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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D FREEDOM] 奧布之夜AC/阿斯蘭X卡佳里/AthCaga
(四更)
(作者不知廉恥地妄想,遮臉自己跑)


11

「…並不是要妳道歉。」
昏暗的寢室中,阿斯蘭躺在床上,右手枕在腦後空望著天花板。

--

好事接二連三,壞事來的時候卻是一拖拉庫。

「藍色宇宙真的入侵了嗎?!近日發生在街上的炸彈攻擊,已經造成二死七傷,根據官方說法目前已掌握既定的線索,但坊間盛傳藍色宇宙入侵或許並非空穴來風…」
交誼廳中,米莉跟賽伊表情嚴肅地看著新聞。
「看來代表又要好幾天不能來了。」美玲雙手撐在桌面上,捧著臉說。

如同美玲說的那樣,卡佳里為了各種事件忙得焦頭爛額。

早上七點半,已有十數名內政行政官員正裝坐在辦公大廳開會,卡佳里穿著例行的首長服,雙手手指交疊。
五十幾歲的警政署長與國防部長分別坐在左右側的首席,他們坐姿端正,背脊挺直,大有水火不容的態勢。內政部長攻擊軍方對於境外勢力入侵的無能、缺乏危機意識;國防部長則冷語還不確定是否為外來勢力入侵,反而是內政部施政不力導致人心惶惶。
卡佳里弓起手指重敲桌面,問他們這樣吵有意義嗎?一句話消停了老頭間的戰爭,但難題並沒有被解決。
──該說雪上加霜嗎。
會議膠著草草結束,原以為有一點休息空間,偏偏托亞又進來告知拉克絲正在線上等她。
與拉克絲的通話時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決定在同意基金國加入的前提下,進行當面約談。

通話結束後,卡佳里仰頭癱在座椅上。
「卡佳里姐姐。」
「謝了。」
卡佳里伸手拿起托亞遞上的濕毛巾蓋住眼睛。
兩邊都是僵局。內政遇到亂流,而基金國請求加入的勢態兇猛,戰爭的哨音拼命吹響,已經無法再拖延。
──但是若考慮到煌他們前往基金國的風險,萬一發生意外,COMPASS可能會全盤皆輸。而且…咦…好像好幾天沒睡了…

卡佳里拉下毛巾,或許該去一趟基地,但她已經沒力氣了,趴在桌上按通桌上機的撥接按紐。
「這裡是薩拉一佐。」
「阿斯蘭,是我。」卡佳里的聲音慵懶無力:「我現在太忙了,暫時沒辦法去基地。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麻煩你過來一趟。」

柔軟的金髮格外凌亂,桌上滿滿三疊資料,地板上還有幾張散落的文件,箱子裡丟著件揪成一團的毛毯,稍微知曉卡佳里行程的人大概都能猜想到她大約有一週沒怎麼睡覺了。
所以當來者來到辦公室時,開口的第一句話是:
「要送妳回家休息一下嗎?」

--

車子駛在公路上,途經臨海公路,卡佳里坐在副駕駛座上,湛藍的海洋上有閃耀的波光,在她的眼底啵啵啵地跳著。
「…對了,我要說的是基金國的事情,對方的態度很強硬,拉克絲認為不應該基於懷疑就將人拒於千里之外,但是我們手上的資料太少了…」
「要我潛入調查嗎?」
阿斯蘭單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支著下巴,修長的身體靠著椅墊,當卡佳里轉過來時,看見的就是他好看的側臉。
「嗯。」
阿斯蘭姿態有些散漫地望著前方,過完彎道後隨即踩下加速。
「…太勉強你了?」
「咦…怎麼會。這是我應該做的。」
阿斯蘭的聲音很溫和,但卡佳里總覺得阿斯蘭在不高興,車速也很快,隨扈們的車子跟不上,都打來抗議了。
「抱歉,我知道委託你的事情很多,但是人手不夠,為了潛入調查,我這邊要考量支援的據點的安全性跟機動性,至少要再額外加派三種專業人手,加上前陣子煌他們處理非洲沿海戰線也出了一點問題…」
「卡佳里…」
「我知道,給我一點時間,只是最近還有爆炸的案子跟藍色宇宙扯上關係,查證也需要時間,歐亞聯盟對我們抱持懷疑的態度,我還需要能夠澄清的證據…」
「卡佳里。」
阿斯蘭語帶安撫地、輕喊她的名字。
帶磁性的嗓音像流動的水撫過她的焦躁,卡佳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繼續說:

