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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對方口中說出的意料之外的名字令家入硝子差點忍不住挑高眉的衝動,不過即使內心意外,她表面上還是盡力維持著不動聲色地回應道:「悟一直都很煩人吧?尤其和傑湊在一塊的時候,煩人程度簡直是突破天際。」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最近總感覺特別討人厭啊。」憶起這陣子比起往常更加三不五時就出現的毒舌攻擊及叫喚,庵歌姬忍不住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距離產生幻聽的程度也不遠了。「只要我們同時在高專裡,就不停出現在我身後,一下子說我好弱不小心跌倒就會變成灰頭土臉姬,一下子又問我要去哪裡,走到哪裡跟到哪裡還甩不掉,背後靈的程度簡直比咒靈還要可怕。」 她條列著五條悟近期來變本加厲的「惡行」,表情忿忿,那副像是在告狀般的模樣令家入硝子差點忍不住莞爾,不過在最後一刻還是用意志力克制住了。 「……這個確實有點……」正打算安慰自家前輩的家入硝子在張口說出了幾個字後猛然收聲,接著像是意識到什麼事似地,表情變得相當古怪。 因為同樣身為Alpha,所以她很快就理解到五條悟近期似乎有些過火的舉動代表了什麼,不過這就和Omega的發情期一樣,不是那麼適合放在嘴上的事,私自在當事人背後議論也不太恰當…… 她心思轉了轉後,決定將這件事悄悄地放在心底。 難怪最近這幾天那傢伙時不時就散發出信息素──尤其和前輩在一起的時候。她本以為這只是像孔雀開屏或是小狗撒尿劃地盤的領地性行為,沒想到居然是易感期啊。 處於易感期的Alpha情緒會變得敏感而且黏人,尤其越是強大的Alpha所表現出的反差會越明顯,需要Omega信息素的安撫,為了不受到情緒影響,沒有標記對象的Alpha一般都會施打抑制劑。 五條悟在之前從未有過易感期的表現,她還以為同窗是悄悄施打了抑制劑,現在看來也許只是單純地晚熟……經過上次的類Omega素的事件後,受到前輩信息素的刺激所以被激發了吧。 雖然從被糾纏著的前輩本人角度來看似乎有點可憐,但從旁觀者的角度而言……這兩人的相處方式真的相當有趣,足夠為這灰暗的校園生活增添不少色彩與樂趣。 只要不對前輩本人造成傷害的話,放任這種雞飛狗跳的相處確實頗讓人覺得愉悅。 思及此,她有些壞心眼地勾了勾唇。 不過因為庵歌姬始終低著頭,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後輩那從淡然變得古怪、而後又轉為興味盎然的表情。苦惱的少女只是煩躁地揪著自己的頭髮,苦思細索著,卻始終想不透五條悟這陣子纏人程度破表的真正緣由。 ♪ 白髮少年坐在校舍後方的長椅上,隔著不透光的墨鏡和手中的東西大眼瞪小眼著。 那是一管抑制劑,專給位於易感期的Alpha使用的抑制劑。 在類Omega信息素事件過去的幾天後,他意識到自己突然非常地想要親近、碰觸、擁抱歌姬,感覺比起往常都要強烈得多。一開始他不以為意,以為只是初次標記──雖然只是暫時性的標記──對象帶來的影響,畢竟他沒有標記過其他人,對於標記的理解都是紙上談兵,認為單純只是個體體質不同所造成的輕微副作用。 但隨著時間過去,這股衝動越來越強烈,心情起伏也逐漸劇烈,甚至不由自主地釋放出信息速逼退每個想靠近歌姬的對象──包含了傑和硝子,目光也總是忍不住落到那個他標記過一次的腺體上、期盼著再次聞到那股清甜的水果糖香氣時,他終於發覺自己似乎有點不對勁了。 雖然隱隱約約對自己的變化有底,但在對傑旁敲側擊地問了話後,他才真正確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是什麼初次標記的後遺症,而是每個Alpha都會迎來的、非常自然的生理週期──也就是所謂的易感期。 情緒會躁動不安甚至脆弱,會對其他的Alpha產生敵意,會渴望Omega的撫慰,會渴求Omega的信息素,而且越是強大的Alpha,在易感期中所產生的反應就越是強烈。 這是他第一次的易感期,上述的反應已經在這幾天的週期中深刻體會到了。傑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所以在早上出門執行任務前,交給他一管自己平常使用的抑制劑,末了還加上一句「為了避免你失去理智,強迫前輩讓你標記,你還是趕緊用吧」,真是有夠多嘴的傢伙。 想起夏油傑離去前那副看好戲的嘴臉,五條悟就忍不住煩躁地咂了下舌。 話說回來,抑制劑這種東西是沒有對象的Alpha在使用的,自己好歹也是有標記對象──雖然是臨時性──的人,在易感期的時候要求親親抱抱摸摸蹭蹭都不過分吧? 他一邊這麼說服著自己,一邊想像著將心上人按在懷中揉蹭親的畫面......