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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在他生日的當天哭了三次,而且每一次的原因都超乎他的想像》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維克托與他像是永不老去的愛人一起窩在床上準備休息,他輕聲地在對方耳邊呢喃了幾句想要討個晚安吻。
但勇利緊緊閉著眼睛,看起來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不要生氣了啦,明天是聖誕節耶。」
他伸手戳了戳勇利白皙的臉頰,愛不釋手的又捏了兩把。
過了幾分鐘依舊等不到愛人的回應,維克托委屈地躺回自己的枕頭沈沈睡去。
「維克托,生日快樂。」
算了算時間應該已經跨夜,現世傳奇裝睡的愛人在此刻睜開了雙眼,往身旁的暖源蹭了蹭後,在對方剛抹上護唇膏的唇上偷了一個吻。
「......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用香草口味的護唇膏?」
沾了滿嘴甜膩的香草冰淇淋氣息,勇利有種反被惡整的感覺。
維克托對他的抱怨毫無反應,纖長的銀色睫毛隨著呼吸一顫一顫,像隨時都要破蛹而出的蝴蝶。
不知道他今天會夢到什麼呢?
勇利望著維克托安靜又平穩的睡顏,忍不住打從心底生出一種憐愛感。
——好想跟他和好喔。

維克托起床的時候沒有看到勇利。
當他往身邊摸索的時候,發現本該充滿溫暖的被褥裡硬是少了一個人的溫度。
看來勇利是直接丟下他自己去冰場了。
意識到勇利大概正在鬧脾氣的維克托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往勇利的枕頭上吸了幾口氣後還是振作的起床梳洗。

在平常,他的教練在冰場總是叱吒風雲的存在。他笑起來的樣子雖然一樣也很好看,但總帶著淺薄的距離。他唯有黏在自己身上當一隻巨型無尾熊的時候,才會將那種距離感化為無形。
冰場的夥伴們總是笑著說他們就像是光與影,再也不可能分離。
「哪有那麼誇張。」
他扭曲著臉想把死命巴在他背上的維克托拔下來,卻差點滑倒。
「勇利,你這樣重心不對喔——」
貼在他身上的人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甚至還幸災樂禍的煽風點火。
「維克托你夠了!」
用盡全力爆出一句,他狠狠地把愛人的手從肩上拿開,頭也不回的離開冰場。
「你看,再鬧事啊,遭到報應了吧?」
金髮的俄羅斯猛虎涼涼的說著,腳下的冰刀一蹬一踩,瞬間移動到兩個規定圓形外的距離。
少年滑到一旁拿起自己的水瓶喝了幾口,和身邊的紅髮少女交頭接耳了一番後也雙雙離開冰面。
「為什麼勇利生氣了?」
維克托扁了扁嘴,委屈的望向剛好停在他旁邊的格奧爾基。
「王子生氣了,當然就是要給他一個吻啊。」
格奧爾基陶醉的把手伸向遠方,給出的回答卻絲毫沒有解決他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維嘉!不准偷懶!」
老教練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冰場的另一側傳來,維克托想,自己大概是找不到人問了。
他總覺得今天的大家都特別沒耐心,是因為聖誕節還要訓練所以覺得很不高興嗎?