「我在。」

一時間,好像忘了呼吸。
低沉平穩的嗓音輕輕摩娑過耳垂,一股讓人悸動的暖流流進心裡。
卡佳里微微動容,
──總覺得,稍微放鬆下來了。


「潛入調查基金國的事情,交給我接手,」
阿斯蘭騰出右手,手掌覆上卡佳里的頭髮,輕輕地撫摸。
「你睡一會吧。」
「…抱歉,我有些急躁了。」
卡佳里的聲音有些懊惱,但阿斯蘭溫暖的大掌卻又讓她神奇地覺得這些都不要緊的,他理解,也不在意。

──好像,以前也曾這樣。
卡佳里聽話地靜默下來,瞇起眼睛。
這樣的相處模式似曾相似,昏昏沉沉間,卡佳里恍惚夢見了阿斯蘭匿名ALEX的時光。

假裝沒聽見,假裝沒有察覺,沒有能力保護阿斯蘭,那些她想起來就心痛的時光。

--

將卡佳里送回府邸後,阿斯蘭有些悶悶不樂地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晃。
原本只是抱著散心的心態,但當車子駛入舊城區,阿斯蘭意外地看見了一張認識的面孔。
謝提爾。

「『現場處理的權限』…嗎。」

--

「阿斯蘭先生…原本就這麼厲害嗎?」
美玲問身旁的米莉,米莉看著她,眨眨眼睛,同樣不解。
一天的時間,阿斯蘭就解決了兩件事。

包含卡佳里煩惱的基金國支援派遣人力,還有街道的炸彈攻擊。

「你要來?」
阿斯蘭身穿灰色披風,兩手纏帶綁得扎實,右手正握著腰間的手槍,左手調整耳麥,眉頭緊皺。
「我拒絕。」
對方說了一段話,阿斯蘭嘆了一口長氣,像把一輩子的好運吐光的那種。
他原本堅毅的肩膀垮下來,
「我知道了。但請『代表』進行會面的時候不要作出危險的行為。」

謝提爾被拘禁了。
結果炸彈攻擊的組織跟藍色宇宙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假借其名義罷了。即使造成人員傷亡,終歸是「內政」的部分,一但確保國內沒有被勢力入侵,卡佳里就能專心處理基金國的事情了。

卡佳里去見了謝提爾,雖然慶幸在謝提爾釀成大禍之前就解決了這件事。但終歸是她曾經滿懷期待的人選,見面的過程阿斯蘭堅持陪在一旁。
兩人一起走出拘留所,外面的媒體擠得有些過份,阿斯蘭環腰護著卡佳里才將她塞進車裡,上車時看見阿斯蘭衣衫有些狼狽,卡佳里轉過頭稍作努力地抿住嘴角。
事後兩天,卡佳里到基地說明人事異動,並向全體人員道歉:
「這是我的責任。今後對於人員的篩選,我將以更嚴格的標準,同時也接受各位的批評。」
她颯爽鞠躬道歉,對於自己的責任展現最大的誠意。
阿斯蘭並沒有站在接受道歉的群眾裡,他站在卡佳里的身後,兩步的距離,不太遠,也沒有太近。

--

12

經過三天的處理與發酵,事件大致告一段落。
隔天阿斯蘭跟美玲就要潛入基金國,在出發的前一夜,乘著夜色,卡佳里來基地尋找阿斯蘭,沒想到晃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反而在途經昏暗的走廊時,先遇到了美玲。
「代表!找阿斯蘭先生嗎?」
「啊,美玲。」
「如果要找阿斯蘭先生的話,晚餐時間還有在會議室看到他。」
「謝謝,一直想找時間跟你好好聊聊,又要麻煩妳了。」
「不、怎麼會!雖然這次的任務有些挑戰,但我會盡力完成的!」
「謝謝你。」
寒暄結束後,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出外跑任務的時候,阿斯蘭,有好好照顧自己嗎?」
「阿斯蘭先生嗎?我想…應該算有吧?」畢竟他還有在呼吸嘛。
「算有?」
「如果撇除掉一天只睡四小時…還有喜歡睡在沙發上這件事不算的話。啊,還有塞個漢堡當一餐…」
頓時心裡升起一股愧疚感,卡佳里自省確實委託給他的工作太多了,但很多事情也只有阿斯蘭才做得到,如果可以的話──想起那日在車上委託他工作時,阿斯蘭一臉鬱悶。