這一瞬間,他彷彿又聞到那曾經飄散在高專每個角落的水果糖香氣,不由得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感覺到不可言喻的生理衝動正在血液裡蠢蠢欲動。 “為了避免你失去理智,強迫前輩讓你標記,你還是趕緊用吧。” 夏油傑那副看好戲的模樣及彷彿看透他可能會做什麼的聲音在這瞬間闖進腦海中,把所有的遐思綺想全部撞到天邊去,體內湧上的熱度也在瞬間冷卻。然而深感空虛之餘,那股想找什麼填滿的衝動卻反向地更強烈了,讓他忍不住又再次望向手中的抑制劑。 果然……還是稍微……? 「……五條?」宛如歌唱般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即使只是呼喚自己的姓氏也讓人覺得怦然心動。正處於易感期的少年聞聲渾身一震,接著紅著眼角朝聲音來源處望了過去。 也許是受到易感期的影響,又或者是他方才太過沉浸於自己的思緒,居然沒有察覺有人靠近。轉過頭後,入目是眼熟的白衣緋袴,紮著垂肩雙馬尾辮的少女正佇足於離他幾公尺的位置,一臉古怪地盯著他瞧。 ──準確地來說,是一臉古怪地盯著他手中的抑制劑瞧。 他下意識地將管子往身後藏,但動作到一半又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是每個Alpha都會經歷的、正常的生理週期,沒有必要這樣遮遮掩掩。 結果最後結局就是他的手停在約一半的位置,看上去不上不下的,頗為怪異。 不過庵歌姬並沒有注意到他動作中的怪異,因為此刻的她著實相當尷尬。雖然易感期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要看著對方施打抑制劑總感覺微妙的古怪,於是她在視線所及露出半截的抑制劑與五條悟之間來回張望了會後,決定轉身離去,給對方一個獨處的空間。 然而她剛轉了四分之一圈,身後卻驀地傳來少年抱怨的聲音:「什麼啊!歌姬你什麼都不打算說嗎?!」 「哈?」聞言,庵歌姬困惑地側過頭,眼角餘光瞥向少年,又瞄了他手中的抑制劑一眼後,微蹙著眉反問:「你要我說什麼?」 「你明明就看到了吧?幹嘛什麼都不說?」五條悟抿起唇,俊秀的面容上浮現相當明顯的不滿。 但事實上庵歌姬根本不理解他在不滿些什麼,更不知道撞見這種情況的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麼,於是她再度回過身正面面對對方,雙手環胸,微偏著頭問道:「所以你想聽什麼?關於抑制劑的事嗎?在易感期期間,沒有標記對象的Alpha會使用抑制劑,這種事大家都知道吧?」 「……」聽到她這番話後,五條悟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古怪,若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彆扭吧。 他握緊手中的抑制劑,嘴唇緊抿且神色不斷變換,雖然戴著墨鏡,但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周遭上下左右游移著。 好一會後,他微微噘起唇,別開臉用彷彿鬧脾氣般的態度開口道:「我有對象,不就是歌姬你嗎?」 「哈?」 「所以說,我標記過歌姬你了,歌姬你不就是我的對象嗎?」五條悟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相當在理,所以越加理直氣壯,甚至直接扔開手上的抑制劑,振振有詞地接著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根本不需要什麼抑制劑,有歌姬你不就夠了嗎?」 「你在說什麼蠢話?!」聽到他在此時提起前幾天發生過的事,庵歌姬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的反應讓五條悟面上的不滿更加濃烈,他霍地站起身,下撇著唇角,微微咬牙開口道:「歌姬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做下臨時性標記的那一天,我覺得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吧?」 類Omega信息素事件,因為詛咒的緣故導致她堂堂一個Beta卻產生Omega特有的發情期,散發出來的信息素被扭曲得如同Omega的信息素那樣,強烈得足以引發Alpha們的暴動,最後五條悟為她做了臨時性標記,才讓事情安然無恙地落幕。 當然了,一開始她是完全不願意讓五條悟為自己做標記的,甚至還強調了兩次「五條絕對不行」,但最後在五條悟剖白心跡後,理解了他那些像是小學生般惡作劇舉動背後的真意,還是接受了他為自己做下的臨時性標記。 