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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Friends. My Family！My Lover？ 17〉



　　『喵喵，這麼晚了妳要去哪裡？』
　　『今天要跟庚庚去約會，晚上可能不會回來。』
　　『我陪妳去，我跟哥也想出去晃晃。』
　　『可是喵喵想跟庚庚獨處，而且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帶鞭子跟弓？』
　　『我們在Cosplay。』
　　『我們加入社區守望相助巡邏隊。』
　　『你們在Cosplay社區守望相助巡邏隊？』



　　「所以漾~你現在是在這裡寄居的無業遊民嗎？」

　　褚冥漾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白。「我有繳房租，才不是寄居，我是房客之一。」

　　「你一個月繳多少多少房租？」

　　褚冥漾有問必答，報了一個數字。

　　西瑞說：「這是每個月的廁所使用權利金嗎？」

　　萊恩仗義執言。「漾漾對這個家有特殊貢獻。」

　　「什麼特殊貢獻？」

　　「他負責娛樂學長。」千冬歲從容答道：「這樣學長就色令智昏，沒空找我哥去做危險的事情，然後我哥就可以娛樂我了。」

　　夏碎冷靜地說：「我想我們自娛自樂的時間比較多。」

　　米可蕥坐在兄弟倆中間，她的左手牽起夏碎的右手，她的右手牽起牽起千冬歲的左手，有感而發。「看得出來，你們都有一雙靈活的手。」

　　庚在她的對面，笑得溫婉，卻意味深長地伸展了自己的手指。

　　千冬歲立刻遮住米可蕥的眼睛。

　　「算了，你們這裡也不是什麼國民住宅，一屋子發情的賀爾蒙味。」西瑞誇張地嘆口氣。「不過漾~你這樣對社會毫無貢獻很不好耶，無業遊民至少還不會炸廚房，本大爺作為你的大哥很心寒啊。」

　　褚冥漾悻悻地據理力爭。「我也不會炸廚房！我證明給你們看！」

　　曾經在Atlantis之家留宿，歷經過真實版地獄廚房的莉莉亞轉頭道：「我們約法三章過，如果褚冥漾要下廚，我就不會在這裡過夜……，你吃這麼快幹嘛？」

　　萊恩狼吞虎嚥。「我要趕快享用我的最後一餐。」

　　「夠義氣。」西瑞對他豎起大拇指，轉而道：「如果記者這條路行不通，你有打算換別條路嗎？」

　　褚冥漾一愣。

　　他從國中開始就想當一個記者，想如實把他看到的社會困境、那些不公不義呈現給這個世界，可是他也知道在這個媒體失序的時代，他能做的實在渺小而卑微。

　　他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成為那種點亮世界的記者。

　　講完電話的冰炎回到座位上，就見褚冥漾陷入沉思。

　　「怎麼了？」

　　褚冥漾朝他勉強一笑，盛了滿滿一碗南瓜遞給冰炎。「學長多吃一點。」

　　「怎麼全都是南瓜？」冰炎蹙眉。

　　「保護攝護腺的。」褚冥漾體貼的補充。「有效預防攝護腺肥大。」

　　所有人一致看向冰炎的下三路，又禮貌性而遺憾的直視冰炎的上三路。

　　千冬歲與莉莉亞同時撈了南瓜到夏碎與萊恩的碗裡。

　　「多吃點。」

　　夏碎接過勺子，舀起牛鞭放到千冬歲的碗裡。「你也多吃點，我的房間就在隔壁。」

　　褚冥漾好心的提醒。「我的房間也在他的房間隔壁。」

　　夏碎的手一轉彎，把牛鞭擱進自己的碗裡。「我自己吃吧。」

　　冰炎一臉嫌棄。「你少吃一點，我的房間在你隔壁。」

　　已經吃了七分飽的西瑞在一旁嗑瓜子，大喇喇地抖著腳，道：「漾~如果你想轉行，可以來跟我工作。」

　　褚冥漾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把人做成消波塊了，聽說現在流行的是做成餃子，我的技術可能跟不上時代。」

　　冰炎潑他冷水。「事實上你的資金鏈也不夠你把人做成消波塊了。」

　　夏碎道：「沒關係，褚，我可以……」

　　冰炎立刻改口。「我有錢，我借你，不用還。」

　　計畫通夏碎與褚冥漾一擊掌。

　　「本大爺早就從良了，十大優秀青年會採取經濟制裁，不會動慶記。」西瑞擺了擺手。「本大爺現在兼差在當電視劇編劇，最近那個很紅的《菜市場之亂》就是本大爺寫的！」

　　米可蕥倒抽了一口氣。「那是你寫的！」

　　莉莉亞立刻追問。「所以瑞雲真的是穿越嗎？」

　　「志隆是瑞雲的孫子？」千冬歲的鏡片一閃。「這樣不就有違祖父悖論？」

　　「你們看下去就知道啦。」西瑞得意洋洋地一彈指。「本大爺最近決定出一個奇幻系列的影集，保證叫好又叫座！」

　　褚冥漾好奇問道：「劇情是什麼？」

　　「本大爺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說目前已經有兩個主角可以做選擇，一個是爆衰妖師但擁有一眾不一定能控制但肯定會起火的親友團，另一個是強悍無比背景強大但命中注定崎嶇的美型半精靈。」西瑞說：「怎麼樣，一定會是爆款吧？」