放眼望去,冰場只剩下他比較不熟悉的夥伴,熟悉的那幾個幾乎都腳底抹油溜了。
「太過分了吧⋯⋯」
他嘆了口氣,將冰屑拍掉後繼續下一次比賽節目的練習。

「哇,抱歉啊,勝生,你等很久了嗎?」
清爽的女聲從遠方傳來,勇利抬起頭看見大包小包的米拉與尤里奧正朝著他的方向前進。
「還好,我這邊東西也差不多買齊了!」
勇利笑著對他們舉起手上的購物袋,尤里好奇的伸手往他的袋子裡翻了翻,哇了一聲表示讚嘆。
「好了,豬排飯,快帶路。不曉得雅科夫教練那邊可以拖住老頭子多久。」
「那我們叫車回去吧?」
隨手叫了台計程車,他們便往維克托的公寓駛去。
從冰場附近的百貨公司到維克托家的距離不算太長,剛好讓他們可以討論一下等會佈置的流程。
「你要不要考慮偷偷整他一下?」
米拉笑著提議。
「不好吧⋯⋯我怕他有心靈陰影?」
「沒差啦,老頭的心理素質很強健的!」
「那好吧。」
想想覺得有道理,勇利就抱著小小的惡作劇心態傳了訊息給維克托。
將手機轉為飛航模式後,他便帶著另外兩人一起進門。
「馬卡欽,我回來啦!」
進門後,毛絨絨的大狗歡快的衝出來在他的臉上一陣亂舔,濕漉漉的舌頭在他的臉上留下涼涼的水漬。
「馬卡欽要幫忙嗎?」
勇利蹲著摸了摸愛犬的頭,從袋子裡摸出一個馴鹿耳朵形狀的小頭飾戴在馬卡欽的頭上。
「米拉,妳等等貼完壁貼可以幫我給馬卡欽穿襪子嗎?在紅色的袋子裡!」
「哦好啊,你不自己給馬卡欽穿嗎?」
「我還要出去一趟!」
「豬排飯,你就這樣把我們丟在你家當免費勞工喔!」
尤里的頭上沾滿了細碎的雪花,掉在他全身的屑屑讓他打了個噴嚏。還在身長期的少年身高實在是不太能好好的把高大的聖誕樹組裝完成。他嘖了一聲,從客廳拖了一張椅子讓自己可以站得高一些。
「喂,馬卡欽,幫我拿那個有很多球球的紙袋。」
尤里試探性地對牠說著。
「汪?」
像是聽懂了他所說的話,馬卡欽咬著他剛剛所說的紙袋拖了過去。
「好聰明!要是波奇也可以這麼聽話就好了。」
想起在家裡地位比他還高上許多的波斯貓皇,尤里感嘆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搖尾巴的大狗,忍不住揉了揉牠蓬鬆柔軟的頭。
——叮咚!
他瞇著眼睛瞄了一眼手機的訊息顯示。
「您有一則來自『老頭』的訊息」
「唔哇,該不會是找不到豬排飯結果殺到我這來了吧⋯⋯」
暗叫不妙,尤里趕緊加快自己佈置的動作。他快速的把五彩繽紛的彩球掛上聖誕樹,再把金蔥的緞帶繞在樹梢。
「尤里,我把壁貼貼好囉!你要幫忙嗎~」
「妳不是要先幫馬卡欽穿襪子?」
「我穿好啦!」
米拉悠閒的聲音從隔壁房傳來,少年放下手上的裝飾品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少女甚至已經換好了聖誕節的派對服。
「妳竟然連衣服都穿好了⋯⋯」
「我也有準備你的,你看,是很可愛的馴鹿裝喔!」
「老子才不要穿什麼馴鹿裝!」
——叮咚!
尤里跳下椅子,發現在他專心裝飾的期間,手機的未接來電竟然高達數十通。
「靠,米拉,維克托瘋狂打給我耶,我要不要回撥啊?」
少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臉上難得顯露了一點點緊張。
「呃,這真是個⋯⋯好問題⋯⋯」
少女湊到他旁邊一起看他的手機,不由得也有些不安。
「還是我們佈置好就閃人,晚上拉格奧爾基去酒吧的派對?」
「我覺得可以耶,就這麼辦吧。」
心照不宣的點點頭,他們決定拋下仍在外頭的勇利,自己先避難去。

「波波維奇,勇利都不接我的電話,尤里奧也不接我的電話——」
維克托看起來像是委屈得要哭了。
「呃,可能他們在忙吧。」
心知肚明三人究竟在忙些什麼,抱持著不要破壞驚喜否則自己明年會交不到女朋友的心態,他很有義氣的沒有出賣他們的計劃。
「我都打幾十通了結果一通都不接,他們還能忙什麼⋯⋯今天是聖誕節,不是應該要跟情人一起過的嗎!」
嗯,所以你的情人不是正在準備嗎。
格奧爾基默默的在心底吐槽。
「你沒有情人不能過就算了,但為什麼我明明有勇利還要待在這裡訓練?」
「喂。不要偷嗆我啊,維克托。」
明明自己是來安慰人的,但他有種自己根本就不應該過來安慰這個巨嬰的感覺。
他真的好想回家喔,沒有女朋友但總能好好睡一覺吧?
