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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雨絲打上窗櫺的聲音。

  清晨落下的細雨使破曉不久的天空仍是一片朦朧的灰,如同化在水滴中的塵埃,無色的透明中摻雜了幾絲濁意,成了難以被明確定義的曖昧色彩。

  希斯克里夫昨晚沒有將窗簾拉上,所以無論是此刻窗上不留輪廓的水痕,抑或昨日傍晚那場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大雨,在他五感烙印下的風景遠比記憶所留下的認知更加地鮮明。

  西諾依稀記得,近乎血色的晚霞張揚地佔據了整片天空,浸染了濕氣的冷意隨著希斯克里夫指尖沾上了他的臉側,突如其來的陣雨落在了他們不熟悉的這個國度,就連在窗邊滑落的雨絲看上去都是那麼地陌生。

  落日時分,白晝最後的光線溼淋淋地融在了大雨之中。

  清冷的,明晰的,這股濕意讓西諾想起了自己在蕭伍德森林裡的小木屋,當雨水將土地徹底打濕時,浸入鼻息的也是相同的氣味,五感隨著濕意不斷朝向外界綿延,這時他的感官會比往常來得更加敏銳。

  「果然還是太擠了啊,兩個人一起睡什麼的。」

  西諾試圖伸展僵硬了整晚的四肢,嗅到了仍然殘留在這個房間的──屬於希斯克里夫的魔力氣味。

  只要下了雨,希斯克里夫的房間就會變成屬於他的マナエリア。

  按著仍隱隱作痛的頸側,西諾想著那不合對方性格的咬痕大概還留在上頭,如同野獸啃食獵物烙下的印記,帶著一點血絲乾涸的暗紅,以及無意識刻下的慾望。

  拾起頸圈將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一同藏起,西諾知曉這是心照不宣的行為。

  頸部、肩頭、手腕……循著若有似無的痕跡前行,視線來到了也留下齒痕的掌心,對他而言人類的咬合力比起野獸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唯獨印下缺口的手掌依然疼痛。

  只要是希斯克里夫想要的東西,犧牲性命抑或流下鮮血,不計任何代價他都願意親手奉上。

  不管是由森林花朵編織成的花環,還是將軍的位置都與希斯克里夫十分相襯。

  他不會拒絕希斯克里夫所給予的一切,所以他也一樣希望希斯可里夫可以接受他以雙手獻上的所有,哪怕──那並非是本人所予以的期望。

  「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讓你得到它。」

  沿著落在臉側的金色髮梢,他以指尖摩娑著希斯克里夫格外精緻的輪廓,最後來到了嘴唇之前,以比羽毛還要輕盈的力道無聲落下。

  「但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我沒有資格能夠成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