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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州清光×女審神者

　　審神者：睦雨
　　TAG：牽手、星空、黎明前
　　TO：brandy6615

　　昏暗的光芒無法照亮前方的道路，黑暗中，調了好幾個鬧鐘、勉強從棉被裡爬起來的睦雨打了一個哈欠，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踏出步伐。
　　衣服的下襬擦過茂密的樹叢，發出的窸窣聲與黑暗中不知名的蟲鳴混雜在一起，放在平時，這不過只是早已聽慣、毫無任何危險的聲音才對，但在視野被侷限住的現在，這讓睦雨感到有些不安，躊躇地開口呼喚。
　　「……清光？」
　　身為審神者，她當然並非孤身一人。
　　一馬當先地走在前方開路的背影倏然停了下來，加州清光穿著漆黑的制服，幾乎融入夜色之中。
　　「怎麼啦？」他一回頭，對著睦雨眨了兩下眼睛，那雙鮮艷如紅寶石般美麗的雙眸在黑暗裡更顯明亮。
　　「那個、可以走慢一點嗎？」今晚沒有月亮，倒是有許多星子在空中不停閃爍，遮蔽了兩人頭頂的雲朵在此時緩緩散去了些，將睦雨罩上了一層朦朧的光，「這裡我不常來……有點難走。」
　　憑藉一點光線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打刀張嘴「啊」了一聲。
　　這裡還在本丸的結界範圍內，對於加州清光而言，裡面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閉著眼睛走也沒有問題——可對於身為普通人類的睦雨而言，當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清光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隨即彎起嘴角，露出了睦雨再熟悉不過的笑容；他將橫在胸前的小馬尾甩到背後，順勢伸出了右手。
　　「那、牽手吧！」
　　「欸？」睦雨低下頭看了看他的手，又猛然抬頭看回清光的臉，牢牢綁住那頭茶髮的紅黑蝴蝶結髮飾就向一隻真正的蝴蝶，隨著其動作上下飛舞，看得清光頗覺趣味。
　　望著那張「我是聽錯了嗎？是聽錯了吧！」的震驚表情，他輕輕地笑了出來，咧開的嘴角邊，那顆淚痣特別顯眼，讓睦雨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
　　「要是跌倒可就不妙了，受傷更是大大的不妙，我回去可是要挨大家罵的耶。」不等對方反應，清光主動牽起了睦雨的手。
　　他的表情看似隨意，動作卻是無比輕柔，像是在捧著什麼珍貴的寶物，認認真真地看著她。
　　「我們慢慢走……小心腳邊哦？」
　　睦雨沒有反對，清光就當作她答應了，牢牢地握著那隻比自己還要柔軟嬌小幾百倍的小手，領著她前進的同時，再度確認了兩人間的不同。
　　一把擁有人身的刀，照理來說，現在的他跟睦雨沒有什麼不同，會哭會笑，也要吃飯睡覺，還會流血流淚。
　　可清光知道，他們還是不一樣的。
　　譬如現在，比常人優秀百倍千倍的動態視力讓他可以輕鬆掌握周圍狀況；而茶髮女子只能被動地走在他身後。
　　「欸欸、妳有沒有仔細看腳邊啊？」
　　聽著清光用著迫不及待的口吻重複了幾次，睦雨下意識地低下頭，往兩人行走的小徑看去。
　　她另一手還提著燈，那光雖然無法照亮整條道路，倒是清楚照出了腳邊那一叢叢盛開的白色小花。
　　「這是……滿天星？」睦雨立刻就認出了花來，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在被清光牽著手的情況下，盡力往前後看去，「這路上一排全部都是……咦？這些都是野生的嗎？」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睦雨轉頭看著清光，後者一臉得色地挺起胸膛。
　　「野生的哪可能這麼整齊，當然都是我種的呀！」
　　反射著白光的小花隨風飄盪。睦雨想。即使現在無法看清全貌，她還是能想像這條清光特意開闢的花道有多漂亮，她很喜歡。
　　可她也不懂。
　　「不過，本丸裡的花園裡也有……」
　　「那不一樣啦！」清光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喜孜孜地拉著她繼續往前。
　　他們爬上了一個大斜坡，終於走到了終點。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斷崖，底下有一座清澈的湖泊，不大，水流聲倒是清晰可聞，不停地往裡面注入活水。
　　「妳看！」
　　清光牽著她，坐在一顆石頭上，身體稍微往前了些，既要防止睦雨不小心掉下去，同時也側過身，讓她能看清湖中情況。
　　見對方這麼興高采烈地指著湖中心的模樣，睦雨噗哧地笑了出來，「這麼暗，我看不到啦……咦？那是什麼？」
　　她驚奇地看著從湖水中冒出的點點光芒，一個接著一個，整座湖頓時明亮了起來，綻放出不遜於真正星空的美麗光彩。
　　那忽上忽下，一明一滅光芒，既像是墜落凡間的光芒，又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寶石。
　　「是螢火蟲哦！」清光搖搖手指，比了一個「一」，揚起笑容，「我是去年才發現這裡的，想說今年一定要帶妳來看看。」在此之前，為了讓她便於行走，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整地種花這件事，倒是一個字也沒提。
　　「我來過幾次，發現黎明前是最漂亮的時候。」像是覺得自己在凌晨強迫睦雨起床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他搔了搔頭，解釋，「因為很暗，所以才能看得最清楚。」
　　「嗯。」
　　「妳喜歡嗎？」
　　「嗯……我很喜歡！」
　　寧靜又充滿了無盡生命力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睦雨的腦海之中。
　　她看得很用力，也很用心，即使閉上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亦或百年之後，這幅景色依舊能清晰地展現在其眼前。
　　「清光。」睦雨睜開眼睛，用著比那湖水還要澄澈的目光看著他。
　　「嗯，我知道啊。」黑髮打刀稍微提起手肘，露出了腰間的那把刀，「妳是為了保護『這些』，才成為審神者的吧？」
　　睦雨沒有回答。
　　對她而言，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清光比誰都還要清楚這一點。
　　「妳保護他們。」
　　不待她回答，清光背對著湖面，筆直地望著她。
　　「——我保護妳。」
　　還是沒有回應的睦雨抬起頭，視線穿過清光的肩膀，看了看隱隱開始泛著灰藍色的天空。
　　湖中與天上的星空互相輝映，在睦雨的眼前，則閃耀著那抹最明亮的紅星。
　　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而他們牽著手，誰也沒有放開。

　　那顆最耀眼的星，落在了睦雨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