「雅科夫——你不能放我回家過聖誕節嗎——」
維克托像是失去了跟他說話的興致,突然想起對雅科夫撒嬌也許還能有點用,便往他的方向滑了過去。
「不行。你今天沒有把節目的雛形滑出來,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嚴肅的教練對著他頑劣的愛徒板著臉,臉上深刻的皺紋像是能夾死蒼蠅。
雅科夫有點頭疼,若不是三人組在前一週就跑來拼命地說服他、希望他能幫忙配合,他也很想回去找莉莉婭吃頓美好的聖誕晚餐啊。
難得今年前妻的臉色好看了許多,甚至願意給他一張邀請函,說什麼他都不應該錯過這個好機會。
若能回去她的身邊也許就看今晚了,但現在他還得跟自己的學生大眼瞪小眼。
雅科夫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地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角。
「勇利是不是嫌我老了就不要我了?」
維克托根本無心練習,隨性的滑了幾圈後又滑去休息區拿自己的手機。
當他碎碎唸著點開訊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了。
冰場的涼意突然被放大數百倍,像有人往他身上潑了一整桶冰水。
兩行簡短的訊息佇立在聊天室的最頂端,最下面是一個精緻的小豬貼圖。
「維克托,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下比較好。」
「或者晚點我們可以談談。」
若說方才他的委屈是裝的,現在就變成真的了。
「雅科夫——勇利他不要我了!」
維克托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就這麼落了下來。
珍珠般的眼淚配著他不可置信的聲音起了良好的戲劇效果,他顫抖著手向他的教練秀出手機上的訊息,碧藍的雙眼是滿盈的不可置信。
年邁的教練瞇著眼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看清楚訊息後他也傻了眼。
勝生,你也玩太開了吧。
知道對方八成是在對維克托惡作劇,老教練突然覺得,自己不如放自家學生回家跟他的戀人過聖誕節比較實在。
為什麼這些選手們一個比一個不省心?明明以前都很可愛的不是嗎?
抱持著永遠都無法得到解答的疑問,雅科夫覺得如果再把維克托留在這,他今天可能沒辦法保持良好的血壓到回家。
「⋯⋯維嘉,你回去吧。」
不等雅科夫把話說完,維克托就風風火火的衝出冰場換回自己的運動鞋準備回家。
「這小兔崽子也衝太快⋯⋯」
「雅科夫教練,我也可以回家嗎?」
望著維克托迅速遠去的背影,格奧爾基研判了一下情況,默默地靠了過去。
「⋯⋯你們都回去吧。」
得到教練的首肯,他便開心的滑回一旁的休息區。
「嗯?米拉跟尤里叫我?」
點開三人的聊天室,格奧爾基快速地查看自己的未讀訊息,回了個好。
至少今天不用自己過了,他邊哼著小曲編愉快的收拾起包包。

「快接電話啊⋯⋯」
對比起格奧爾基的雀躍,另一頭的維克托坐在計程車上,正心急如焚的撥給勇利。
當電話的那端終於接通的時候,他有種烏雲稍微散去的安心感。
而當他聽清楚之後,那頭傳來的卻是個毫無緊張感的聲音。
「嗯?維克托?怎麼了嗎?」
略微低沈的女聲疑惑的問著,他想了好半晌才認出來那是真利。
「真利,怎麼是妳?」
「哦,我那傻弟弟大概是把手機關機了吧。以前為了怕有人找不到他,他手機關機的話就會把通話轉給我哦。」
他能聽到真利說話的聲音裡伴隨著輕淺的呼吸聲,想來是在抽煙。
「那沒事了⋯⋯不對,最近勇利有哪裡怪怪的嗎?」
他著急地問著,過了幾秒後才聽見一聲笑。
「勇利有沒有哪裡怪怪的,我想與他朝夕相處的你會是最清楚的吧?若他真的沒接你的電話,或許那傢伙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們家弟弟啊,可是很固執的哦。」