──但自己還是「像過去」一樣,沒有追問原因呢。

美玲努力地想著,而後想到什麼,豎起一根手指很認真地對卡佳里說:
「阿斯蘭先生不太會讀空氣這件事很令人困擾呢!聽姐姐說,真熬了三天沒有睡覺拼命練習駕駛自由,但效果不太好,阿斯蘭先生不只沒有安慰他,反而直接換掉座機分配,如果沒有姐姐跟煌先生的話,他們倆關係應該會又會變差吧,雖然本來關係也不太好就是了。」

看著卡佳里陷入沉思,美玲歪著頭有些小心翼翼地湊近。
「代表很擔心阿斯蘭先生嗎?」
「咦?嗯…畢竟我委託了很多工作給他,稍微,有點擔心吧。畢竟他不太會照顧自己,或許他更需要的是一個能隨時照看他的人。」
「但是,」美玲笑:「如果是代表的話,才勸得動阿斯蘭先生吧!」
面對心不在焉的卡佳里,美玲輕快的表情轉為擔憂:
「代表已經不喜歡阿斯蘭先生了嗎?」

「呃…不是喜歡或不喜歡的問題,只是彼此的定位變得不一樣──要說清楚有點困難。

「我希望他…」
走廊有些昏暗,映照不清卡佳里背光的臉,唯有嘴角淡淡上揚的微笑透著光。

--

『尤尼烏斯7如果往地球落下的話,會毀了地球上所有國家!』
『殘骸撞過來了!快迴避──!』
『阿斯蘭!』她失聲大喊。

──太殘酷了。

讓他們搭上這艘戰艦,讓他親手破壞母親的長眠之地,讓他以虛假的名字賭上性命,即使死亡也無人知曉。

平安歸來的他下機體時一臉疲憊,她上前想安慰他。

還好嗎?
很高興你平安歸來!
你母親長眠的地方,我很遺憾…
我剛剛好擔心你…


…真的嗎?

話說得坑坑巴巴,想說的一句也沒能好好說出口。
腳下刷進冰冷的海水,她不由自主的地心虛起來。

他隱藏了姓名,禁錮了能力,只為了做她的輔佐。
但是最殘忍的是,在尤尼西斯七的碎塊被大氣燃燒、冒出熊熊火光的時候,比起失去他的風險,奧布的平安更使她放下心口懸吊的大石。

是啊,有什麼比奧布更重要呢?
在大局之前,感情的重量輕如羽毛,一吹就飄墜。

『真可憐哪,那個人!』
真飛鳥惡狠狠地瞪著她。

當她寫信要煌幫她歸還戒指的時候,
眼前總浮現他送她戒指時的樣子,愛面子的他不容拒絕、直接牽起她的手將戒指套入無名指,應該要說些浪漫的話吧,卻支支吾吾說不完整、滿臉通紅,只好尷尬又哀怨地盯著她的樣子…她是如此想珍視那樣的他,然而當時無論怎麼努力都找不到兩人可以並存的路,心疼與不捨在胸口亂成一團,許多抱歉的話語說不出口…
儘管如此、
即使眼淚簌簌掉個不停,

但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說著,太好了。

太好了。



他從她身邊自由了。

--

卡佳里找到阿斯蘭的時候,他窩在會議廳角落的沙發枕著手臂睡覺,灰色外套掉在地上。
簡直像自己的辦公室重現,散落文件,還有一疊疊快要即腰的資料,從基地、人員、設備,甚至是接應煌等人的地方,他都一個人規劃好了。
──肯定很累吧。
卡佳里悄聲撿起風衣,輕柔地蓋在阿斯蘭身上,
側身緩緩坐下,輕手輕腳撥開阿斯蘭額間的瀏海,稍微花了點時間端詳阿斯蘭的臉,才發現他也跟記憶中不太一樣了,頭髮剪得更短,肩膀變得寬厚,稍微褪去稚氣變得成熟,但黑眼圈也加重了。
「是我…害的嗎?」她苦笑。
阿斯蘭似乎睡得不太安穩,即使此刻也還皺著眉頭。
看著阿斯蘭的睡臉,卡佳里有些出神,以前這樣機會,好像都是在醫護室。印象最深的是他從PLANT逃回來那次,聽奇薩卡說當他從逃生挺被拖出來時,全身是血,還護著一個女孩。
追根究柢,阿斯蘭為何要回去PLANT呢?
當時的自己身心俱疲,沒心思去想這個問題,只是單純支持阿斯蘭的決定,卻根本沒有去理解他的想法。
這樣也算是支持嗎?
直到他身負重傷回來,啞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是想要保護她。
明明出發點是愛啊。
卻也能讓人疼到掉淚。

