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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出】春雷,12

文/咻咻
*雄英學生轟18歲x職英教師久24歲
*高能預警:年下,師生,私設有,原創人物有
*來自小可愛菂的點梗


12.


翱翔於天際的夜鶯終究要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稍作停泊。


他們從亨利的據點逃離後,藉著拉斯維加斯聳立的高樓間,轟焦凍帶著綠谷躲藏在一處飯店的頂樓上,隱匿蹤跡,然而在他懷中的英雄人偶似乎還處在過度的驚愕中。

綠谷用著那雙碧色眼眸靜靜地望著自己,嘴卻開了又合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久未被人這樣盯著瞧,尤其對方還是自己思念已久的人,這讓向來保持著一張撲克臉表情的轟焦凍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慌亂。

──因為五年過去,綠谷出久依然能夠牽動著自己的心神。

輕而易舉。


然而在一旁呆站、大名鼎鼎的英雄人偶彷彿久久未能從驚訝中恢復過來。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用來顛覆一個人的想法卻是綽綽有餘,只是綠谷從未想過,轟焦凍會遠從日本來到此處。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收到支援命令的關係,可一見到他時,心音久違的鼓譟了起來。是夢吧?綠谷滿臉不可置信地抬起手,用力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嗯、會痛。他的臉還殘留著從高樓落下時的強風吹過留下的冰冷溫度,加上那人還擺放自己腰間上尚未收回的手,這所有的一切無一不是在提醒著綠谷──眼前不是夢幻不夜城拉斯維加斯營造的幻境,也不是一場假想的夢境。


「……還好嗎?」

他昔日的學生──轟焦凍的聲音將綠谷硬生生地拉回現實裡,那聽起來比起記憶中的聲線還要來得低沉粗啞,這讓他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啊、嗯,我還好。」

「謝謝你、轟君。」綠谷慌亂無比地回應著,便有些尷尬地低下頭,盯著地面上距離自己有半公尺的一顆小碎石安靜地不說話。

面對心上人如此直接坦蕩的逃避方式,即使是轟焦凍也會感到有些受傷,但從剛才那短短幾秒的對視中,他從綠谷的眼神中讀到了驚訝、慌張、愧疚──最後從這些混雜的情緒中找到那一絲閃瞬而過的欣喜。

──他和我是一樣的。

從綠谷看不見的角度,轟焦凍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著,秉持著敬業的態度,轟焦凍壓下心中波濤翻湧的情緒,和對方簡略地交代了一下此次任務的相關後續。

「這裡離極樂宮很遠,追兵是不會來的。」他看了一眼天邊遙遠的那一側。

「剛才那些錄像已經上傳到終端伺服器了,成功脫離追捕後上頭給的指示是要我們待機等到天亮。」

「老師、還有什麼其他疑問嗎?」

在如此尷尬的氣氛之下,昔日學生依然保持著敬業的精神,這讓憶起自己還在工作中的綠谷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沒、沒有。」

綠谷窘迫的反應讓轟焦凍不禁莞爾一笑,因為綠谷還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但是,他已經不在是五年前的他了。

時間的確會讓人改變──俊俏的面容、強大的個性加上顯赫的家庭背景,令轟焦凍自雄英畢業後在事業上一路順遂,這些時間和豐富的社會歷練,足以讓懵懂青澀的少年磨歷成一名出色成熟的男人。

曾經還是孩子的他,羽翼未豐。在五年前,那個落櫻紛飛的夜晚,他沒有辦法輕易地對綠谷說出"那麼、我也跟你一起走。"這種任性不固後果的話語,他只能待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對方離去,看著那個已經銘刻在自己靈魂上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有那個資格了。

他要用這五年的時間來向綠谷證明──現在,不論是來自自家父親、抑或是其他閒雜人等惡意或是質疑不解的眼光,他都可以坦然地去面對,因為他已經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英雄了,他現在有著可以和綠谷一起並肩作戰的資格。