不過在那之後五條悟的態度並沒有太多變化,就算受到易感期影響而變得纏人,也只是比平常更為惹人厭,所以她當然也把理解到對方心意這件事拋到腦後,維持著如同以往那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應對態度。 畢竟她對五條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既然當事人都一副一如既往的樣子,她不覺得身為被動對象的她有必要感到尷尬或是不自在。 但他現在提起這件事、還說她是他的標記對象又是什麼意思……?! 「就、就算你對我……那也和現在的狀況沒有關係吧?!」下意識地抬手撫上頸後的腺體,憶起當初腺體表面被咬破時的疼痛與信息素注入後的歡愉感,庵歌姬就覺得雞皮疙瘩從腳底漫至頭頂,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專注在眼前的狀況。「我們之間只是……只是臨時性的標記!事實上在詛咒解除之後,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建立不是嗎?」 她說的確實是事實,畢竟臨時性標記隨著信息素散去,不會殘留任何痕跡在腺體裡。然而這種彷彿在否定著曾經串連起來的、屬於他們兩人之間連結的話語,讓本就因處於易感期而情緒不穩定的Alpha受到了極為強烈的刺激。 Alpha和Beta在生理性別上本就不是最適恰的組合,Alpha是過於強勢的支配者,但Beta奉行的卻是中庸之道,天性為被支配的Omega才是最適合的那塊拼圖。 但是,對五條悟來說,什麼Alpha、Beta、Omega,根本一點也不重要。身為五條家預定的家主繼承人,曾經有無數的Omega被送到他眼前任他挑選,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產生想要佔有或支配的慾望。 一直以來都只有歌姬,明明是一個Beta,是連他的信息素都接收不到的Beta,卻讓他勃發了無比想要將其佔為己有的強烈想望。 只要有歌姬就足夠了,只要有歌姬就好了,他只想對歌姬做下標記,讓她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出自己信息素氣息,讓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屬於他的Beta。 他可以等待,所以即使坦承了心意也沒有操之過急地出手,但如果歌姬要否定他們之間曾經產生過的連結…… 「……啊,所以歌姬你的意思是,要把之前的所有事情,當作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嗎?」情緒並不穩定的少年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微笑,但那笑容中沒有任何的笑意,只讓人感覺到了某種情感的扭曲之意。 信息素因為他起伏過大的情感而不斷向外散逸,雖然身為Beta的庵歌姬接收不到,但身為咒術師的本能仍讓她感覺到了危險,無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她的行為並不是有意而為之,然而看在情緒已經在潰堤邊緣的Alpha眼裡,便被解讀成另外一種意思。環繞於他周身的氛圍猛然收束,他一個箭步上前,動作帶了強硬意味地扯住庵歌姬的手腕。 「好痛!」猝不及防被扯住,甚至有些蠻橫,讓少女反射性地痛呼出聲。「喂五條,你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猛地被拉向前,在猝不及防撞進身前人懷抱的同時,少年的另一隻手臂繞過她肩膀,將她牢牢地按在自己懷裡。 「!」意料之外的發展令庵歌姬那本來只存在於頭皮的發麻感一瞬間擴展到全身,過近、甚至是幾近於無的距離令她相當不自在,下意識地想推開對方,然而她的抗拒卻是適得其反地被摟得更緊,落在她髮旋上的氣息頻率比起平時也要急促許多。 「五條,放開……」 「不要,絕對不會當作沒有發生過,歌姬是我的標記對象,是唯一的對象。」未等她將未竟的話語吐露完畢,少年略顯任性的聲音便率先打斷她。「放開的話,歌姬一定會逃跑的。」 隨著他後面那句嘟嚷,高大的身子也隨之壓了下來,將大部分的體重壓在庵歌姬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少女踉蹌了幾步後,才堪堪穩住身子。 被填滿的觸覺似乎能透過高專制服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以及細軟的髮絲搔在耳廓的麻癢感,讓她不由得有些無措。此刻她終於清楚地理解到易感期的Alpha所謂的「情緒敏感而且黏人,越是強大的Alpha反應會越強烈」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幾天的像條小尾巴跟在她身後那樣簡直就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 少年平時那副自我中心且不容他人侵犯的氣場在這時候完全消失無蹤,只剩下渴求撫慰的本能支配著他不斷靠近一直想緊擁入懷的人。