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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輕觸花瓣之息

【提醒】
-「夢向」(夢女/夢男)為私人設定x角色之特殊創作、這樣的創作通常關於自己x角色間的感情描寫。與原作劇情有些許差異存在。
-這樣的帶入式創作中含有各自的特質與色彩,也請讀者以平靜的心與尊重看待。
//
*非商業委託-夢向指定(夢女)
*委託人;對象為合奏明星、葵日向(葵ひなた)
*CP:葵日向x朝倉虹;CP名:焦糖組
*指定特殊Parody《花菸》
*指定TAG

「輕觸你佈滿厚繭的粗糙手心」



那天,對她來說真是個地獄啊。
即便這麼想,那中途入眠的安適感,朦朧曖昧的錯覺,仍像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一般,烙在了她的腦海;燃燒的黑色太陽,泥濘濃稠的焦油底下存在的是曾經天真的想像……而這不過都是她的假想。

她做了個夢。
她知道自己身在夢中,不過再怎麼掙扎地想逃離都沒用。對、在那夢裡,她總是被一股力量給往下推啊、往下推……而當她回過神來,已經到了,黑色太陽的裡頭。

在那處,她的存在,就像落在一團泥濘裡的花瓣一樣突兀。


在她眼前,那在黑色太陽裡燃燒的孩子閃耀著她從未見過的美麗光芒。橘黃色的溫柔在焦油般的汙濁裡寂靜,毫無掙扎,像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要逃跑的打算,像是從一開始就自願、或又是被迫?與世界抗爭一樣……是她的錯覺嗎?重複的疑問,沒有解答的景致,那是夢啊,彷彿如煉獄般的夢,

煙霧飄渺,黏稠劇毒裡隱約透露著憂傷。
而那究竟是她過於敏銳,還是他過於容易理解?
不自覺伸出的手啊,看著一下如火、一下又像是要融化般的少年;是謊言、是真實還是場真實存在的騙局?其實她也不懂啊。


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碰轟轟隆的聲響與,夾雜泥沼蠕動的恐怖觸感中存在的,絲絲溫柔啊。在那場夢裡,突兀的花朵與被囚禁的太陽本該毫無交集,卻因同樣落入了這難以逃脫的黑暗而開始有了對視。
如此可悲的共通點還能從哪去找呢?

「現在我們都一樣被困在了這。」

僅是如此便能有了交集的理由,而人就是這麼奇妙的生物啊。
在那場夢裡,少年的手帶來溫柔、帶來痛苦、帶來疼痛與眼淚,而那之中卻又有著,難以察覺的細膩。少女自我防衛的蜷縮啊,帶來了帶刺的黑與慘叫,而在尖刺正要貫穿對方的心臟之前,那武器卻又縮了回來。


喵。
如果人是能靠共通點就能產生交集的可悲生物,那麼在他倆間,或許也能說是
有著一個看似平凡,實質卻與眾不同的共通點存在吧。
看向夢裡,貓咪走過來靜靜地躺在那啊。無所事事,像是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如果時間能回到那瞬間該有多好呢?或許不相遇就不必受這種罪
……而命運從沒那麼和平過。


要是他們沒有相遇,要是她剛好沒去公園看看那些可愛的貓咪,是不是她,就會被當成垃圾一樣丟在其他女孩的屍體中呢?
是成為無名屍,亦或是死無全屍,毛骨悚然的事實已不是「體驗」所能形容,而是踏錯一步便會發生的「事實」。

葵ひなた救了自己,用最差勁的方式。
那麼他在自己心中究竟要有個什麼地位?
恩人、強暴犯、路人、警察?又或者他其實,根本是其中一員───而自己不過是為了達成某些陰險目的而必須被壓在男人身下的誘餌而已。


太多的質疑,太多的不確定。無法相信、無法坦誠,這已經不是倔強、固執與傲氣能侷限的範圍……這已是確切存在於此的「問題」。
而她卻答不出口,也無法回答。
太多實際存在的矛盾已讓朝倉虹陷入混亂,這時候該要哭還是笑呢?
如果拿起電話,打來的是自己熟悉的朋友或者父母,她又該怎麼說明自己碰上的事?

已經有太多糟糕的事情在發生,即便在這時從腦海裡擷取了自己畢生的理智下來思考,在夢中的朝倉虹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直視著破碎的世界,想著要是在這種時候對對方溫柔了,是不是就顯得自己有人質情結?