卡佳里看了下腕表,晚上十點半,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偏偏轉頭時眼角餘光閃過一抹赭紅色,一顆項墜從他的領口滑出,是她熟悉不過的那顆HAUMEA守護石,她忍不住輕輕撫摸那顆石頭。
阿斯蘭到現在都還戴著。

「…在想什麼?」
阿斯蘭瞇著眼睛看她。
「抱歉,吵醒你了。」卡佳里立即抽手,站起來拉開兩步的距離。
或許是剛睡醒,阿斯蘭按著有些僵硬的肩膀從沙發上坐起,表情夾著睏意與疼痛,
「不,沒什麼。」
甩甩頭,「妳怎麼來了?」
「剛好晚上沒事,想來看看。」
卡佳里語調輕鬆,彷彿正在聊著度假。
阿斯蘭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蓋著的外套,
「謝謝。」
「同時也來道個歉,對於增加了額外的工作給你。」
「…卡佳里道歉的時候,總是不看著對方嗎?」
「…我有。」嘟起嘴巴的樣子也很可愛,阿斯蘭手臂枕在屈起的膝蓋,撐著頭微笑地看她,那樣溫柔還帶點寵溺的眼神,卡佳里避開了他的眼神。
「…你還戴著,那條項鍊?」
「嗯,這是我重要的護身符。」
阿斯蘭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卻又帶著眷戀的神情:「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就會握緊它,總覺得妳就在身邊,所以我可以做到。」
──即使我們這麼久沒見面?
總覺得這樣問了的話,阿斯蘭也只會那樣淡淡地微笑。
卡佳里感覺到自己的胸口騷動著。
也許應該打擊他,這樣的路不是「正軌」,他應該放下自己,再去尋找更適合的人。

──那麼為什麼之前要約他見面呢?
明知道兩人原本的關係,卻還是忍不住約了單獨見面。雖然被隨扈們破壞了她原本期待的…

──是因為,要當面交代任務的關係吧。

──是因為,太久沒放鬆的關係吧。

是因為思念他了吧。

卡佳里微張嘴而又收回,眼眸裡有波光,她吸口了氣穩住呼吸。
「那麼,這次的任務也要順利地完成,然後平安地回來。」
頓了一頓,覺得有些丟臉的卡佳里,紅著臉說:
「畢竟,是你說你在的吧。」
也許,阿斯蘭有想過要緩緩吧。可是身體卻走在思考前面,稍一用力卡佳里就跌坐在他懷裡。雙手穿過卡佳里的腰側,阿斯蘭將她環抱在懷中。
「…卡佳里!」雙手收緊。
阿斯蘭的臉貼著她的肩膀,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吐息,聲音擦過耳膜輕微的震動,原本已經因為害羞而臉紅的她,連耳根都發燙。
即使會議室的門關著,即使空間裡只有他們兩個,即使燈光昏暗,但是這樣曖昧的動作、身體不自覺產生的舒麻感,
「我只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本意是什麼,她已經無暇細想了。
阿斯蘭捧著卡佳里的臉,深綠色的眼眸是成熟的男人的眼神,迷濛中帶著慾望,他的左手撫上卡佳里的臉,像是在確認對方的本意。
「卡佳里,可以吻妳嗎?」
「不可…」
而後貼上雙唇。
──根本、沒給人回答的時間啊!

愛著。
深愛著妳。

隨著阿斯蘭吻得越來越深入,卡佳里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就這樣下去,自然而然恢復戀人的關係。彷彿中間分開的日子都只是暫時,只要還悸動著…所有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不對,她只是不忍心拒絕阿斯蘭罷了。

──

「我希望他自由地做想要做的事,而我也會全力保護能守護著大家的奧布。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那傢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