就像是傲嬌的貓咪完全轉化成了愛嬌的小狗,對於庵歌姬的渴望徹底一覽無遺。 如果五條悟還是像平時那樣目中無人的態度,庵歌姬倒還能夠從容應對,但這副像是小狗撒嬌般的黏糊姿態,讓她少見地在面對對方時表現出手足無措。 「什麼當作沒有發生過……我不是那個意思……總、總而言之,你先起來……」她斷斷續續地解釋著,並略微偏頭想避開癢意。但兩顆頭顱才剛拉開一點距離,少年又立刻靠了上來,她隨即抬起手抵上對方前額想推開他,卻在雙方肌膚毫無阻礙地相觸後,聽到自耳際傳來了滿足的嘆息聲響。 ……她記得易感期的Alpha渴求的是Omega的撫慰吧?但她明明是個Beta啊!雖然這傢伙確實是喜歡她的,只是這種感情能夠違背本能嗎……?話說每個Alpha進入易感期都是這個樣子嗎? 思緒混亂得猶如被糊成一團的庵歌姬渾身僵硬地維持著此刻的姿勢,腦袋裡冒出的是完全不能進入現狀的思維。直視著前方的雙目四下亂瞟著,最後終於在方才五條悟坐著的長椅上尋到了被遺忘的救命之物。 被扔在椅子上的抑制劑孤零零地躺在那裡,孤單的身影看上去頗為淒涼。想在最短時間內解決這尷尬現況的庵歌姬迅速拍了拍五條悟的手臂,在對方眼角微紅地抬起頭望向她時,指著他身後的長椅說道:「你先把抑制劑用了吧?有什麼話等用完抑制劑再說,好嗎?」 「……抑制劑?」聽到這個詞,五條悟雙眼微微瞇起,被墨鏡所遮掩的、略顯混濁的瞳眸中閃過一抹危險的鋒銳光芒。他轉頭望向被自己扔在椅子的管子,接著唇角微揚,稍微鬆開攬著庵歌姬的手後,對著抑制劑的位置打了個響指。 隨之響起的,是完全蓋過響指聲的轟隆巨響。 抑制劑就這麼在庵歌姬眼前爆炸了。 「……」超乎想像的發展讓少女瞬間瞳孔地震。 然而還未等她從「抑制劑爆炸了它爆炸了就這麼上天了不它根本連渣都不剩」的震驚思維中回過神,少年已經重新抱緊了她,親暱地以臉頰蹭著她髮頂,用撒嬌似的語氣開口道:「不需要抑制劑,只要歌姬就好了。」 「什麼……」 「不需要什麼抑制劑。」五條悟用肯定的語氣再次強調,在她開口前,他又接續說道:「只要歌姬的信息素就夠了。」 這句話讓少女錯愕地瞪大眼,還以為是自己的聽覺出了什麼問題──此時的她確實無比期望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但在頸後的腺體被指尖試探性地觸碰後,她才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在說笑,頓時渾身一震並慌亂地避開,在對方發出不滿的鼻音時,愕然地驚叫道:「說什麼傻話?!我可是Beta!」 「是Alpha還是Beta還是什麼都無所謂,我只要歌姬就好了。」被本能徹底支配的Alpha磨蹭著散發著香氣的髮絲,瞇著眼低聲呢喃道。「所以歌姬,給我你的信息素~」 「……」就算心裡覺得根本不不可能起到作用,但顯然眼前這個執拗的傢伙根本不接受任何和拒絕相關的說法,而自己……顯然一時半刻也逃不掉。 糾結了片刻後,庵歌姬放棄似地垂下肩,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信息素釋放了出來。 想著只要對現況完全無效、五條悟就會放開自己這樣的美好結局,逐漸濃郁的水果糖香氣包圍住兩人,清甜的氣息也跟著竄入躁動的Alpha鼻腔之中。 霎那間,像是久旱逢甘霖,落下的第一滴天澤滋潤了龜裂乾涸的大地;像是長冬消退,拂來的第一道春息撫平了焦躁難耐的蠢動。少年微啟的雙唇無意識地逸出滿足的嘆息,身與心同時受到的撫慰讓他徹底地放鬆下來。 當然不可能就此感到滿足,不過就現階段的話,這樣勉強算是足夠吧。他放任本能支配全身,將懷中的少女摟得更緊,徹底地沉浸在那滲透身體每個細胞的甜香之中。 本以為這樣做就能擺脫纏黏Alpha的庵歌姬全然沒想到,自己的信息素居然真的起到了作用。明顯感受到環繞在五條悟周身那股煩躁氣息被弭平、對方甚至還加重了擁抱自己的力道後,她一臉鬱悶地抬頭望著蔚藍的天際,許久之後滿懷鬱卒地閉上了眼。 冬紫蘿的香氣與水果糖的甜意緊緊地交纏在一塊,好似那相依相生的蔓藤,抵死糾纏,直到最後再也不分彼此,再也分不清是他還是她,又或者是……他們。 ♪ 易感期的Alpha情緒敏感、不穩定,索求Omega的信息素與撫慰,但誰能肯定不會有例外的狀況呢? 最強大的那名Alpha渴望著唯一的那名Beta,她的信息素、她的撫觸、她的擁抱,以及她的一切,易感期的到來讓隱藏於心底的一切都暴露出來,真心再也無所遁形。 而在易感期消退後,重歸彆扭的Alpha少年要如何建構他與心愛的Beta少女之間相處方式,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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