她是知道「人質情結」這現象的。
而正因如此才在這種矛盾的情感中拼命努力著。保持理智、好好思考,朝倉虹……


……
……這麼說來,能在夢裡思考是不是不大正常啊?


是潛意識開始產生自己正在思考的錯覺嗎?
忽然覺得意識開始混亂起來,五感也開始清晰;特別是左手背上,似乎有個粗糙溫暖的觸感停在那裡抓著自己。
是誰?

潛意識的搜索,彷彿在永無止盡的月光白日夢裡徘徊。
朝倉虹的記憶中,還沒碰過手掌這麼粗的人;這麼粗糙……大概是男性?那她人生中有碰過能與這雙手相比擬的男人嗎?


……似乎沒有?


而在那慘不忍睹的記憶浮現之前,抽乾體力的無力感便讓她再度陷入睡夢。
左手背上留下的觸感,也跟著她一起,沉入了夢海之中……


啾啾。
晨光壟罩,好像有鳥飛到了附近?
而雖是這麼說,現在的時間其實已是正午。就算身體再怎麼痛,也該是醒了……一股違和的柔軟舒適讓朝倉虹皺了皺眉,奇怪,她現在是在床上嗎?
「嗯……?」彷彿幾小時前的地獄都不存在似地,意識迷濛,落在手上的觸感隨溫暖的陽光淡去,卻沒讓接著敲入視野中的不速之客離開。

「呀、還記得我嗎?」
現實接踵而至,隨少女心一同破碎的,是當下朝倉虹死命想維繫的理智,
是他、
「我是葵ひなた!」是那個在夢裡糾纏不休、在記憶裡死纏爛打,在那個地方
───恬不知恥地對她做了那檔事的他。


朝倉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天。
「日向ぼっこ的『日向』哦!」
記得她半聽半怒的,眾多混亂、糾結、矛盾與被友善對待的詭異感受緊咬著刺痛的腦。憤怒?悲傷?當下的她已經無法明白、只想好好休息,明明只是想、好好休息……


───為什麼你要一直靠過來啊?
就算這般明顯的情緒寫在了臉上,眼前的少年臉上卻從沒有過恥辱與抱歉。
「啊、葵寫作向日葵(ひまわり)的『葵』(あおい)哦!要不要我寫給妳看看?」
你究竟是個什麼傢伙啊?

她快哭出來了。
「來、幸好我有帶便條紙跟筆在身上……『葵ひなた』、名字的部分是平假名哦!」
莫名其妙啊、莫名其妙。
意義不明的你問我答,分分秒秒都在找自己的空隙竄入。想要遺忘、卻連拋棄一切逃避的機會都沒有,「問題」便自己找上門來、敲響警鐘。


她終於把不知羞恥的葵ひなた趕出自己房外時,已是十五分鐘前的事了。
知道嗎?在少女心破碎帶來的憤怒與肚子餓,疼痛可是能讓人變強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對。
朝倉虹現在除了精神上的煉獄外,也正面臨接踵而來的生理反應地獄中。

  「別、別生氣、別打了,我把飯放桌上了!」

全身痠軟、又餓又累。不想去想這些痛楚可能因什麼而起,更不想去思考現在自己身上柔軟的衣物是代表誰幫了自己───憶起那傢伙在離開前說的話,朝倉虹往桌上看去。
什麼、都好……現在重點還是、噢。


「好痛……」這媲美十萬倍生理痛的不適感。
腰痛、腿軟、頭痛與飢餓真的讓她糟糕透頂了。不知道花上多久時間才順利拿到不速之客給自己買的食物,她這才體會到了,什麼是敗給飯糰的屈辱。
不過就是飯糰跟牛奶還有柔軟的床而已……不過就是這樣而已。

為什麼,她還是不爭氣地哭了呢?
比起去為現在的情緒命名,還是為延長自己呼吸的時間而努力吧。不忍覺得自己有些悲哀,也不忍去細想在當下,任何會讓自己崩潰的事。
此時的朝倉虹,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好像比以往更強了呢───


是嗎?


電視響聲、下午四點三十分。
現實打臉的速度,有必要那麼快嗎?無力的吐槽已經毫無用處。被接著湧起的那灰濛濛的疑心給攪亂,現在,是晚間新聞開播的時間。


頭條新聞重創著尚未恢復的精神。
「歷經整夜攻堅。逃亡多時的人口販子集團終於被破獲、眾多少年少女被救出、警方也將集團首腦成功逮捕───」
這間卡拉OK……不就是「花菸」嗎?

