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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滅亡的世界相愛02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即使這麼說著擺出了拒絕的態度，金獨子還是在捷運抵達下一站月台時跟著劉衆赫走了出去。
如果『全知讀者視角』裡的金獨子也能這麼乖就好了。劉衆赫想著。
就近選了一家沒什麼客人的咖啡店，在離櫃台最遠的位置落座，這裡便成了只屬於兩個人的空間。

「我想不用再自我介紹一次吧，你這個『滅活法』的讀者一定對我十分瞭解。」
「……」
「等你看完這個，我相信我們可以說的就多了。」

感謝自己有過一個關卡就拍照記錄的習慣，劉衆赫將手機遞了過去，裡面有十年來保存的、關於『全知讀者視角』的每張照片、每次過關的感想留言。
金獨子動了一下眉毛，欲言又止地想說什麼，最後一臉無奈地接過手機，一張一張瀏覽起圖片。
途中店員過來詢問了幾句，劉衆赫點了一杯純美式和一杯熱可可將人打發走後，默默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主角』。

遊戲裡對『主角』的著墨不多，除了主角對於自己普通人的自嘲以外，最多的就是皮膚白、睫毛很長、頭髮又細又軟、總是帶著營業性笑容之類的語句。
頭髮細不細軟不軟還沒機會確認，但NPC們的其他評價意外的中肯。

「……我看完了。」

看著劉衆赫拿起美式咖啡輕啜，金獨子沒有動另一杯熱可可，只是將手機推了回去。
雖然被那對視線打量得有些不自在，還是努力保持著冷靜平淡敘述。

「恕我直言，遊戲裡的人物是不可能成為現實的，這應該只是剛好跟我撞名了而已。」
「你在車廂聽到我報出名字的時候恐怕不是這麼想的吧？」
「唔、那個是……那是因為事出突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像是要連自己也說服一樣，金獨子打破了他曾想維持的平靜激動辯解。

「不過只是虛構的小說和遊戲，為了這種東西大費周章的討論實在太奇怪了吧？說到底你並不是『滅活法』裡那個因為不斷回歸而飽受折磨的劉衆赫！我也不是『全知讀者視角』裡那個想讓世界變美好而拼上性命的金獨子──」
「但你的確就是『金獨子』，而我是『劉衆赫』。」
「你這是強詞奪理！」
「不，這就是我在這裡的理由。」

如同讀過『滅活法』的金獨子無法放任劉衆赫在滅亡的世界裡一次次走向死亡後絕望地回歸，玩過『全知讀者視角』的劉衆赫也不能放著一遍遍付出代價為了活著而死的金獨子不管。

「據我所知，現在的你因為約聘期滿被公司解雇了對吧？」
「那又怎樣？故意取笑我嗎？」

果然把話說開以後金獨子便露出了本性，這樣生氣勃勃的樣子比最初小心翼翼戴著面具的模樣好太多了。劉衆赫暗自腹誹。

「我要雇用你。」
「……哈啊？」
「薪水是這個數，你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
「唔……工作的內容是？」

對於連養活自己都很有問題的金獨子，豐沃的薪資確實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你只需要作為我的助理，隨時隨地跟在我的身邊──對了，你原本的那個又小又破舊的宿舍直接退租吧，我住的地方可以空出一間客房來給你，不收你租金。」

免得你什麼時候就在我沒看到的地方死了。劉衆赫在內心補足。

「等、……我還沒有答應……」
「除了答應，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四目相對許久，最終仍是由金獨子一方舉起白旗。

「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
「今天？！」

金獨子差點把剛喝一口的可可吐出去，還好因為放置了一段時間並不燙嘴。

「走吧，現在就去你家把行李都搬過來。」

乾脆俐落地結完兩杯飲料的費用，劉衆赫在一旁催促。

「好歹讓我把飲料喝完啊……」

在沒有滅亡的世界裡，霸王還是一樣的自我中心呢。
金獨子一口氣將整杯可可喝下肚，獨特的苦味裡帶著醇厚的甜。