壓抑著的空氣重新回歸沉默,可是轟焦凍已經等不及了,他沒忍住開口追問著,「老師、你就不好奇我怎麼會來嗎?」

「欸?」被點名的綠谷像隻收驚嚇的小貓一樣,緊張兮兮地看向轟焦凍。

內心在激烈地天人交戰著,的確他是很好奇,可轟君不可能是專門來見自己的吧?不、不對!轟君那麼優秀……醒醒吧綠谷,可別太自滿了!別把自己想得那麼好啊!轟君他可是明日之星啊,不論是在日本或是在美國,都會有很好的發展。再過一會兒就天亮了,就當作是敘敘舊吧──為了不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綠谷扯了扯嘴角,順著對方的話題表情不自然地問道,「轟君、怎麼會離開日本呢?」

「……是有特別的任務要執行嗎?」

「我這次主要是來見一個人。」轟焦凍搖了搖頭,飛快地否認。

綠谷的心猛然抽痛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能讓英雄焦凍遠渡重洋來到這裡,想必那個人對你非常重要吧。」

轟焦凍有些不悅地皺了眉頭,綠谷自嘲的神情和飽含醋意的話語他可沒漏掉。他一眼也不眨地盯著綠谷,大大地向前踏了一步,一字一句,緩慢地說,「我是來見你的。」


轟焦凍的話語讓綠谷有些驚訝,少年時期就富有磁性的嗓音經過了時間的洗禮帶著一絲沙啞,震動著綠谷的耳膜,他的臉不禁紅了起來,因為五年前和轟焦凍在一起的種種回憶飛快地從綠谷的腦海裡閃過,讓他情不自禁把對方這一連續的舉動聯想在一起。

──難道、轟君還喜歡著自己?

高樓上的冷冽的風呼呼地吹過,讓綠谷有些發燙的大腦冷靜了下來,思緒逐漸清晰的大腦飛快地否決掉這個荒謬的念頭,覺得自己成了學生挪揄的對象讓綠谷有些惱怒,「轟君、這玩笑可不好笑啊……」

見對方生氣的樣子,轟焦凍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老師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的確自己不該這樣擅自定義轟焦凍,他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啊。綠谷心虛地低下頭,下意識逃避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他搖著頭說道,「不、我不是不相信你……」

轟焦凍可沒打算這麼簡單放過綠谷,年輕的英雄總是善於抓緊機會趁勝追擊,他一步一步地向前靠近,「那麼,老師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我看上去像是會把你當作挪揄的對象嗎?」青年一字字緩慢地逼問著。

綠谷聞言劇烈地搖著頭,因為他知道轟焦凍不是這樣的人,整個人卻忍不住又後退了一大步。

新興的年輕英雄渾身散發著強勢的氣場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兩人這樣沉默地一來一往,最後的結局是綠谷退到無路可退,讓冒著冷汗的背脊緊緊地貼在冰冷的牆面上。

為了不讓對方有逃跑的念想,轟焦凍雙手撐在綠谷左右兩側的牆面上,接著不慌不忙地開口,「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應該有資格為我的一舉一動負責吧?」

見比自己高上不少的身影已經將自己完全壟罩了起來,綠谷慌張地左顧右盼,就是不敢坦然地和對方對上視線,只好結結巴巴地回答著。「是、是這樣子沒錯……」

「我該怎麼讓你相信呢──」轟焦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語氣聽上去有些疲憊。

空氣有一瞬間沉默了,轟焦凍看上去像是放棄般地鬆開了手,他深深地望著綠谷一眼後,下一秒卻強硬地拽過自家老師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分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這裡──是因為老師才變成這樣的啊。」

有那麼一瞬間,綠谷甚至以為自己赤裸裸地握住了對方鮮活的心臟,砰咚砰咚,轟焦凍劇烈的心跳透過了胸口從手掌心傳了過來,而自己的左心口彷彿在回應這心跳般,砰咚砰咚,胸口開始跟著發燙,他的靈魂甚至為此顫抖著。

