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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限定】5

  星街彗星在玄關送走了還殘留著難為情的戌亥床。儘管她真的不介意讓對方留宿,戌亥還是堅持己見,並且再次強調:「你真的是要對我有點戒心。」

  星街不認為需要警戒戌亥,但戌亥的表情讓她沒再多說。

  大門今夜第二次關上,電子門鎖喀恰閉合。

  星街回身收拾掉兩人使用過的杯子,又回到沙發坐下。

  她出神地看向沒有開啟的電視,只看到了自己無意識的摸著後頸的倒影。

  「──暴露了啊。」

  她自語。

  這個只有家人知道的祕密,被另一個人,還是一個Alpha知曉了。

  她很幸運,第一次發情期是在家裡吃晚餐時發作,從後頸、從靈魂深處爆發一般的熱潮幾乎讓她失去意識。

  由於家裡早早就為兩名青春期女兒備著藥品,情況很快就被控制住。

  只是當天她們家的咖哩滿溢著薄荷味。

  星街現在仍能想起那股不和諧的味道,忍不住失笑。

  最一開始,比起隱瞞,她更像沒有主動承認。她的朋友們唯一問過關於分化性別的問題是:「你是Alpha嗎?」

  她不是,她搖頭,就不會有人再問。

  沒人想過她可能是Omega。

  多虧了現代愈加發達的醫療科技,只要定期服藥,Omega連發情期都可以抑制的七七八八,平時更是半點費洛蒙都不漏。

  不會因費洛蒙暴露的情況下,隱瞞性別對星街彗星而言似乎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她不認為自己跟其他Omega有什麼區別,可能因為她是特別任性的人吧。

  當初她偷偷跑去當歌手,被家人發現時還遭受過強烈的反對。演藝圈堪稱是自信魅力的Alpha的大本營,她一個Omega闖進去就是羊入狼群。

  但她不管不顧、毅然決然。她有不被揭穿的自信,也有相應的決心。而她成功了。

  直到今天。

  星街說不上現在是什麼感受,也許她該擔憂、該害怕。

  如果性別被公諸於世,她要面對的可能不只是同業乃至於社會的奇異目光,最糟的情況下,她會失去粉絲、失去舞台、失去工作、失去她擁有的一切。

  就算不被曝光,現在的工作上必須長期面對一個與她有命運症候群──費洛蒙特敏症候群的Alpha,她也該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果是別人,也許她會擔心。