已經停止的思考這下彷彿要殘廢似地,看著電視螢幕上走過的各個熟悉的身影,不只有帶領自己的女店員,也有自己當時瞥見的,疑似常客的路人……
怎麼,沒有他呢?
這麼說來……還沒問清他的身分,還是說其實他已經講過了?

講過的話,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講的、詳細內容又是……想到這腦袋又開始糾結起來。


要說關於對方身分的話題會在哪個時間點發生,那就只有在「花菸」內相遇的那段時間了。還沒恢復的SAN值馬上在此時給出了警告:朝倉虹,別再想了。這兩天,大概是她人生中SAN值(理智值)最低的一天了……
「如果那個剛才跟她自我介紹的男孩子,是內部的人。」這樣無藥可救的猜測讓她的心臟再次鼓動,讓她的腦袋再次震盪。

深呼吸,配口早餐牛奶,把飯糰吃完。
雖然深呼吸可能派不上什麼用場,一些食物對正在混亂的人還是有些幫助。
不過,運氣可能那麼好嗎?


所謂運氣差的代表詞「水逆」,可不是能那麼簡單就結束的。


不速之客再次降臨,葵ひなた外送來囉!
「叩叩叩、我進來囉!」
「ぎゃ?!」
等等,她剛剛是不是發出女子高中生的尖叫聲了?


現在時間,下午五點,沒了恐慌與混亂,反倒是有了詭異與說不出的和諧。猶若方才的疑心都在他翠綠坦誠的眼眸裡消散,看著他突如其來飛快地往自己房間闖來憤怒歸憤怒,一股微妙的感受仍讓當下的朝倉虹沒有在第一時間趕走他。
……雖然就算她用盡吃奶的力氣趕也可能趕不走就是了。


談笑。(在笑的只有ひなた)
「虹ちゃん、虹ちゃん、妳把牛奶喝完了啊,好棒!」
看著對方替自己收拾牛奶瓶,丟飯糰垃圾的背影,他……沒洗澡嗎?記得在自己把對方趕出家門時也是這套整齊的白色西裝,髮型也還是那個樣,朝倉虹的眼睛忍不住確認起來。
(大概是審美觀作祟?)
……頭髮好像有點亂啊。

而且,當他靠過來收走自己因為疼痛而丟不到的飯糰垃圾跟牛奶瓶時,
身上還有股被車子廢氣和菸味燻過的味道。
……或許是忙到連臉都還來不及洗吧?
哎呀。
朝倉虹啊,怎麼看著人家的身體沉思起來了呢……


大概是那遲來的飯糰與牛奶的威力讓她妥協了?
藏匿於隙縫之間,產生變化的細節總逃不過她的法眼。
還記得,看著他很自然地在自己家中走動的模樣,比起被那清秀的外表迷惑了心,她率先注意到的仍是他有些憔悴的呼吸與身上難以察覺的煙味。


他不像是個吸菸者。
吸菸者的特徵是什麼,這點她還是清楚的;憔悴、發黃、皺褶,英俊的外表再怎麼樣也不是萬能,所以也更好察覺在這之中的變化。
是他輕忽了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
「嗯、欸?」
「我是指,你的身分。」

說什麼想賴上自己……那當然要先確認說出這種欠扁發言的當事人是從哪來的啦。
不過,你那又是什麼表情呢?

  「我……這可不能說呢。」
  「不過我能跟虹ちゃん說、我是在某個地方為國家工作哦,嘿!很厲害吧!」
  「……在那間卡拉OK也是、在為國家工作?」

在「演員」臉上掠過的表情啊,少女的眼細細捕捉。

  「……是哦。」
  「我看到新聞了,你……應該沒事吧。」
  「……」

  為什麼你一副知道我一切的樣子,卻一直在隱瞞自己呢?
拙劣的咳嗽聲,笑著、見那翠綠色的眸強顏歡笑的模樣,是在逼自己開口去問?還是真的他的演技,在這時明顯下降了呢?

