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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能將其稱呼為浪漫
黎權X黎彌
TAG:無名指的咬痕

「會痛嗎?」突如其來的問句有著明顯的目標指向,黎彌手下正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切割著吐司,但視線全然放在黎權的身上,他看著兄長手指的傷口,顯然十分在意。

「不會。」喝了口咖啡,黎權將書籤夾進書頁間,他幾十分鐘前就已經吃完早餐,只是在等食慾不佳的弟弟吃掉其實只有幾口份量的吐司,又或者早早向他抱怨般撒嬌『吃不下』。

看黎彌的注意力仍在帶著顯眼赤色的傷口上,黎權將手伸了過去,「在醫院就做好消毒了,只是等等要洗碗。」

所以沒有用OK蹦或繃帶將傷口遮蓋,其實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抓傷,放著不管也會在幾天內消失,傷口深度不可能留下疤痕,至多在記憶中佔個模糊的位置,但黎彌就是很在意、他並不喜歡這個傷口,或者說他從未覺得兄長的身上會出現『傷』。

「病人這麼危險嗎?」黎彌試圖構築一個病患的形象,一頭長髮散亂、沒有焦距的眼睛、尖叫或低喃著絕望,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瘋狂 ── 因為是抓傷,黎彌想,所以應該是女性病患,「是不是靠得太近?」

「確實有些危險,事後發現病患的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任由彌仔細觀察著他手上的傷口,黎權的手很穩,即使一直舉著也沒有因為痠疼而晃動的傾向,「他欺騙了家屬,讓他們覺得他很穩定,所以才來到醫院。」

「真可憐。」黎彌在心中為構築的樣貌打了勾,雖後就將咆嘯著的面容丟到腦後,他對那名病患會發生什麼事沒有興趣,而且兄長也不會讓他接觸『不健康』的來源。

他又湊上前,彷彿害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地觀察兄長的手,帶著薄繭、修長的手指能握筆寫下哄著他的故事、能拿刀替病患切除痛苦的根源,也能壓制試圖逃跑的 ──

令人難以想像的各種狀況。

腦中一閃而過偶爾會見到的場景,黎彌抿起了唇,他突然有些餓了 ── 雖然說不清是被什麼勾起食慾。

「彌?」黎權沒有忽略弟弟一瞬間的情感與呼吸變化,雖然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但他就是能時刻捕捉到黎彌的每一個細節、動作和反應,「還餓嗎?」

他意有所指地問著,不論是吐司或其他食物,只要黎彌開口,就總能從黎權這裡得到滿足。

「……」黎彌輕輕捏住了兄長的指頭,像是要去碰觸傷口又不敢輕舉妄動,他抬頭看了眼兄長,然後就迅速移開 ── 他始終不習慣去望入那雙墨色,即使笑意盈盈溢出,就算那雙眼只望著黎彌一人,黎彌也總是瑟縮,他又回去看那個傷口,「嗯。」

回應了一個再輕不過。

缺乏血色的唇碰上了骨節,被皮膚包裹著的血肉是微溫,黎彌的呼吸噴灑在黎權的手指上。

「可以吃嗎?」

黎權沒有回應,他只是笑著,像是鼓勵黎彌的所有行動 ── 他向來如此,彷彿在慫恿、在引誘、在放縱、在寵溺,他在任由黎彌為所欲為,但也藉此形塑著想要的一切。

但也許不是。
虛弱地反駁自己為兄長添加上的形象,黎彌站起身,於是他的舌頭能夠毫不費力地去品嘗了。

「彌,你知道嗎?」伸出另一隻手理著了黎彌的長髮,黎權注視著自家弟弟彷彿要從他的手指皮膚中吮出水源的舉動,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掌握著生與死的手、呼吸著生與死的口,奇妙地交融著。

「嗯?」
「他們都說左手無名指的血液流向心臟。」

微微曲起手指,黎權輕觸弟弟的下巴,然後摩娑因為反覆吸吮而沾上艷色的唇,「會因此而飢餓嗎?」

「每條血管最終都會流向心臟吧。」黎彌停下了動作,當黎權開始敘述時,他總是習慣等待兄長講完那些故事、注意事項、問候又或者 ── 不知以愛來形容是否恰當的情感。

「是這樣還不夠的意思?」也許別人聽了會覺得被反駁,但黎權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渴求,也許連黎彌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慾望,所以他又笑了。

在黎彌面前,黎權的表情總是豐富得不可思議。

「也許?」順應著兄長的話語,黎彌從手指側面咬上了傷口,他本來想把整根手指含入口中,但顯然這是個有些難以實現的想法,所以他退而求其次。

撕咬過無數血肉的牙輕柔地落下,將原本佔有一席之地的傷口給掩埋,黎彌感覺得到兄長正開心著,而他也不討厭現在的狀況。

他一點、一點、慢慢、慢慢地將印記留下,環繞成了圈。

黎彌記得曾經看過 ── 在無名指留下咬痕、留下親吻、留下文字、留下刺青,又或者將象徵承諾的戒指留下,接著你便知道這個人屬於你。

「那麼 ── 」黎權也站起身,他將吻落於黎彌的髮旋,「親吻頭髮是思慕、親吻額頭是愛在不言中的祝福、親吻眼瞼是渴望與你進一步、親吻鼻尖是希望愛與喜歡。」

吻一個接一個落下,黎彌感覺像是淋著雨,浸透在無邊無際的雨幕包裹中。

「 ── 而親吻無名指是,永不分離。」

一手牽起黎彌的手,而另一手仍被黎彌抓著,黎權吻在白皙的肌膚上 ── 在通往心臟的傳說之上。

「哥哥。」黎彌感覺著手指的溫熱,大腦無法或者說不想思考,而即使現在的姿勢有些彆扭,他也沒有放開黎權的手。

「我在。」黎權也仍握著。

他從望見他出生時,便一直未曾放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