  但是看著對方的眼睛、看著戌亥的神情、聽見床說話的語氣,她便明白自己毋需多慮。

  這個Alpha、這個人、這個有著溫和平靜眼神的人不會背叛她、不會傷害她。

  她不需要害怕。






  「戌亥小姐,這就是上次的薄荷糖。」經紀人將整盒薄荷糖交給戌亥。

  「欸,還有這麼多……」

  「難得戌亥小姐說喜歡,當然是全都給你啦!這樣也好記得牌子,對吧!」經紀人朝她眨眼。

  戌亥心中一暖。「謝謝。」

  她的經紀人真的是值得信賴的好孩子。

  她吃掉一顆薄荷糖,熟悉的沁涼感在她口中化開。

  那個人的味道倒是不會涼涼的。她想道,隨即覺得有點失禮而壓下了念頭,靜靜等著那個因為換了練習室就又迷路了的夥伴。

  「兩年來還是第一次聽說戌亥小姐喜歡薄荷糖呢。」經紀人打破沉默說道。

  戌亥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她。「太傷我的心了。」

  「咦!抱歉,戌亥小姐說過嗎?我不記得了。」經紀人滿臉驚慌。

  「沒有,我沒說過。」

  「戌亥小姐──」

  戌亥被經紀人委屈的語氣逗的直笑。

  「非常抱歉!我迷路了!」星街彗星打開門大聲道。

  「沒事,這次只遲到十五分鐘,進步很多唷。」戌亥說。

  星街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燦爛的笑:「沒錯,偉大吧?」

  「才不偉大呢,請快去換衣服。」她背後的經紀人頭痛道。

  「好~我去換衣服,床醬等我喔~」星街說著,朝戌亥拋了一個媚眼。

  戌亥回以眨眼,星街顯得相當滿足的前去更衣。

  「戌亥小姐跟彗醬感情很好呢。」戌亥的經紀人感嘆的說著。

  戌亥想了想,道:「是她社交力太高了。」

  如果撇除性別問題,她們搞不好會更加親近。

  「確實,以前只是聽聞,現在實際上見過幾次就覺得真的好厲害。」經紀人語氣中滿是崇敬,她看著戌亥笑了笑:「從沒見過戌亥小姐這麼快跟別人混熟。」

  「說的好像我有社交障礙一樣。」

  「沒有嗎?」

  「有的。」

  兩人一陣輕笑。

  換完衣服的星街跟著舞蹈老師一起回到練習室,戌亥站起身。

  她們浮誇的舞蹈老師設置好藍芽喇叭,高高揚起嘴角,朗聲說道:「兩位準備好了嗎?」

  戌亥很想說還沒。

  「還沒。」

  有人替她說出口。

  舞蹈老師笑咪咪的點點頭。「太好了,我們開始吧!」

  可怕。

  星街傻了一下,隨即挺起胸膛。

  「開始吧!」尾音微微顫抖。

  低笑了兩聲,戌亥跟著音樂節奏和老師的指示開始暖身。




  又是近兩個小時的摧殘,舞蹈老師瀟灑離開,給眾人留下帥氣的背影。

  逐漸習慣老師作風的兩位經紀人看著沒有習慣劇烈運動的兩條鹹魚,各自開口:「星街小姐,該移動了。」「戌亥小姐也是。」

  這裡的人盡是惡魔。

  戌亥瞄了眼還攤平在地上扮演屍體的藍色身影,掙扎著起身。

  據說Omega體能都會比較虛弱。

  「床醬要換衣服了嗎?那我也去!」看見戌亥站起,星街立刻表示。

  ──看來也是因人而異,也可能是她的精神力太強了。

  星街從地上爬起,在將要完全站直時突然膝蓋一軟。戌亥沒有多想,往前一步用懷抱接住了她,淡淡的甘甜味傳進她的鼻腔。

  她憋住氣。

  「喔,抱歉,謝謝。」星街朝她感激地笑,面對戌亥眼神的瘋狂暗示還是攤在她身上,甚至聲音甜美的要求:「腳軟了。床醬扶我去更衣室~」

  不行吧。

  戌亥反射性的想拒絕。

  她看向星街的經紀人,對方卻只是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鍋我不接。

  ……此時讓經紀人來接手也顯得太過刻意,戌亥只得「嗯。」一聲應了下來,充分感受到有苦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戌亥攙扶著星街出了練習室的門,但即使隔絕了他人的視線,星街仍是幾乎將整個人的重量放在她身上。

  戌亥突然了悟。

  由於兩人距離過近,她們在前進的過程中努力控制著呼吸的次數,當戌亥終於將星街安置在更衣室的椅子上並拉開距離後,她們同時大口喘起氣來。

  「哇,差點就要窒息了。」星街發出戲劇化的顫聲。

  「真的……」戌亥靠在窗邊,貪婪的汲取著新鮮空氣。

  緩了一陣子氣,戌亥眼神複雜的看向星街。

  「抱歉啊,真的走不太動。」星街傻笑。

  畢竟是連她這個Alpha都覺得辛苦的運動量。

  「沒事嗎?要不要跟老師說一聲?」戌亥擔憂的提議。

  「沒事啦,真的吃不消我會直接躺在地上哀號給她看的。」星街比出大拇指。

  「只是跟床醬一起跳舞太開心了,可能真的稍──微、稍──微有點勉強自己了,稍微而已啦。」她的聲音同時透著虛弱和興奮,戌亥真的不明白星街怎麼做到的。

  見戌亥皺著眉頭,她才又可憐兮兮地補了一句:「抱歉啦,下次不會了。」

  「……經紀人會擔心的。」戌亥說。

  「沒關係,她習慣了。」星街立刻回道,語氣驕傲。

  真不知道星街的經紀人得吃多少頭痛藥。

  戌亥無奈的看她一眼,從鎖櫃拿出衣物,前去隔間更換。

  當她更衣完畢,出來便見恢復了點力氣的星街正在取鎖櫃中的衣服。

  「床醬換衣服好快。」她發表感想。

  「是嗎?」戌亥不知道怎樣的速度算快。

  「啊。」星街突然想到什麼,雙眼發亮的盯著她。

  戌亥有不好的預感。

  「床醬喜歡薄荷糖嗎?」她嘴角勾起揶揄的弧度。

  果然。

  「……喜歡。」戌亥回道,聲音比平時更低。

  「一直都喜歡?」星街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戌亥邁開腳步,從星街的背後繞過,拉開門。

  「最近開始喜歡的。」

  「嘿──」

  戌亥反手將那個得意的聲音擋在更衣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