  「我沒事哦、雖然不能給虹ちゃん知道詳細───不過我確實在那個地方,為了國家在做事哦!」
  俏皮地舉起手揮了揮,為自己的笑容擺個襯托用的姿勢。在那一瞬捕捉到的,是葵ひなた手上的厚皮與,明顯不是高中少年該有的粗糙輪廓。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
你來我往的確認之間,就算是葵ひなた,面對這剛從重大事件脫離,卻仍能對無法確認身分的自己冷靜提出問答的態度也還是會嚇到的。
該說是共通點帶來的驚喜嗎?
比起臥底被質詢的厭惡,向來用不同風格工作的葵ひなた碰上這種質問,驚慌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說,這麼被她問著,總覺得要對她更有好感了!
糟糕、喜歡!(やばい、好き!)
不過這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囉───


「欸嘿嘿……我明白、這時候講什麼,妳可能都不會相信───」
這時候,裝傻的笑容有用嗎?
帶有緊張感的賭注在勝負已分的獵殺下明顯派不上任何用場。已經躺在獵人懷裡了啊,即便有力量反抗的仍是自己,葵ひなた在她的眼底,仍有部分,總是落敗。
他逃得過追殺、逃得過視野,卻逃不過女人的直覺。

看著朝倉虹質疑中卻不失冷靜的眼神,這時候,最能平息人心,說服他人的回答,就只剩與受害者相同境遇一途;
「虹ちゃん、妳知道『斷針』嗎?」
……沒事的,葵ひなた,保持距離。
這種時候,要同時讓虹相信自己,又讓「那些傢伙」不在這之後過來找碴的,最好的選擇……就是這個了。


「『斷針』?」
質疑的眼神中浮現警戒與退縮,看著ひなた突然露出手腕接近自己的模樣。嗯?怎麼這麼突然?一方面是想與陌生的他保持距離,一方面卻又因為對方露出了自己「在意的細節」而無法移開視線,虹瞇起了眼。

「就是指在注射過程中,針斷在皮膚裡的情況。」他的眼神平靜。
「如果在這過程中,患者亂動了,針就會『咻咻咻』地竄進肌肉、甚至血管裡,因而致命呢───所以小時候打預防針啊,不是護士姐姐都會說『別動』嗎?」而活潑的語調操著的用詞,卻讓人背脊發涼。


「所以……是……」
「我是那間卡拉OK裡受到『注射』的其中一人。」
「───?!」


現實破裂,說真的,這一切都來得太過於快速了。事到如今,又怎麼要花朵去相信「太陽原來也曾經熄滅過」這樣的胡言呢?
事實往往比想像來的更加荒謬啊。
看著藏在西裝袖子下的傷口,ひなた不等她的回話,又接著說起了,在這世界,這社會的裏側發生的故事。


「這就是斷針的傷口哦。」
指尖輕碰,指示出自己腕上不自然的傷口,ひなた的笑容未減。
看著他指示的地方,是真的有個,像是被剜開那樣的結痂。
混亂的記憶,憶起在「那個地方」裡看過的,不祥的注射器。那東西,也曾經往他體內……?那些被抓著的受害者,也曾是他、嗎?

「怎麼、可能……」
「很難相信吧?但我真的為了唬過他們而耗費不少心力呢───針斷在我體內時,我是自己挖出來的。」
「『那種藥』有個缺點,就是沒到達劑量就派不上用場。」

「所以我,逃過一劫。」

雖然還差點犧牲了自己的身體啊。看著虹錯愕的表情───「看來是信了」───那樣斷定的他,卻沒料到,少女接下來的選擇。


指尖輕碰,這次伸出的,是她的手。
「……咦?」
而本以為她會選擇碰碰自己傷口的ひなた,沒料到眼前的朝倉虹,卻開始輕觸起自己手上的厚繭。

就是這個觸感。
「……」在她這生中從未有過的觸感。像是確認、像是解讀似地輕撫。
在自己從夢中回魂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雙手───?開始在腦內推想的她,完全沒注意到,那少年的動搖。


隱藏在肌膚裡的記憶,隨著一個緣分的撫摸而逐一被挑起。

微弱的搔癢感一點一點地,讓已然風化的高牆剝落。矛盾的自問自答啊───
是不是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像自己」一樣開玩笑了?
是不是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奇妙的混亂與心頭的悸動啊,在難以喘息的黑暗裡,葵ひなた甚至一瞬間產生了,想要拒絕碰觸的念頭。

這不是他。
這不像他。
別這樣。
深呼吸。


「……」
「唔───虹ちゃん、大胆だね。」(妳真大膽啊)
「哈?!」


現在回想起來,那聲調侃,大概是他這輩子最破的演技吧。


自那之後,過了多久呢?
日復一日,作為重大案件的受害者,抱著要「幫助恢復生活」的態度每天帶飯、登門拜訪,時不時就是打市內電話聯絡、打手機聯絡(虹還真不知道他是何時拎走自己的聯絡方式的),雖然朝倉虹有充足的理由能拒絕對方甚至提告(證據還很充足),不過,神奇的緣分仍讓她,選擇了妥協。

「虹ちゃーん、就活大丈夫ー?」(找工作的事還OK吧───?)
「うるさい!」(吵死了!)