他們是一樣的──即使過了五年,他們依然是彼此懷抱著同樣的心情。

可是、這樣是不行的……

儘管綠谷早已深知自己無法抑制因少年而悸動不已的心,他用力地搖了搖頭,樣子慌張地甩開了轟焦凍的手,靠著牆面退了好幾步,試圖與對方拉開距離來掩飾自己此時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轟君……」綠谷的聲音幾近破碎,發酸的眼眶開始有些模糊,「你不能……」

「老師,我對你的這份心情……從未變過。」

「我知道五年前的我不夠資格……」

「可是,現在──」轟焦凍看著他,緊張地抿了抿唇,用著有些顫抖的嗓音緩緩地開口,「我有那個資格站在你身邊了嗎?」

轟焦凍真誠的話語讓眼眶微紅的綠谷驚訝地抬起頭。

那是幾近卑微的祈求,如此小心翼翼的,他可以不必這樣的,明明、比自己優秀且合適的人有太多太多。

無言的空氣,沉重且令人壓抑的氣氛。

此時,在暗夜無光天邊一縷曙光至山的稜線,地平線的那端緩緩向上升起,喧囂的不夜城在這一刻靜寂無聲,清晨的霞光一點一點地壟罩了整個拉斯維加斯,站在自己眼前那名年輕出色的英雄沐浴在朦朧的晨光之中,他緊張顫抖的模樣生澀的像個十七八歲時對感情一無所知、懵懵懂懂的男孩一樣。

轟焦凍就這麼安靜乖巧地看著自己,彷彿在等著自己下達最後的通牒。


其實綠谷他是明白的,眼前的轟焦凍依然是那個多年前鍥而不捨對著自己告白過無數次的少年。

他從沒變過。

──和五年前一樣。

那雙異色的雙瞳折射著陽光耀眼的光輝,那雙從未自己身上移動過的深邃目光緩緩地流瀉出對自己、那沉寂了數年、濃烈且毫無掩飾的愛戀。

那像一簇細碎微小的花火,在他那雙異色的瞳孔底靜靜地燃燒,被這樣盯著的綠谷彷彿覺得自己就要被燒毀殆盡,他的眼前立刻浮現少年曾經給予自己過的悸動,那些鮮明的畫面彷彿鐫刻在他的眼底、鐫刻在他的靈魂上一樣。

這讓綠谷忍不住回想起每一個對少年心動的瞬間。

原先個性陰沉的少年一點一點的改變,比起自己還要勇敢直率地說出心中所想,轟焦凍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年少時的愛,總是最直接、最為單純的情感,他原先就是個會多想的人,成年之後因為進入社會的關係,總是要顧及各個方面,多了謹慎和猶豫,少了對愛的義無反顧和衝勁。

這五年來,對於轟焦凍的感情完全沒有因為分離而減少,就算是逃離對方,他小心翼翼、悄悄保存起來的"愛"彷彿是一壇藏匿在深窖的美酒,經過時間的醞釀,對他的感情絲毫不減,反而更加濃烈深沉。

──如果當時他在勇敢一些、坦率一些,他們是不是就不用浪費這五年的時間?

與轟焦凍相比,膽小懦弱的他在雄英的那三年只是單純地霸佔著轟焦凍的愛。一時之間愧疚難言的心情湧上了心頭,讓綠谷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說著,「你錯了啊……轟君……」

「是我……有那個資格待在你的身邊嗎?」如此卑劣膽小的我,真的有那個資格嗎?

幾乎是下一秒,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變相告白的綠谷瞬間變得不知所措。

「轟君,對、對不起……」他開始低聲地道著歉,聚在眼眶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好像壞了水閥的水龍頭一樣,怎麼樣也止不住,不停地滾落到地上,暈出了一滴滴深色的水漬,「這樣的我……很噁心吧?」

「忘了我剛才說的吧,一定有比我更適合的人……」

轟焦凍愣愣地看著綠谷,正試圖組織對方斷斷續續的言語,他心儀已久的傢伙此時根本不敢抬頭看向自己,只是低頭哽咽地說著。

什麼?一下子說是他沒資格,一下子道歉,一下子又叫自己忘了他,開什麼玩笑?