　　「這兩個人設聽起來好熟悉啊……」

　　「喵喵覺得自己在哪一本BL看過。」

　　褚冥漾聞言拉拉冰炎的袖子，遲疑地問：「學長，你覺得呢？」

　　冰炎看向褚冥漾。

　　褚冥漾看起來與當年離開他時別無二致，一樣是信任而眷戀的眼神，冰炎有時候會想，既然信任與眷戀，那又為什麼要離開？這些年來，他一直反覆思量他跟褚冥漾之間的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裡，為什麼褚冥漾當年會在一夜纏綿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離開時乾淨俐落，回到冰炎的生命又這般理所當然，彷彿那些年的分離只是冰炎做的一場夢而已。

　　「照你心裡想的去做就好。」冰炎揉了揉褚冥漾的頭髮。「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是我的學弟，你仍是褚冥漾，不會因為一個工作而改變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前進。」

　　褚冥漾細細看了看冰炎，眼神清澈，他看了很久，在冰炎要出聲詢問時忽然抱住他。

　　冰炎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腰，就聽見褚冥漾在耳畔小聲地說：「學長，我愛你。」

　　冰炎一愣。

　　褚冥漾鬆開他，對西瑞道：「好啊，我可以試試看當愛情影集的編劇，感覺滿有趣的。」

　　西瑞豪邁地說：「既然這樣，漾~你明天就來報到吧！讓我們為了半精靈與妖師的愛情乾杯！合作愉快！」

　　「今天是好日子！」米可蕥站起來舉杯，歡呼道：「恭喜漾漾找到新工作！」

　　「恭喜漾漾為了愛情而努力！」

　　「為休狄學長跟阿利學長乾杯！」

　　「為我們乾杯！」

　　所有人開心地站起來，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清脆而悅耳。

　　萊恩困惑地說：「可是這不是奇幻影集嗎？」

　　一如既往地突破盲點，一如既往地沒有人理會他。

　　飯後，褚冥漾獨自坐在門口，望著前方萬家燈火，聽著屋內歡聲笑語，嘴角微勾，心裡溫暖而滿足。

　　其實冰炎走路並沒有腳步聲，但褚冥漾就是能很清晰的感應到如霜雪般凜冽的氣息，與過於熾熱的凝視。

　　冰炎隨著褚冥漾席地而坐。

　　「學長有話要跟我說對嗎？」褚冥漾問。

　　冰炎捏住他的臉頰肉，轉了一圈，語氣森冷。「對。」

　　「痛、痛、痛，學長你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冰炎改而捏住褚冥漾的後頸，涼涼地說：「你不喜歡吃南瓜、芋頭、木耳，就塞給我吃。」

　　「南瓜預防攝護腺肥大、芋頭壯陽、木耳可以治療陽痿。」褚冥漾振振有詞。「我是為你好。」

　　「你倒是很會為自己謀福利。」冰炎似笑非笑。「雖然我對你從來不是君子，不過確實喜歡動口勝過動手。」

　　褚冥漾聽懂了，扮了一個鬼臉，在冰炎的肩頭咬了一口。

　　「你是小狗嗎？」

　　「對啊。」褚冥漾眼珠子轉了轉。「我是你的小狗呀。」

　　冰炎再也忍不住，扣住褚冥漾的下頷，輕柔的吻了他。

　　他們都沒有閉上眼睛，褚冥漾想到有一本叫《紅與黑》的書，作者這麼寫：「我從地獄來，要到天堂去，正路過人間。」

　　可是對褚冥漾而言，界線更加清晰明朗，地獄、天堂、人間都無所謂，只要跟冰炎在一起。

　　只要他還在這裡。

　　冰炎緩緩退開，輕聲道：「褚，我要去執行任務了。」

　　黑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冰炎，早有預感的褚冥漾咬著紅腫的下唇。「很危險？」

　　「還好。」

　　沒有被冰炎的輕描淡寫糊弄過去，褚冥漾皺起眉頭，他想任性，話說出口卻像是哀求。「學長，你不要當軍人了好不好。」

　　冰炎的神色不改，他握住褚冥漾的手。「如果我不當軍人了，那你要怎麼開開心心的寫文嗑CP？」

　　褚冥漾立刻反應過來，羞憤欲死。「你知道我……烽雲凋戈跟冬翎甩……」

　　冰炎冷嗤一聲。「我站烽雲凋戈跟米納斯。」

　　褚冥漾覺得世界有點玄幻，充滿了人與人的連結。

　　被他一臉呆滯的臉逗笑，冰炎忽然說：「我們重新相遇快一年了。」

　　褚冥漾點點頭。

　　「我一直在思考你當年為什麼要離開。」

　　褚冥漾張口欲言，冰炎卻摀住了他的嘴，大拇指指腹摩娑褚冥漾的臉頰。

　　「我後來得出結論，你愛我、信任我，我卻不夠強大足以照顧你。」冰炎沉靜地說：「褚，我對自己發過誓，我會為了你而更強大。」

　　千頭萬緒自褚冥漾的腦海紛沓而過，過了半晌，他開口喚道：「學長。」

　　「嗯？」

　　「只要你回來，平平安安的回來，我就告訴你我當年為什麼離開。」褚冥漾笑了笑。「在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堅強地往前走，變得更強，像你一樣。」

　　「好，我等你追上來。」冰炎微微一笑。「一言為定。」

　　褚冥漾拉住他的小拇指，蓋了個章。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