大概是,看著那雙不屬於少年的手時產生的念頭吧?小小的復仇、小小的欲望,既然你挖了我祖宗十八代,還「幹了那種事」
───這種時候當然是要,充足地用自己的權利去刁難對方囉!

「你可不可以不要有事沒事就在奇怪的時間點敲門……還有別在外面發出那麼大的聲音。你以為現在幾點了?」
「欸嘿嘿、我、我就真的在樓梯間摔倒呀……」
「……你,」
「……需要急救箱嗎?」

───雖然至今為止,好像都是對方在刁難自己就是了。
雖然送餐的時間正常,但每次正式的登門拜訪(私闖民宅)都落在奇怪的時間點(不是凌晨就是半夜、還有他到底是怎麼在樓梯間摔倒的?),種種詭異的點總搞得她,每次都得為這不速之客耗費心力。


……不過,卻意外地,並不討厭啊。


在深不見底的泥沼中,些許和諧的日子。
是不是意外地,也開始覺得這樣並不壞了呢?
其實,她還不大明白。


看著每次登門的他,有時西裝鼻挺、有時妝容整齊;有時滿身臭氣,有時……卻又被一股詭譎的氣味給汙染。這年紀、這外表,照理來說,他完全是個有足夠資格、足夠力量去自由生活的人才是。
為什麼要待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呢?
仍未解的矛盾,藏匿於心中的疑惑。問題啊問題、總是如雨後春筍般難以掌握,


是不是,太過在意了呢?
「……ねぇ、ひなた、くん。」
同樣的床鋪、不同的時間,今天也是,欠扁的葵ひなた來蹭她家睡的一天。看著似乎對自己滿身的臭氣有自覺的ひなた與自己拉開距離坐遠著小睡的模樣,他是不是,看起來比之前更憔悴了些?

「……嗯?」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哦。」

過度簡短的回答,在如此開口時,他甚至沒睜開過眼。
今天的他看上去特別疲憊,不過卻仍保持著精神。
那個「為國家工作的地方」……為什麼要這樣欺凌一個高中生呢?


諸多疑惑尚未明瞭的夜,即便對黑暗背過眼,黑暗依然存在。


「為什麼你的手……摸起來像個大叔啊?」
「……啊?」


「噗、噗呼。」
「……你笑什麼!」
不過,或許這段緣分,已經開始為這在黑暗裡打滾的故事添上一分變化了,也說不定?


「原來虹ちゃん老是用熱情的視線看著我,是因為在意我的手?」
「不行嗎?!」
「啊哈哈───沒、沒事,當然可以!」
憶起了相遇的最初,輕碰自己的指尖,恍然大悟的ひなた難得的心情大好起來。果真、果真啊!選擇「追求她」的他沒有錯!


為什麼這女孩總是讓他心情好成這樣呢!
「這些啊、當然是我工作累積下來的繭呀。想再摸摸看嗎?」雖然盡是一些,說不出的骯髒事啊。神奇地覺得即便展示一切也沒有關係的輕盈感,讓這被批為橘毛大叔(ひなた)的他頓時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那大概是,他近幾個月來最燦爛的笑了。
噗通。
這傢伙……是搞什麼啊?


「你、你別太囂張了……我摸!」
全力逃避起在那夜裡燦爛過了頭的笑容帶來的悸動感。
「哇、好癢!」
是不是,開始對心裡那條封鎖已久的好感度有所察覺了呢?


畫面重疊。想起自己在最初,被觸碰時的動搖,又回頭看向現在再次陷入摸手手模式中的虹,葵ひなた臉上難得露出了憐愛的笑容。


時機已到,猶若輕觸春季初降之花,安適的吐息將帶來命運、將帶來,隱藏已久的心意。
啊啊……想到自己從一開始的打算,真是害羞得要死啊───
究竟,他能不能順利,攻下她的心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