維克托沈默了一會後,發現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可問的便掛斷了電話。
猶豫了幾秒,他不死心地再播了一通給尤里。
這次終於沒讓他失望,電話的答鈴持續了不過幾秒便被人接起。
「老頭?找我幹嘛?」
「勇利沒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我早就沒跟他在一起了,你怎麼會問我?」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心虛,但現在的維克托實在毫無心力去注意。
「沒事,我先掛了。」
「喂你話——」
等不及聽完對方的抱怨,他便迅速地切斷了通話。

當司機終於停在他家門前,維克托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上次被弄的如此不安究竟是什麼時候了?他努力回想,卻只想得到當年大獎賽之前,勇利告訴他「我想與你談談」後,就這麽單方面想與他切斷關係。
拜託不要再重演一次,三十歲的心臟承受不了。
抱持著難以訴說的緊張,維克托顫抖著手,將鑰匙插進鎖孔。
當他轉開門時,首先刺激他聽覺的是一聲刺耳的炮響。
「生日快樂!維克托!」
當他終於反應過來後,映入眼簾的是戴上聖誕老人的帽子,看起來有點靦腆的愛人。
伴隨著炮聲一起的,還有在他眼前緩緩飄落的各色小紙花。
家裡冷色系的擺設被不知何時佔滿房間的暖黃燈光染滿顏色,無聲閃爍的彩燈像是夜空中散開的星點,一閃一閃的打著拍子。
巨大的聖誕樹立在落地窗的旁邊,上面裝飾著滿滿的彩球與緞帶,讓向來鮮少過節的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佳節的氣氛。
心中設想的情境與現實的落差過於巨大,讓維克托的思考在這一刻徹底斷了線。原本他想像的,是清冷的房間與無聊的窩在地上的馬卡欽,而勇利只留下一張「不要來找我」的字條在桌上就這麼失了音訊。
但現在是怎樣?
維克托呆滯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彷彿連言語的能力都一同喪失。
「怎麼了?維克托?你不開心嗎?是我把家裡弄的太亂了還是⋯⋯?」
見他毫無反應,勇利似乎也顯得有些緊張。
連珠砲般的問題衝進了他的腦海,但他卻找不到任何詞句來組織。
「你是冷到了嗎?怎麼看起來這麼呆啊⋯⋯」
放棄向他索取回答,勇利放下手上的拉炮,小跑步給定格成了石雕的戀人一個暖呼呼的擁抱。
感受著與外頭的風雪截然不同的溫暖,維克托緩緩地伸手環住對方的腰,動作輕柔又緩慢,像是怕萬一用力過猛,勇利就會隨著雪花一起消失不見。
確認好臂彎中的愛人不是海市蜃樓的幻象,終於鬆了口氣的維克托默默的把臉埋進勇利的脖頸。
「嗚哇,好冰!」
被強烈的溫差凍著了,勇利小聲地抱怨了一句後突然感覺脖子旁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用力地抖了兩下。
不只是隨著細碎髮絲搔過臉頰的癢意,同時似乎還有滾燙的水滴也落在自己的皮膚上。
「⋯⋯你在哭嗎?」
不確定的拍了拍維克托的背,問出這句話後他甚至感覺到維克托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擤了鼻涕。
「勇利好過份。」
「什麼啊,你才好過分吧,不可以在我的身上擤鼻涕啦。快去拿衛生紙,你這個髒鬼。」
「不要,我不要放開勇利。」
像個委屈的大孩子,維克托繼續把頭埋在勇利的身上任性地搖了搖頭。
「所以怎麼了嘛,我還以為你是不喜歡我們做的裝飾呢。」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要跟我分開!今天是聖誕節耶!」
啊,原來在意的點是這個嗎?
勇利毫無反省之意地想著,但明明維克托不是從來不過聖誕節?
