列里轉過頭來就二話不說地朝著他發射充滿星星跟愛心的目光。

薩列里別過頭去,繼續看著電腦上的文字,莫札特開始唱歌──起先只是小小聲的哼著音律,擅自改動了點旋律,然後越唱越大聲,最後變成一首傾訴愛意的情歌,雖然沒有歌詞,但是他相信他的好大師絕對聽得出來。

「莫札特。」薩列里揉了揉眉心,雖然不是大半夜,唱歌怕鄰居上門抗議,但是他沒辦法將莫札特的歌聲不聽進耳裡,而這對一個忙於修改學生作業的老師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冰箱裡有一盒冰淇淋,你可以開一支吃。」

莫札特從那被捲成一團的被窩裡跳起來,可以說得上是變魔術的手法了,「就知道大師對我最好了!」他湊到薩列里旁邊,薩列里只好牽起他的手背,輕輕落下一個吻。

於是莫札特心滿意足地帶著手背上的吻,開開心心地去吃冰淇淋了。



薩列里從終於從滿滿的學生作業裡抽出身的時候,莫札特已經在客廳的椅子上睡著了,頭微微歪著,電視看到一半,遙控器滑落到地上,垃圾桶裡有兩個冰淇淋的包裝紙。

他將遙控器撿起來,關掉了電視,裡面是某一年他的表演錄影,從冰箱裡面看到了剩下了三支冰淇淋的冰淇淋盒,並壓抑著自己想要一巴掌在莫札特臉上招呼的衝動。從盒子又拿了一支冰淇淋出來,回到客廳就看見莫札特正抱著他的吉他,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琴弦,用手指輕撥琴弦,或者用四根手指頭刷著琴弦,然後再煞有介事的用手掌拍拍琴弦。

「手壓到琴弦了。」薩列里說,一支手指著莫札特的左手,「食指沒按好。」
莫札特動了動左手,想是還沒有熟悉手的位置,他有些笨拙地調整位置,又再一次的撥弄琴弦──這次完美多了,沒有雜音。

「薩列里大師要親自教我怎麼彈吉他嗎?」莫札特再次使出了星星眼攻擊,還附加了可以讓幾個女孩子為之傾倒的笑容,薩列里低下頭盯著自己的冰淇淋,已經被他吃到剩下脆餅乾的部分,「也不是說不行……」他說得很小聲,耳根子還微微地紅了起來。

莫札特笑得更開心了,放下吉他就往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個吻。
於是薩列里的臉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莫札特心想,到底誰才真的是義大利人。

事後知道這件事的薩列里義正嚴詞的說這是對義大利人的嚴重偏見,還不忘加上他那非常義大利的手勢。



莫札特在陽台上看著月亮,手裡拿著一支菸。如果現在他是一隻狼,他大概就會對的月亮嚎叫了,誰叫他是沃爾夫岡.阿瑪迪烏斯.莫札特?好吧,他又吸了一口菸,聽起來這個笑話不好笑,他吐吐舌,灰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上升,而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薩列里正站在神才的背後,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他有那麼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都要變成一個整天忙為孩子操心的老父親了,莫札特則對此表示難道不是嗎,看看那三個時不時來蹭飯的兩個弗朗茨和一個路德維希,他都要懷疑他的好大師是不是又另外收養了三個孩子,雖說某種程度上似乎是如此。

莫札特將菸捻熄,轉過頭看著薩列里,印象中他似乎沒見過他抽菸,聲樂老師似乎也不該抽菸,那對嗓子不好。
於是莫札特湊近了薩列里,做出了討親親的動作。
薩列里一把推開了他,莫札特臉上露出了傷心的表情。
薩列里轉過身,決定要再去找一支冰淇淋來吃,「莫札特,放開。」
「不要,您一定又要去找冰淇淋來吃了。」莫札特發出抽抽噎噎的聲音,薩列里明顯地嘆了一口氣,「……行了,我再分一支給你就是了。」
「我要跟大師吃同一支!」莫札特的語氣裡藏不住喜悅,把薩列里抱得更緊了。
「放開……要跌倒了……!」

兩人在陽台上跌在一起,莫札特的眼睛這時還挺好看的,薩列里心想。

〈吉他、冰淇淋、菸,還有夜晚〉 07.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