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天生一對13　實玄


稍晚，所有該到的人都出現了，電磁爐上的砂鍋很快就滾得香氣四溢，煉獄、宇髓煮料不手軟，獪岳只給自己的學弟夾菜擦嘴，玄彌和炭治郎則像家政婦一樣一直為大家整理、端盤子。

「玄彌，坐下來吃吧。別忙了。」明明才是主人的實彌除了提供寬敞的場地之外，什麼事情都被搶去做了，他只得把人拉住，往碗裡硬添了一些料，挪出空位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
「唔嗯...謝謝學長。」玄彌有點不自然地入座，順便往炭治郎那看了一眼，想跟自己朋友坐一起的想法表露無遺。
「竈門學弟，多吃一點！」
「等、等等，煉獄學長，我的碗還很滿...」
「多吃一點，這樣子我們對練的時候你才有力氣！」
「煉獄學長...」

看來想跟炭治郎一起坐是沒辦法了呢。眼中好友躲著學長熱情菜夾湯杓的畫面讓玄彌理解，今天晚上無論如何自己都只能坐在直屬身邊了。

「玄彌，快吃，別餓著。」

溫柔語調從旁響起，玄彌隨意嗯啊應了一聲，夾起肉片送入嘴中。

「！！」好吃！好好吃！目眶瞬間撐大，舌頭上彷彿有無數歡樂小點在跳舞，柔嫩滑軟的肉片吸收了蔬菜燉煮過的湯底，搭著自身肥瘦恰到好處的油脂量，讓玄彌很快地猛吃三、四片──從來沒吃過品質這麼好的肉...在家裡為了弟弟妹妹，玄彌總是把好東西都留給他們，就算很想品嘗也還是要求自己忍耐。
「玄彌喜歡？」只要愛人出現就不會移開目光的實彌當然沒看漏這一幕，他很快地又用夾子涮了好幾片，送到對方的盤子裡。
「唔！學、學長，我，我沒關係、那個、剛剛吃那些就夠了，學長也還沒吃，所以我...」
「沒關係。喜歡就多吃一點，不夠再去買就好。」看穿了玄彌的心事，實彌知道眼下不能抱住對方訴情衷，只能肯定溫柔地望進對方雙眼「好好享受這一餐吧。」
「學長...」
「喔喔喔，上啊！不死川！」從來不會放過任何八卦的宇髓馬上從座位上跳起來，手上夾子直指白髮同學大呼小叫「快點華麗的談戀愛啊！」
「你！」
「唔姆！我要被超越了嗎？那可不行！」煉獄放下手中筷子，囫圇吞下口裡飯菜，抓起紙巾一抹嘴巴後轉向炭治郎「竈門學弟，我們也來談戀愛吧！」
「哈？！！」
「雖然竈門同學是Beta，但我不介意！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欸？！！！！」

炭治郎蝦子剝到一半直接騰空石化，煉獄拉過他的手直接把那半截脫殼後的蝦肉給一口咬下，並搶下剩下半截剝完後塞進炭治郎嘴裡。

「好！約定成立！」
「學長！！？」
「喔喔喔！煉獄猛啊！真是太有男子氣概了！」宇髓拿著夾子朝被清空的不鏽鋼菜碗敲個不停，製造大量噪音企圖炒熱氣氛「怎麼樣，不死川，你不打算回應嗎？」
「呿......我才沒那麼無聊。」眉頭一皺，實彌擺出嫌惡且不願同流合污的樣子，一旁獪岳馬上見縫插針。
「唷，可憐的單身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帶著勾玉的男子邊說還邊伸長手繞過善逸脖子後方給他擦另一邊的臉頰「嫉妒？」
「..................」要不是玄彌現在就坐在旁邊，不死川實彌發誓自己一定會撲上去把這個傢伙打進醫院。
「怎麼樣！？不死川？要不要乘勢告白，集體成婚？」
「啥！？你在講什麼不正經的東西！？給我坐下...」
「不死川小弟弟，你的天配老公已上線，請查看愛的郵件信箱！」完全忽略實彌的青筋程度，宇髓乾脆繞到玄彌身後，把夾子當成麥克風用誇張滑頭的語調說「限時專送喔！」
「宇髓學長！」在宇髓湊近自己耳邊的時候，玄彌電到般整著人震了一下，實彌馬上伸出手推住同學白目的臉。
「滾開，不然我就...」
「唉唷，這年頭媒人真難當，不僅犧牲金錢、犧牲色相，現在還要犧牲性命了？」
「學長...」