「那是尤里奧叫我說的啦。」
他想了想,決定把責任推給跑掉的少年。
維克托鬧起脾氣來實在是太折騰人,不能只有他一個人獨自承擔。
「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的⋯⋯」
「下次不會了,你不要哭了啦。」
輕輕地抬起愛人哭得紅通通的臉,勇利盯著他好一會後忍不住失笑。
「你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在反省!」
維克托總覺得勇利有些幸災樂禍。他看著愛人微笑的臉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但又沒辦法真的生氣。
「我有在反省啊,只是維克托你應該哭到看不清楚我的臉吧,你看錯了。」
堂堂正正的說著違心之論,勇利捧著維克托的臉狠狠地揉了兩下,權當他昨天半夜偷捏自己臉頰的報復。
「你還捏——嗯!」
抱怨的話還說不到一半,維克托就看著眼前的愛人閉上了茶紅的雙眸。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柔軟又溫暖的唇瓣已經直接貼上了他的雙唇。
蜻蜓點水的吻持續了幾秒就要分開,然而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勇利的維克托在對方打算要退開的時候將他摟緊,加深了這個帶著淚水鹹味的吻。
當兩個人都覺得有點缺氧的時候,他們才微微喘著氣將彼此放開。
「我就惡作劇一下,至於嗎。」
「你每次惡作劇根本都在考驗我的心臟強度⋯⋯」
「至少尤里奧說的很對啊,你的心臟真的是挺強的。」
「那都是你訓練出來的!也不想想看我每次哭都是因為誰!」
「好啦,你真的很愛計較耶。」
他們大聲地對彼此抱怨,對視一眼後又笑著抱成一團。
「勇利個性這麼機車我也還是會愛你一輩子的。」
「就算維克托你有時候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謝謝你喔?」
「不客氣,應該的。」
兩人吵累了之後,懶懶散散的躺在地上數起了方才他們貼在牆上的星星壁貼究竟有幾個。
「對了,維克托,我是真的有話要跟你說。」
平躺的勇利像是想起了什麼,翻了個身往維克托的方向靠過去。
「什麼事?」
「就是,你知道今天是聖誕節嘛。」
「然後呢?」
「你知道要說什麼嗎?」
「就是Merry⋯⋯」
「Me?」
維克托還沒把剩下的「Christmas」說完,勇利便率先搶走了他的詞。
——但這個詞似乎跟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當他意識到勇利真正的意圖時,他不禁瞪大了雙眼。
——因為勇利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精巧的小盒子。
「我知道有點突然,也知道我們兩個人現在都躺在地上看起來實在是有點蠢,但我還是想問你⋯⋯Would you marry me?」
「天啊,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維克托感覺今天的自己大概是淚水打造的,勇利竟然讓他在短短的半天內哭了三次。
幸福的淚水盈滿他的眼眶,讓他沒辦法看清勇利臉上彷彿能融去冰雪般的溫暖微笑。
「好啦,快點回答啦,你這樣讓我很緊張⋯⋯」
「⋯⋯你還知道要緊張喔,萬一我說不要怎麼辦?」
維克托笑著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把手上的水珠擦在未婚夫的鼻子上。
「如果你說不要我就⋯⋯之後再說一次?」
「⋯⋯當然好。」
維克托輕輕地向勇利伸出自己的右手,讓他把銀色的戒指套上自己的無名指。
「勇利,把你的手給我。」
湊過去在愛人的鼻子上親了一口,維克托接過勇利手中的盒子,慎重地將另一枚戒指也穩穩地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這樣你就是我的了。」
他笑著將勇利抱進懷中。
「這是我的台詞吧,你不要每次都搶我的話講。」
悶悶的捏住維克托的鼻子,勇利稍微從他的懷裡掙開,不輕不重的在維克托的臉頰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聖誕快樂,親愛的。」
「嗯,生日快樂。」
他們沈浸在甜蜜的氛圍裡好一會才想起自己現在還躺在地板上。
「哈啾!」
勇利率先被冷空氣攻擊,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不如我們去床上?」
維克托充滿暗示性的話語讓勇利不禁臉紅。
「晚上再說啦!」
他默默的把自己的毛衣往上拉起遮住自己逐漸燒紅的臉。
——看來明天雅科夫教練的冰場,會少了兩個應該要準時起床的選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