就算過了五年,綠谷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夠坦率啊。

站在他面前死死低著頭哭到聳肩的身影,不用去想,現在那雙碧綠色眼瞳此時一定盈滿了淚水,眼淚鼻涕肯定糊了滿臉哭得十分悽慘的樣子,即使如此,想必也是一副令人憐愛的模樣。

對於自家老師的說詞,轟焦凍根本沒打算理會對方的話,他伸手拽過綠谷的肩膀,強硬地將對方拉向自己懷中。

哭得一抽一抽的綠谷傻愣愣地在學生胸前抬起頭,豆大的淚珠彷彿帶著灼熱的溫度,直直地滴穿他的胸口,在他的心上融出痕跡,轟焦凍看著哭得唏哩嘩啦的綠谷不禁湧出憐惜之情。

果真和自己所想一樣,即便是哭得這番悽慘也是相當惹人憐愛。

只不過剛才那番逃避式的說詞他是不會接受的,他只希望綠谷可以在坦率一點,作為一名英雄,綠谷已經足夠大愛無私。

那麼,作為綠谷出久──他可以稍微再自私一點也沒有關係。

「老師還想要繼續昧著良心說謊嗎?」

轟焦凍生硬的語調帶著濃濃的疏離,讓綠谷心虛地否認著,「我、我沒有說謊……」身體卻誠實地掙扎著想要從對方懷中逃開。

「不要逃,看著我。」

轟焦凍拗執地湊到綠谷面前,扳過對方想要轉頭逃避的臉正向自己。

「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如果是這樣、我會放棄的。」

說著說著轟焦凍露出一絲苦笑,儘管是這樣,他依然還是想要尊重綠谷的意願。

「從此以後……絕對不會在老師的面前出現。」

綠谷張了張嘴,嘴硬地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態度如此強硬的轟焦凍綠谷是第一次見到──他說得很清楚,這大概是轟焦凍對自己最後一次的告白了,如果他開口拒絕的話,"轟焦凍"這個人將會直接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的胸口熱得發疼,超載的情感如同滾燙的淚液不停地從眼眶淌出,模糊了視線。

他明白,在這裡,已經沒有所謂的老師以及學生的身分存在了,除去英雄的身分,英雄Deku有著喜怒哀樂的情感,也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

一個普通人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難道是一個錯誤嗎?

況且他已經後悔了一次,如今又要再次讓幸福從手中溜走嗎?


腦中瞬閃而逝的念頭如同一道響雷,將腦海裡那些紛亂灰暗的思緒劈散開來。綠谷深呼吸著,穩住了凌亂的呼吸,最後伸手握住了轟焦凍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左心房上頭。

「不是這樣的、轟君。」

綠谷緩緩抬起頭,還朦著一層水光的碧綠眼眸中帶著一絲堅決,儘管那沙啞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顫抖。

「我對你……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轟焦凍愣了愣,那雙死寂無波的眼瞳像是燃起了亮光。

因為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從對方口中聽見他一直想要的答案──他的雙眼發酸,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似的。轟焦凍下意識地握緊了綠谷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老師對我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

「也是……喜歡的嗎?」

綠谷的臉紅了起來,輕輕的點頭。

轟焦凍他笑得瞇起了眼睛,像個孩子似的,非要得到答案不可的追問。

「是很多很多嗎?」

「……只有一點點啦。」綠谷偏過頭,小聲地開口,從墨綠髮絲中露出的通紅耳尖卻出賣了他。

「是嗎、那我會努力讓它變多的。」

轟焦凍嘴角一揚,那抹淺笑如同寒冬中綻放的雪梅一樣燦爛,光彩奪目。

綠谷幾乎是看呆了。

趁著綠谷走神的瞬間,轟焦凍慎重地拾起綠谷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未來,請多指教了。」

「老師。」





晨曦的微光重新壟罩了漆黑的大地,照亮了這座不夜城,如同這段晦暗不明的戀情終於明朗了般。

你的出現如同春天午後的一道落雷,在我心頭上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


《春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