真是的到底都在鬧什麼？玄彌皺眉看著這些二年級互相鬥嘴鬧事的樣子，轉頭接上好友炭治郎同樣困擾的目光，但被強迫分開坐的兩人根本難以互相支援，善逸被夾在中間和獪岳的霸佔裡也沒辦法脫身，三人只能眉來眼去並在心中暗自祈禱這個飯局能和平落幕。
的確，再怎麼樣熱鬧的聚會中有結束的時候，等大夥兒都鬧夠、桌面也將近杯盤狼藉，代表一切都接近尾聲了。獪岳抓了善逸丟下會場不管直接開溜，隨意收拾一下之後煉獄搶著送炭治郎回家，宇髓則接了一通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導自演的電話後也表明必須離去，最後又只剩下「情況未定」的玄彌和實彌。

「玄彌要一起回去嗎？」穿好鞋後炭治郎站在門口對還雙腳光溜溜的玄彌問。
「竈門學弟不想跟我獨處嗎？」煉獄雖然眼睛仍然炯炯有神，但此刻的笑容卻有些僵硬了。
「不、不是，煉獄學長，我和玄彌原本就住在一起，所以...」
「炭治郎先回去好了。我、我想幫忙整理完再說。」畢竟也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實彌學長才被強迫開啟了這個聚餐的。而且我才不要當電燈泡呢。玄彌一邊慢慢在心裡把話說完，一邊有點抱歉地回答「炭治郎不要擔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會打給你的。當、當然，你有事情也打給我。」

不愧是青梅竹馬啊！要不是當事人頻頻親口否認，這種程度和行為說沒在交往誰都不會信吧！？

煉獄和實彌難得心中迸出同樣的句子，他們互看一眼後默契地一搭一唱。

「玄彌願意幫忙嗎？太好了，謝謝你。那我來收垃圾，你可以先把碗盤端到水槽。」
「走吧，竈門學弟！我會好好護送你回家的！」
「...好吧。玄彌要注意安全喔。」
「嗯，我會的。炭治郎也是。」


好不容易門終於關上，實彌與玄彌再次回到了「兩人世界」，然而猶如霧裡看花的關係卻讓喧囂過後的寂靜更讓人喘不過氣。接下來的時間裡除了一些整理上必要交流的字句外，他們再無更多對話，中間玄彌接了炭治郎的電話，雖然聽不清楚詳細內容，但實彌莫約能猜到煉獄的告白成功了，這讓他感到心頭更加沉重，即使玄彌決定留下來，安分地洗過澡、躺上同一張床也一樣。

「學長。」憋了很久之後，玄彌朝背對自己的身形拋出呼喚，而對方也很快地回應。
「怎麼了？」實彌並沒有轉過去，只讓聲音翻過肩頭讓對方知道自己還醒著。
「學長不生氣嗎？」
「生氣？」
「嗯......我覺得自己好像很渣一樣...」玄彌縮在被子裡，雖然兩人沒有相對面，他仍然有種不敢面對對方的心情「學長付出那麼多，我卻好像還不知道在幹麻......」但是又不想勉強自己在沒有心動衝擊的時候作出決定...玄彌把自己蜷起，對於不曉得如何面對這種狀況用最消極的方式來處理。

天堂與地獄啊...我還能說什麼...愛人就在身邊，卻什麼也沒辦法進展。不想勉強對方，但對方也難以釐清內心，又很怕有一天關係會突然結束......不，現在根本也什麼關係都沒有，只能勉強說是直屬學長學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能夠連結彼此的「正當原因」了。天配什麼的其實根本不管用吧......難道都是自己太天真了？那些成功與天配走到最後一步的果然都只在少數成功人士身上吧...連讓對方心動都沒有辦法，還談什麼配不配呢...

稍微扭頭回瞥過去，實彌眼角餘光看見自己心愛的Omega自我防衛躲避的樣子，心痛和無奈攪和在一起，像是一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料理。

「學長...對不起...」

我的天啊不要跟我道歉...明明、明明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擅自......

「既然這樣的話，玄彌直接跟我交往好嗎？」腦中想的是一套，做出來的行為和說出來的話卻又是一套，實彌其實也很害怕，害怕所有的事情到最後終究崩塌成廢墟，他只能自己一人面對哭笑不得的荒唐。
「欸？」
「雖然我還沒有讓玄彌心動，可是也許交往以後，那種感覺才會在每天每天之中慢慢浮現出來。」講出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電台賣藥式言論，實彌此刻也是躲著不敢面向玄彌的。
「........................」

接下來是很長的一段沉默，好像這房間裡從來就只有他自己一人般照舊。

啊...大概不行了吧...都已經做到這地步了...還是沒辦法得到回應，那麼大概就是不行了吧......
寂寥無比的話像是井底緩慢上飄的氣泡，逐字逐句從疼痛深處冒上心頭，實彌忍不住縮緊了自己的身體──好幾個月的追求未果，中間又發生違反自己信念的事件，現在連爛廣告台詞般的交往邀請都用上了，對方卻依然......


「好。」

嗯？你說什麼？

「就跟學長交往看看吧。」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