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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蚨蝶

取得截全的王璽後，算盤打來通話。

「主子，您與截全分出勝負了嗎？情況如何？」
「還活著。你平時可沒這麼體貼，出什麼事了？」

畢竟是以自己為模板做出來的AI，羿懷疑到底是發生什麼異常算盤才會連絡自己。

「這……是這樣，四季閣這兒的防火牆偵測到奇異的訊號……」
「你們的位置曝光了？」

羿心想，就算遲早會曝光，速度也太快了。
現在新崑崙除了師傅還有誰能夠攻破算盤的防火牆？
但截全在監獄時提到師傅暫時聯絡不上——但下一句算盤的話便打消羿接下去的念頭。

「不，但對方的位置怕是相當接近。」
「知道了，我立刻回去。你顧好軒軒，別讓任何人出入。」
「遵命，大人。」

羿回到四季閣，從算盤手中得到奇異訊號源的座標。

操控顯示裝置，羿皺了下眉頭，發覺是生成魂境的核心，串聯猿人腦的運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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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經過運算室時，就令羿感到非常不解。

本該建在靈樞附近，留給管理該區太陽的的辦公區域不知為何整個不見。
和其他十王的靈樞不同，中央加裝了巨大的空罐。

羿當下雖然詫異，但因為要趕路便繼續前行——然後，發生了詭異的現象。

明明是往前行，卻彷彿繞了一圈，無法走出靈樞所在的區域。
線路接觸不良的刺耳聲越發尖銳，不知從哪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滴落的紅色液體最初彷若綿綿飄雨，濺在地面奏響出滴滴答答的水聲，但隨著時間經過，雨勢越發磅礡。

為了觀察水勢，羿望向上方，一瞬間看到好幾個黑色人影吊在其中，但又消失。
而過沒幾秒，一個巨大的身影眼冒紅光，看起來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伴隨淒厲的尖叫，羿看到靈樞中央巨大的空罐浮現出人臉，周圍被紅花覆蓋到一半，地上躺著好幾具屍體。

持續一段時間後，異狀便消失，羿認為這種不明所以的狀況一次就很夠了。
而現在，運算室又變成他所不認識的模樣。

最先映入眼簾，連接靈樞的線路不見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用大紅瑾和粉色絲綢裝飾的喪禮花圈和花籃。
花圈中央的粉色蝴蝶圖案，暗示著躺在靈樞裡的太陽是誰。

靈樞的所在位置變成類似靈堂的區域，沒有遺照，卻有比羿不知高了幾倍的帳幕撐起。
後方鼓起的圓形物體宛如墳塚，同樣鋪滿了服喪時才會裝飾的大紅瑾。
彷彿察覺到羿的到來，垂下的布幕自動揭起，裡頭只能瞧見一片白光，其餘什麼都看不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羿毫不畏懼地踏入其中。
而他沒有發現，周圍閃過代表連入靈樞的六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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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門扉形狀的白光，羿被周圍充斥著粉色煙霧，如夢似幻的光景吸引。

但下一個瞬間，身上的玄蝶脫離羿的掌控飛往前方，他想抓卻沒能抓到，眼睜睜看著玄蝶被某個狀似睡蓮的機械吞吃裹住。

與此同時，和紅色古樹的聯繫也中斷了，這並不尋常。
作為依附扶桑所建立的新崑崙，理論上沒有地方是它到不了的。

羿跑向前，發現眼前是自己的熟人，掌管這區域的十王之一，蚨蝶。

她輕快地哼著歌，把玩著右邊垂落的肉鬚。
赤裸的身軀只拿著綠色的毛巾遮住胸口和下方的私密處，看起來何時走光也不奇怪。

「哇，好久不見！你是......你是誰？」

羿眨了眨眼，察覺到和他交談的人記憶有問題。
他選擇過往蚨蝶熟悉的態度去提問。

「我才想問，這裡是哪裡？你把我的玄蝶怎麼了？」
「我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別杵在那裡，快進來泡啊，水溫正暖呢。」

「......不，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說——」
「你別急，沒有什麼事是泡湯無法解決的。別客氣，大家都歡迎你。你先進來泡，我們再談。」

羿有些無語，看來自己不按照蚨蝶說的做，事情不會有進展。

他觀察起周遭，隨著剛才蚨蝶邀請自己進入溫泉，周遭一直籠罩著的粉色迷霧散去，展現出其姿態。
遠處是狀似蓬萊的漂浮山峰，偌大的溫泉被荷葉所環繞，泉水內看不見其他人。

但在新崑崙，很明顯沒有符合這場景的區域。

為了驗證內心的猜想，羿嘆了口氣，決定暫時先順著蚨蝶的意思行動。

他脫下道袍，將生成緊身衣的機械關掉，進入溫泉。
但他依舊警戒著，不敢離剛才放置道袍的入口太遠。

「好久不見，你剛說你是誰？」
「我要你手中的王璽。」

「王璽？是冊封大典時拿到的那個嗎？我知道喔，我記得它做工很精緻呢！
呵呵，這地方很美對不對？山光明媚，水色秀麗，還有很多好朋友一起同類。」

「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
「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嘛。小何，上次那些香魚還有嗎？烤一點出來招待新朋友嘛。
哎呦，你不要這麼怕生，這是個好人呀。」

蚨蝶轉向泉水中的某個方向說話，好像真的有人在那裡一同泡著溫泉，而後轉過頭繼續和羿對話。

「讓你見怪了，我們比較少接觸外人。以前我們日夜都在研究，大家跟著我一起熬了很久。」

明明沒有其他人在，蚨蝶好像聽到稱讚她的話語，咯咯發笑。

「哈哈，曹叔你別這樣說。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多虧大家相互扶持，研究才能順利完成。
研究什麼來著？應該是跟那個什麼計畫有關......對了，還有一個羿。」

「你終於清醒了嗎？」
「喔！你也認識羿嗎？就是那個每天都穿緊身衣來研究所的人。如果你碰到他，記得代我跟他說我很想他，有空記得來玩。」

蚨蝶不再說話，繼續哼起那不知名的歌謠。

羿起身走向溫泉的出入口，打開生成緊身衣的機械並披上道袍。

關於蚨蝶記憶異常的線索太少，他決定先繼續向前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